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慈,知道他有女友,不晓得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早想找个人管管他了。
他有自信,对自家的弟弟妹妹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这么快就把我当贱内了?”说归说,刘凯逸还是一脸甜蜜。这男人有心,不是一时兴起,头一热就来告白了。“不过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带你回我家。”
“……为什么?”萧旭强脸一沉。到底谁才是感冒的人,怎么他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活像在洗三温暖?
“我总要先对我爸妈露口风,让他们知道我有男友,慢慢透露你的讯息,让他们先有心理准备,免得我把你带回家,他们还以为你是我请来的临时演员。”她耸肩,对这点她也倍感无奈。“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交男朋友,他们老在我耳边叨念女孩子就算不结婚也要找个伴,我就说好吧,我去找一个,他们又说宁缺勿滥,还透过朋友间接观察我身边出没的异性,说到这儿——”
刘凯逸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我爸已经知道我老佛爷的身分了!”
“喔?”萧旭强兴奋的咧,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真是预期外的收获。“你爸怎么说?”
“他就问我你是不是每天吃饱闲着来接我工作,言谈之中,我爸好像不是很赞同。”看他脸色转青,她忍不住噗哧一声。“别紧张,我有跟我爸解释你是店面装修,不是游手好闲没工作啦。不过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我就跟我爸说我们俩没关系,突然改口我怕他接受不良,只能慢慢来了。”
接着她拿出手机,对着他。“来,笑一个。”
“干什么?”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扭转在未来岳父心里的形象。
“拍照给我爸妈看呀。”听她这么说,他的表情柔软了一些,但怎么笑都不自然。她看着照好的相片,笑着摇头。“紧张什么呀你?”
“我怎能不紧张?还没见到人就被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了。”他整个郁卒。
刘凯逸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坐进去一点。”
“?”他纵使满脸疑问,仍然听话地往内侧移动,看着她坐了下来,把手机相机设成前置镜头。
“我有点冷。”她可怜兮兮地说。
“冷吗?”萧旭强没外套可以再披在她身上,只好两手抱着她,低头紧张地问:“很冷吗?要不要去看医——”
喀嚓!
他听到快门声,讶异地抬头,就看到刘凯逸叫出刚才撷取的画面。
只见她依偎在他怀里,笑得甜蜜,宛如恋爱中的小女人,盈亮的鬈发披散在两侧,更添柔弱韵味;而他低头抱着她,侧脸棱角分明,眼神满是眷恋,彷佛全世界只剩她一人值得关心。
那画面很美,隽永弥新。
“Good!”刘凯逸非常满意,直接设成手机桌布,朝他晃了晃。“我就故意在我爸面前滑手机,他肯定对你好奇,我再适时吊他胃口,他一定会叫我带你回家吃饭,他要亲自看看,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哈。”
“那有什么问题,我随时都可以。”他有满满的诚意,禁得起考验。“只是你这样算计你爸好吗?”
“谁教他对我没信心,老是以为我禁不起他叨念,会随便找一个充数。这种事能充数的吗?”刘凯逸咬牙切齿。“八成是我哥说三道四,那个死假假!”
“什么假假?”萧旭强一头雾水。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就一个不懂装懂的假货,有事没事就我以为怎样怎样,从小到大没少替他的自以为擦屁股、收烂摊子。”说到这个就来气,但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哥,还是得留一点面子。“不过我哥人很好,心很软,会出纰漏多半是好心办坏事,如果他是我弟弟,或许我还会平衡点。”
“没事。”萧旭强轻搂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以后有我。”
“你以后也有我。”刘凯逸枕在他胸膛上,笑得很满足,很开心。
第7章(1)
锅贴店的装修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剩下最后精雕细琢的部分。
用交趾陶拼贴而起的壁画,是株由墙壁一路长上天花板的油桐花,翠绿的叶子将黄蕊白瓣的油桐托在枝桠前,几朵油桐花飘落而下,镶嵌在地板中,颇具意境。
为了表现出这种立体的感觉,增加细节完成度,差点没把瓷砖师傅逼疯。
由于掉落在地的桐花属于突起物,怕客人跌倒或跌断交趾陶,还得精心计算,让这几朵桐花落在桌角、椅角,以及冰箱前,难度又大幅增高。
萧旭强天天出现在这里,锅贴店前后变化,他在旁看得一清二楚,连他都讶异装修起来的成效,更何况是已经有段时间没踏进自己家的萧旭书跟萧旭慈。
在油桐花主干完成时,他们有过来一趟,要不是地址没变,隔壁商家也是他们熟悉的老邻居,真以为自己走错门,焕然一新得相当彻底。
刘凯逸拿着壁画设计图,在一楼打转着,跟负责这部分的张师傅协议讨论,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表达方式,可以把画面呈现得更美好。
当然也有些设计太过理想,拿到现场给师傅看,却惨遭驳回的机会。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过于天马行空,现在在这行业被炸成老油条了,很少再犯低级错误,通常会被师傅驳回的,都是因为太难做,做好了完成度太低,不然就是做得好,可是成本会失控飙上去。
就像二楼的设计,她本来想表达出在半空中的意境,让客人有种在天上吃锅贴的感觉,头顶苍穹白云,四周萦绕着纷飞的油桐花,脚底踩的是一楼那棵油桐花的树冠,然后再贴出一些小房子,制造出由高空俯瞰下去的惊喜。
不过师傅在看到图之后,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光是三千片的拼图就可以把人拼疯了,你这个要几片?打算拼疯几个人?学生也有人权啊!难道我这个跟你合作多年的伙伴,命已经不是命了吗?光楼下那棵树,我就拼到差点提早老花了,你还要我拼它的头?我拼你的头啦!”
于是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还有成本预算的考虑,她只能忍痛把树冠拿掉,不过光是其它的就够看了。因为工作量太大,累到大家每天叫妈妈,最后连萧旭强都加入拼贴的行列,还把萧旭书拉下水,要他下课后来当免费苦力。
就连现在,一、二楼都各有三名师傅、五名学生,在跟交趾陶奋战。
“师傅,你看这里是不是要加点东西,让它不要那么空呀?”刘凯逸指着某处垂下来的枝桠,觉得这里留白太多,显得有些单调。“爬个藤蔓类的东西怎么样?”
“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空。”张师傅低下头去看她手上的设计图。“不过图上面看起来又不会,要是加上去太累赘,要拆就难了。”
“还是先用硬纸板剪个样子,贴上去试试?”刘凯逸伸手到墙壁上虚画形状。
“你觉得怎么样?”
“好像不用绕这么多圈。”张师傅看了看墙壁,又回来瞄设计图,殊不知他低头的举动,配上刘凯逸仰视聆听的角度,从门口看进来,好像在亲吻彼此似的。
提了两大袋知名冬瓜茶的萧旭强,看到这画面,两脚就被钉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脸色活像被冻伤的茄子,很想冲上去分开他们两个,偏偏这时候他的脚移动不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