“我昨天已经有做笔录,我是路过时发现她倒在地上,才叫救护车的。”他怎么会是肇事者?
“笔录上的确是这么写的,不过因为你是第一发现者,所以被质疑也是难免。”陈警员平声道。
“哪有这种道理!”他是救人耶!
“你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吗?譬如行车纪录器,或者当时有没有人跟你在一起,可为你证明?”
“呃……没有。”糟糕了。
“你没有装行车纪录器?”这不是车车必备?
“这台车子还没装。”
之前出车祸,车子全毁,买了一台新车,因为脚打石膏不会出远门,所以他迟迟未装行车纪录器,怎知,却因此难以证明自己清白。
他等一下一定去买一台来装!
“那不好意思,”陈警员搔搔头,无奈道,“得请你配合调查。”
“那位小姐还没醒来吗?”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就是受害者了。
“还没。”
“医生有说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吗?”
“医生说她目前状况已稳定,下午时转入一般病房,不过什么时候会醒来就不一定了。”
“她醒了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他抓着一线生机。
“那可不一定喔。”陈警员捻断了他的希望,“有时人突然被撞是不会晓得自己被谁撞倒的,所以你的嫌疑还是最大。”
“……”做好事的下场是这样的吗?
“麻烦你等一下拨个空过来警局,得再做一下笔录。”
叶凯邦叹了口气,“我晓得了。”
“怎么了怎么了?”叶凯邦一结束通话,吴朗晨就急问,“刚是警察打来的吗?他跟你说什么?”手机的声音不大,马路上又不时有车子经过跟一些环境音干扰,吴朗晨听不清楚警员的对话。
“昨天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叶凯邦将昨晚他从吴家回家途中,救了一名倒地女子的经过叙述给吴朗晨知晓。
“所以你是救人!”吴朗晨喜出望外。
太好了,她其实也不想真的蹲在监狱里头吃免费的牢饭啊!
“我像是杀人犯吗?”他又好气又好笑。
“我……”她难为情嗫嚅,“因为看到一个女鬼还穿红色衣服,以为是你杀了她,所以她要来报仇……”
“穿红衣通常是自杀吧?‘”他只听过为了报仇而穿红衣自杀,是为了变厉鬼,还没听过特地穿红衣被人杀的。
“好像是喔。”这也不能怪她咩,关心则乱啊!“那那个女生……我刚听你们讲话,她是不是还活着?”
叶凯邦点头,“不过她尚昏迷不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那……”吴朗晨双眸瞟了瞟,“她是谁?”
“这……”别问他,他也不知道啊。
“她看起来不像我以前看到的那些动物灵,身边发散和煦的颜色,感觉有
怨恨耶。”所以她才会误会的啊。
奇怪,她明明观察过叶凯邦身边不会聚集不好的灵体,怎么这次竟打破了规则?
这位红衣女鬼与他到底有什么渊源啊?
“我们去医院一趟,”吴朗晨思考过后道,“我亲眼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样好吗?医院那个地方不是……”他记得她打死不上医院的。
“不要乱瞟就好了。”为了他,“墓仔埔”也敢去!
“谢谢。”叶凯邦感动的望着她。“有你真好。”
虽然她说过,与他在一起,不会有恶意的东西近身,但她还是看得见的,尤其像操管生死的医院,多到她除非戴眼罩,否则非常容易就受到惊吓。
他晓得她做出这样的决定都是为了他,教他怎么不感动呢。
“你少跟我见外了。”她好歹是他的女朋友,他更是她最最最喜欢的人耶。“我们快走吧。”
孰料,他们才靠近车子,红衣女鬼又坐上副驾骏座。
“那个……我坐后面。”吴朗晨表情僵硬的道。
“她在哪?‘”该不会是……
“你旁边的位置。”
“……”他身子摇晃了下。
“凯邦!”吴朗晨连忙扶住他。
“没事……”他手扶着车门,迟迟无法打开。
鬼就坐在旁边、鬼就坐在旁边啊……
妈呀,他进得了这车才有鬼!
“不然我来开吧,你坐后面。”吴朗晨很清楚叶凯邦有多怕鬼的。
叶凯邦二话不说将钥匙递给吴朗晨。
吴朗晨也不是不怕,但她总是看习惯了,只要红衣女鬼不要乱来,她是可以平安将车子开到医院去的。
坐进驾驶座,调整后视镜,吴朗晨赫然发现红衣女鬼竟飘到叶凯邦身边的空位坐下了。
她吞了口唾沫,心想,还是别告诉他吧,要不他可能就要趴车顶了。
“我们走吧。”她踩下油门,打转方向盘往医院方向。
“等等。”叶凯邦按上她的肩膀,坚定道,“我们先去3C量贩店。”
“要干嘛?”量贩店与医院相反方向,故吴朗晨又将方向盘回正。
“先去买行车纪录器!”
到了医院,问清楚病房,叶凯邦一进去就看见房内有三名男女,两名年纪较大,应该是父母,另外一个男人可能是受害者的兄弟。
受害者名叫贺苡涓,今年才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
瞧见陌生人进来,颊上泪痕未干的贺母低声问,“你哪位?”
“我是昨晚救了令嫒的叶凯邦……”
“你竟敢说是你救了我妹妹,明明是你撞伤她的!”男人冲上来,一把揪住叶凯邦的领子,抡起拳头就要揍下去。
“凯邦!”走在叶凯邦身后的吴朗晨迅速挡在叶凯邦身前,侧身利用肩膀将男人撞开。
她从小就跟兄姊打架,两个人的身材都比她壮硕,所以她很清楚打架的要领,才不会吃龄。
脚上还打着石膏的叶凯邦行动不便,为闪躲男人踉踉跄跄的差点就往后跌下。
他手贴着墙壁,稳住身子。
“我不是撞伤令嫒的人。”叶凯邦解释,“我昨天开车经过,看到令嫒躺在路边,叫了救护车把她送来医院的。”
“如果不是凯邦救了她,她早就死了好吗!”吴朗晨忿忿不平道,“救了人还要被诬陷为加害者,你们是想怎样,要钱吗?难怪现在的人都不敢救人了,就是怕遇到你们这种是非分不清的恐龙亲属!”
“朗晨,别说了。”叶凯邦制止她。
他可以明白对方因为妹妹受伤,所以才会失了理智,他相信只要好言解释,他们就会明白他不是肇事者的。
“有证据吗?”贺苡涓的哥哥贺冠甫压根儿不理会吴朗晨的说词,像要将眼睛瞪突出来的狠狠瞪着叶凯邦。“有证据证明我妹不是你撞的吗?”
一旁的贺母哭得更厉害了,贺父拥住妻子,同样以无法谅解的眸瞪着无辜的叶凯邦。
“那就有证据证明是他撞的吗?”吴朗晨回击。
“只要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他撞的,他就是最大嫌疑犯!”贺冠甫吼。
“你……”
“朗晨。”叶凯邦大手按住她的肩,“这吵不出个结论来的,你先去看看那位小姐。”
“喔。”
“你想干嘛?”贺冠甫拦住她。
吴朗晨甩开搭在她肩上的手,“你敢乱碰我,我控告你性骚扰!”要栽赃污蔑,大家一起来,谁怕谁啊。
贺冠甫咬牙收回手,还不忘出声恫吓,“你敢乱来就给我试试看!”
“我能乱来什么,把你妹从床上拖下来吗,还是对她不利?有没有脑袋啊!难不成你是死人会眼睁睁见着妹妹被我怎样吗?”吴朗晨故意大声碎碎念,好让贺冠甫虽然愤恨也不好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