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此刻,华敏拿着特地请毛笔师傅制作的羊毛笔,在一名俏姑娘的额上细心绘制独特的花妆。
“好美呀!”一旁围绕的女子们目不转睛地瞅着那美丽妆容。
“瞧,只要用我们沈记卖的这个羊毛笔刷,再沾点沈记专卖的‘晓风春月’胭脂霜,在额上画出一朵花状。”华敏流畅地挥动笔刷,另一手捧着两小盒雕着细致花纹的圆形银匣,笔刷蘸了蘸花香四溢的花膏胭脂,接着一朵勾着金边的粉嫩花蕊,便在那俏姑娘的额间绽放。
“哗!”在场众女发出赞叹之声。“这妆好美啊!可有名称?”
华敏笑吟吟地道:“当然有,这个妆就叫花开一瞬。”
“花开一瞬……好美的名字,果真是妆如其名!”
“敏敏,我要一盒‘晓风春月’胭脂霜。”
“我要一支沈记专卖的绘妆笔刷!”
“还有我,还有我……”
华敏拍拍手,微笑喊道:“莫急,莫慌,莫抢,这个‘晓风春月’胭脂霜非是限量,人人都买得到。”
话虽如此,众家女子还是抢成一团,争先恐后嚷着要这个要那个的,忙坏了拚命将胭脂盒补上架的吴轩。
华敏无比得意的看着挤得水泄不通的沈记,心中既是骄傲也是感慨。
二十一世纪的她,也就是丁敏敏,是个专业彩妆师,对化妆品与保养品颇有研究,曾经自行进修研习,对于基本制作原理有一定的了解。
是以,成了华敏之后,她运有华敏本身拥有制作胭脂香粉的技术,再加入她懂得的现代原理,造就了沈记胭脂铺今日的盛况。
第1章(2)
兀自沉思之间,一名中年男子奋力挤进铺子,一脸叫苦的喊着华敏。
“华姑娘!”
华敏眼眸一亮,随即迎上前。“方叔,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习?”
方叔拚命缩着圆滚滚的肚子,畏怕地瞅了瞅身旁挤成一团的娘子军。啧啧啧,女人抢起东西的模样,可真丑陋啊!
“真的是好消息啊!你朝思暮想的那人就要来沈州了!”
华敏闻言大喜:“真的?!他真要来了?!”
方叔拍拍胸脯,一派威风地道:“我可是京城包打听,得到的消息自然不会错。千真万确,那人今日便会抵达青城。”
“太好了!”华敏雀跃不已,眼中竟然泛起点点泪光,激动的神情仿佛即将谒见降世神佛。
“你快去拾掇拾掇,一会儿我便带你去见他。”方叔催促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华敏欢欣鼓舞的转了个圈,一眨眼便不见曼妙身影。
来了来了!发财翻身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甭管是小资枢神丁敏敏,还是贫苦穷女华敏,她发过誓,只要一口气还在,即便要卖“技”求荣,她也一定要重新翻身致富!
若是提起西凉国的封氏世家,怕是连邻近数国的人都会面露几分敬畏之色。
封氏,可谓是当今天下最显赫富贵的家族。
封氏是西凉国天家外戚,自开国以来,封氏族人一向备受皇帝重用,封家人才辈出,青年才俊多是担任朝中要职,年纪长者更是位居高官。
一路开枝散叶下来,现今的封氏世家已不只是单纯的士族,封氏后代子孙,有一脉便是踏上经商之路,凭藉着金算盘的好脑袋、过人的交际经商手腕,跃升为天下富商巨贾。
封氏拥有西凉国过半的地权,是西凉国最大的地主,手下更是经营各式各样的买卖,无疑是富可敌国。
酒楼、皇室认可的银楼钱庄、盐业、茶叶、布庄、粮业买卖、药行……封氏手里拥有的生意多到数不清。
不仅如此,封家人生意头脑之好,还将生意拓展到邻国,藉由当地人头户,开办了许多商行。
加上封氏一门是极为挑剔的贵族,所卖的东西自然要比一般私人店铺来得好,久而久之,封氏在天下各国开设的店铺,无形中垄断了许多买卖,例如西凉国的盐业便都是出自封氏,俨然成了皇室认可的公盐。
如今的封氏族大势大,家族核心由嫡脉主持,前两年已传到现今正值弱冠之年的封以扬手里。
据传,封以扬四岁习字,六岁能作诗文,九岁便读透祖上传下来的经商宝典,十二岁跟着叔伯到邻国各地学习,十五岁那年便替封氏在商场上开拓更多疆土。
世人提起封以扬此人,多以“天才金算盘”戏称之,封氏族人则多以“金当家”称呼,以示对他的敬重。
华敏千盼万盼,盼的就是这一天。
封家的天才金算盘即将来到沈州,据说是探亲来着。封以扬的娘亲正是沈州青城人,封氏的外戚何氏也算是沾了封家的光,一举成了沈州地方上的望族。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头戏在于,据传封以扬这个金算盘,打算在西凉国的各个州、各个城市开设百样商品皆有卖的万物店铺。
以现代人的话来说,便是所谓的连锁超市。
华敏不得不佩服这个素未蒙面的金算盘,当真是太有商业头脑,区区一个思想与眼界处处都受限的古人,居然能想出开设什么都有、什么都不奇怪的小型百货公司的点子。
冲着封以扬这个点子,她哪怕是洒热血抛头颅,说什么也要跟这个天才金算盘见上一面。
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眼巴巴地将封以扬盼来。为了得到这个消息,她可是花了不少银两。
“毕竟还是太唐突了……”
华敏跟着方叔来到封氏开设的“一元”钱庄,想求见封以扬,才走至门口,便听见钱庄掌柜将一枚白银塞回媒人婆手中。
“哎,老杨,你就帮我这个忙吧,魏太守的闺女你又不是没见过,魏小姐自从去年上元节无意间见上封少爷一面,便害了严重的相思病,你就行行好,代为通报一声,让封少爷到悦来茶楼见魏小姐一面。”
杨掌柜猛摇首,双手作推辞状,“不成不成,这太唐突了,金当家一年才来沈州一回,我与金当家虽然有些交情,但说到底是人家雇用的下人,怎可能拜托金当家这种事。”
“我懂了,你是嫌一枚白银太少是不?”头上簪着一朵鲜艳绢花的媒婆撇撇嘴,又从红袖子暗袋掏出一枚白银。
“哪,这里再补上一枚,这样你总愿意了吧?”
杨掌柜见状,非但没面露喜色,反而自觉遭辱的怒了:“你这也太侮辱人了!我在一元钱庄当掌柜的月俸,可是比你说破嘴替人作媒来得多,区区两枚白银,我怎么会放在眼底,我说不帮就是不帮!”
那媒婆似是没想过会踢上铁板,一张扑得粉白的老脸霎时忽青忽白,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掌柜气冲冲地掉头离去。
员工尽忠职守,面对利诱不为所动,可见封氏用人果真有一套。华敏对这个富甲天下的封氏是越来越好奇。
“老杨,你先别走啊!你这一走,我要拿什么跟魏小姐交代?”媒婆愁眉苦脸的嚷道。
“我可以帮你。”一声娇脆的嗓音落下,媒婆撇首,对上华敏笑吟吟的脸
“你?”媒婆皱起脸上那双八字眉,眼神上下打量起来。
“只要我能让封氏的金当家到悦来茶楼,见上魏小姐一面,这两枚白银便要归我,如何?”华敏自负的仰高小脸,绘上淡淡黛青的细眉微挑。
“好,我倒想看看,你是否真有这个能耐。”媒婆自知此事已是希望渺茫,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就让这个小姑娘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