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正是一个踏青的好天气。
夏承斌脱下了风衣,只穿了白色的针织衫,内搭黑格子衬衫,头发打理得很随意,清新得仿若邻家大哥哥,司机老赵看见他的打扮,忍不住唇角一抽,然后挪开目光问:“老板,去哪里?”夏承斌报了个名字,然后就侧头看向车窗外,不说话了。
老赵驱车带他来到一家西餐厅,餐厅门口写有“招聘”两字的萤光牌子格外剌眼。
夏承斌拧眉,静静的等在车里。
街边不远处有一辆黑色轿车,那是专门接送蓝觅的,保护她的人就等在车外。
半个小时以后,蓝觅从西餐厅里走了出来,她今天穿着碎花长裙配上西装外套,脚下穿着一双红色的帆布鞋,打扮得春意盎然,巴掌大的小脸在阳光之下显得红润又健康,单眼皮下水灵剔透的大眼睛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蓝觅手里拿了一张单子,出来后低头看了一会。
这时候一个男人从西餐厅里追了出来。
他叫住了蓝觅,然后有些不自在的搔了搔头,满脸局促笑容地和蓝觅说了几句话,蓝觅频频点头,小脸上也溢着友善的笑容,这一幕让夏承斌脑中警铃大作,他想都没想的就开门下车,然后迳自穿过马路走了过去,在离他们几步之外停了停,换上一副温暖和煦的表情来,佯作诧异的开口,“觅觅,你怎么在这里?”
蓝觅闻声回头,吓了一跳,“阿承哥?”
夏承斌靠近,笑着说:“出去办事顺便经过,你在这边吃饭?”
蓝觅有些心虚,顺着他的话扯谎,“是、是啊。”
夏承斌微微颔首,看了眼她身后的男人,随口问:“朋友?”
蓝觅眨了眨眼,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刚刚追出来的男人,于是说:“他是这里的服务生,结帐时价格算错,所以出来问问我。”那个男人确实是这里的服务生,只不过他追出来只是想询问蓝觅的联系方式,方便通知她面试结果。
蓝觅在他开口前,赶紧说:“算多了就算多了吧,就当成是小费了。”说着拉起夏承斌就走。
一脸疑惑的男人站在原地,又搔了搔头,回去了。
夏承斌回头看了一眼,记住了男人的面容。
蓝觅拽着他的手,试图转移话题,“阿承哥你吃饭了没?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吃饭蛮无聊的,所以就……”
为了不让他知道自己在找工作,蓝觅不得不继续说谎,可是又不禁担心阿承哥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浪费,总拿着他给的卡出去大吃大喝,于是说了一半,蓝觅小心的抬头看了眼夏承斌。
“已经快四点了,你吃的是晚饭?”
蓝觅一怔,连忙说:“是啊,我怕过了五点,人会变得很多。”
“嗯,是这样,吃饭都要排队真的很恼人。”
第4章(2)
夏承斌没继续追问,柔和的表情之下,一双眸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事态的发展令他很不满意,脑中大作的警铃令夏承斌有些许的失控,面具随时都有被撕裂的可能,他的笑容几乎就要维持不住,终于在上车之前,他按住了车门,拦下正准备钻进去的蓝觅。
“怎么了?”
“觅觅,你想要找工作?”
蓝觅满目错愕,“没、没有啊。”
“我是刑警,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审讯时还不忘强调一下自己的身份。
“我……”蓝觅咬唇,心慌得厉害,在夏承斌的目光下有种和盘托出的冲动。
“我知道你不想回家,不回去就继续在我这里住着,我不会赶你走,生活费不够,我也可以先借给你,你不需要出去打工。”夏承斌在蓝觅招供前说,目光紧盯着她表情的细微变化。
蓝觅一听夏承斌只是以为自己不想回家,就暂时放了心,顺着话说:“我只是不想一直都这么麻烦你,我已经二十岁了,我可以独立。”
“毕业之后,你有的是机会独立,不急于一时。”
“阿承哥,我以后也是要步入社会的,现在正好可以锻炼一下自己。”
蓝觅现在没有撒谎,她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投奔了夏承斌,但她不会心安理得的一直住下去,她知道自己现在能力还不够,但她必须锻炼,必须把自己所有的公主病全都改正,因为未来的路还是要她自己去走,夏承斌不可能永远在身后支持她。
“阿承哥,你一直这样宠我,我是不会长大的。”
夏承斌沉默了,他在心里完全否决了蓝觅的说法,却又不表达出来,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他提出一个折中的建议,“我可以推荐你去一家“书吧”工作。”
蓝觅眼睛一亮,“真的吗?你同意我出去工作吗?”
夏承斌笑了笑,“我认识那家书吧的老板,你去那边我也比较放心。”
蓝觅欢呼了一下,扑上去给了夏承斌一个大大的拥抱,“阿承哥,你真好!”
夏承斌顺势搂住她,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渐渐收敛了笑意,只是声音依旧温和,“想找工作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支持,知道吗?”感觉到怀中的人儿重重点头,夏承斌默默的又把刚才的话在心中说了一遍,只要你喜欢的,在我底线之内,我就会支持。
事情似乎在朝着夏承斌希望的方向发展,学校、工作都已经被他搞定。
但他最近又有了一个新的麻烦,那就是对蓝觅日益膨胀的占有欲。
逐渐的,他已经不再满足于控制她的生活,他想要她,身体、灵魂、她的全部,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六岁的小女孩了,她是个女人,足以令很多男人疯狂的女人。
夏承斌知道他可以帮助蓝觅,给她住处、助她上学,他甚至可以替她的未来铺好路,用自己肮脏血腥的双手送她一个光明未来。
但他独独不应该占有她,不能玷污了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纯净。
为了宣泄自己体内的欲火,夏承斌开始频繁的出入自己入股的夜店,开始热络的招呼自己的损友们,试图用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他单纯的以为,找很多很多的女人,就能把身体里对她的渴望磨灭,等到第二天,他就又可以做回她的阿承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阿承哥,可是他错了,他每天都带不同的女人去酒店,却不想碰任何一个。
这非但没有解决他的yu/望,反而给他招来了更大的麻烦,新麻烦的源头是他热络招呼的那些损友们。
其实在此之前,他的可疑行径就已经令朋友们起疑了,首先,廖淳是这件事的直接目击者,又是个多话的人,他知道了,他的哥哥廖远康就肯定知道了。
其次,他拜托雷少城联络学校,所以他也知道了,他知道了,那么执行长郝宁也就知道了。
再来,他把蓝觅安排到叶景心的“Reve书吧”工作,所以她的老公雷少决肯定也知道了,很快地,夏承斌的朋友圈子就沸腾了。
不过虽然行径刻意,但又没有直接证据,所以雷少城决定最后再试探他一次。
于是“损友团”召开了紧急会议,参会成员有,雷少城、雷少决兄弟俩,还有他们的表兄弟郝宁,以及廖淳和廖淳的大哥廖远康,几人聚在酒吧的包厢里,对夏承斌最近的怪异举动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率先发言的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话多鬼廖淳,“我必须先声明一点。”他一本正经的咳了咳,然后立即抬头,满脸祈求,“千万别说我也参与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