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撑着,快走!”夏萝捂着口鼻大喊,想抢夺时间离开大厅,眼看离大门只剩一步,灯光乍亮,天花板降落一张大网,将她与符铃彻底包围。
她惊恐的回头,不敢相信竟然有这种事。
她明明撒出迷药,除了符铃以外,为什么这些人还站得稳稳的?
“怎么长这样?”沐昊枫讶异于夏萝稚气的外表,还绑着小甜甜发型啊!
“可恶!”夏萝使劲想挣开网子。
傅拓丞的手下上前,将她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阎京笙径自把昏死的符铃抱开。
“快放开我!”夏萝不死心的嚷着。
“夏萝小姐,”艾莲走到夏萝的面前,蹲下身子,“初次见面,我是艾莲。”
“我不想认识你!”夏萝赌气的呛声。该死!慌乱让她怎么也挣脱不开钳制。
“连说话都像小朋友,哈哈哈……”沐昊枫狂笑的说。
“稳重点,昊枫。”傅拓丞则是一脸郁闷,同样想不到,这几日追逐那躲在本馆溜窜的影子,竟然是个小女孩。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夏萝快气炸了,眼看情况不利于自己,灵光一闪,唯一能活动的右手采进衣摆。
“夏萝,住手!”一道洪亮威严的声音响起,一名庄重的灰发男人走进来。
“父……父亲?”刹那间,夏萝的战斗力溃不成军,因为她这辈子最害怕的人就是不苟言笑的父亲。
艾莲使个眼色,手下立即撤开网子。
夏萝得到自由,却不敢乱动。
“逆女!”夏魁不由分说的上前,扬起手臂。
傅拓丞赶紧挺身护航,“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气。”夏魁是他带回来的,集团无意破坏这对父女的情谊。
“我无法不生气!她离家出走四年,放下我这老夫在外头逍遥不说,偶尔才寄回几封信报平安,但我想不到她竟然在外头学坏,连人性都快磨灭了。”
夏魁盛怒,指着夏萝的鼻子吼骂,“夏萝,这些年你到底都在做什么?我现在告诉你,夏氏服侍了艾氏三代,就算离开,夏氏仍然不改初衷,你这个叛徒,竟敢对主人使药?”
夏魁就是让夏萝的迷药失灵的缘故,在铺局里,除了不知情的符铃,大厅里的人早就事先准备好防范的口罩。
“我……我哪知道……”夏萝被骂得红了眼眶,这下可好,父亲生气了,她又要被迫回去过那比死还枯燥乏味的深山生活。
“夏伯父,容我说几句。”艾莲出声。
“请说。”一对上艾莲,夏魁毕恭毕敬。
“能否先将夏萝交给我?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她。“
夏魁皱起眉头,“这不妥吧?她太调皮了,我怕她又对各位不敬,甚至造成危害……“
“不会!我保证我会乖乖的听话!”一听见有机会暂时不用回到山上,夏萝立刻变节,“父亲,拜托你。”
“你少在那边……”
“夏伯父,”艾莲轻唤,“给夏萝一个机会吧!”
“……好吧!”
太好了!夏萝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啧啧称奇,想不到平时威风凛凛的父亲竟然敌不过这位艾莲的几句话。
她偷觑着始终挂着浅笑的艾莲,尊敬之意油然而生。
夏萝该补偿的第一件事,就是提供所有私藏的宝物,各式各样的毒药、迷药跟解药,看得众人目不暇接,还有一种她特制的糖果,珍贵且难炼,具有解毒、美容、强身的功效。她承认在催眠符铃之前,都得先对她下迷药,避免出错,但其实她是很愧疚的,只好用轻松的口气对符铃请符铃吃糖,就为符铃的身体好。
接着,夏萝又使出独门绝活,用胸前家传的怀表,解除对符铃的催眠,并将所有属于符铃的记忆还给她,不过有些杀戮血腥的画面,艾莲认为还是继续埋藏比较好,符铃本性良善温柔,若是知道自己的双手做过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可怕会疯掉。
然而,符铃好不容易拾回完整的自己,却变得魂不守舍。
阎京笙把她带回家了,但她整日坐在庭院里,眺望着远方,不知在思念谁。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连我也骗!”阎京笙对这话筒咒骂,因为他得知其实那既然符铃老是身体不适又昏睡,根本是艾莲在搞鬼,他很白痴的听从艾莲的话,喂进符铃肚子里的补药根本都是安眠药,难怪符铃老是一睡再睡。
“你的演技太差了,我也很无奈。”艾莲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人不能太偏执,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啰!
“臭女人!”阎京笙用力摔下话筒,气冲冲的走出客厅,看见坐在庭院里的符铃。
感觉到他的气息,符铃回头,淡笑的说:“你又跟艾莲小姐吵架了?”
“对!那女人欠骂!就算全部的人都让着她,唯独我偏不!”对照讲电话的怒气勃勃,一靠近她,他马上变得温和许多。“你怎么老是在这里发呆?吹太久风会感冒的。”
“我没有那么脆弱。”符铃弯曲手臂,表示身体很健康,夏萝跟她坦白了长期以来对她的催眠跟指使,她总算理清那些长久埋在心里理不清的盲点。
夏萝唤醒两个符铃的记忆,但在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后,她却发现自己变得更茫然。
第10章(2)
阎京笙在她身边坐下,睇着她无助发愣的模样,伸手拥抱她。“符铃,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她不解。
“我那时候误会了……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她摇头,“这不是你或我的错,我们只是坚持自己的认知。”
“对,都是夏萝的错,那家子真够古怪了,怎么一堆邪门怪咖?”阎京笙到现在仍然对夏萝的催眠能力感到神奇,甚至还借了那只怀表,里外检查一番,可他怎么看,都还是觉得那是一只很平凡的怀表。
“别怪夏萝,老实说,她虽然没经过我的同意对我做了很多奇怪的事,但我也都记得她待我不错。”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为了她,几乎每天都在生气,但夏萝毕竟年轻,若往好的方面去想,现在她也算是个打手,就当是免费学武功还挺不错的。
“那是你心肠好,换作是我,绝对打得她满地找牙!”他冷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夏萝糖。
符铃赶紧阻止他撕开包装,“拜托,别再浪费了,我身体很好,很健康,把这些糖果留给别人吧!”
她知道他跟夏萝讨了很多糖果,但她真的不需要,况且她有些话想跟他说是她反复思索好几天才决定告诉他的。
“阿京,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我希望你听了不要生气,可以吗?”
他略感不祥的挑起眉头,“是什么事情?”
“你要跟我保证,绝对会冷静。”
她越这么说,他越紧张。
“我……尽量。”
“那好。”符铃深吸一口气,“我想离开一阵子。”
“我不准!你不可以离开!”他立刻反对。
“你先听我说……”
他霍然起身,打算当做没听见,但一双纤弱的小手从后方抱住他的腰部,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刚才答应我的,结果你根本办不到。”她软软的音调像在撒娇。
“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难道……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他强忍着怒气,紧握双手,沉声吼道。
“不是的……”她伤感的讲小脸贴着他的宽背,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阿京,我不像你那么厉害,你拥有自己的事业,身边还要很多同伴,就算你老是跟他们吵吵闹闹,但我看得出来,你们是互相重视的。我不一样,我一直都是为别人而活,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你能了解这种矛盾吗?虽然被人催眠做事感觉并不好,但那几年我是真切的感到有目标、有重心在支撑着我,就算都是虚构出来的,不过当我存到前往纽约的机票钱时,那种好像又离母亲更进一步的感觉真的很好,还有,那时夏萝命令我去做任何事情,尽管是被指使着做事,我也不是很抗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