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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骅烨在宁又仪身边躺下,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说呀说的,说了很多很多话,流了很多很多泪。当他入梦时,眼前依然是新婚那天,红盖头一揭,他的建安羞涩一笑,睫毛微扇,就扇动了他的心。那样的甜蜜呵……

  抱着他的新娘,骅烨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宁又仪只觉得腰际沉沉的,耳边有轻轻的呼吸——有人睡在自己身边!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仿佛预感到什么,心砰砰地跳着,偏头看去——湿发一绺绺地粘在额际,脸上脏脏的,有混着尘土的汗迹,也有隐约的泪痕——这个看上去狼狈无比的人,是的,是太子骅烨。

  她静静地看着他,心越跳越快。每跳一下,都很痛,每次痛,都让她更清晰地想起在谷底时绝望的心痛。她一直在等他,等了那么久,直到听见七的声音,她都以为是他。见到七时,她终于明白,自己是弃棋,她被自己的夫君完全放弃了,那一刻,她仿佛听到碎裂的声音,她的感情被丢弃在地上,摔得粉碎,再也拼凑不起来,她的心,彻底地被伤了,痛了,死了。

  宁又仪努力地深吸气,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可是,那每一下心跳,都提醒着曾经的痛彻心扉,让她不断地去想那时的死心绝望,于是更痛更痛……

  百花帐上,一枝鸢尾自骅烨脑后斜斜地伸出来。曾经,她对着鸢尾说——我病了,殿下,好难受,浑身都痛,你会不会来看我呢?

  他来了,太子他终于来了,就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一下一下,宁又仪拚命忍着心口的剧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睡梦中,骅烨仿佛听到一声抽泣,他猛然惊醒过来。“建安!”眼前的她正悄无声息地流着泪,泪水濡湿了一大片绣枕。

  “建安!”他抱紧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你哪里不舒服?伤口痛得厉害吗?冷不冷……”

  宁又仪咬紧牙关,不敢开口,怕自己忍不住这痛。

  “我去找轩辕夫人!”骅烨当机立断就要下床,却见宁又仪微微摇头。

  “不用……啊……”她忍不住细细地喊了一声,好一会才能接道:“一会……就好。”那些什么太医神医通通没用,他们都不会像七那样子帮她疗伤,回到岁波城的这几天,心痛到她都习惯了,忍啊忍的,慢慢心跳平稳了就好。宁又仪看着骅烨,他眼角一滴泪落下来,滑入发间,再也看不到。

  她想起,七在帮她包扎伤口时,脸上细细的一道泪痕。宁又仪心里一软。太子……当初,她把匕首交给骅烨,他的激动仿佛就在眼前,可是,他不知道,现在无论有多少把匕首,也再不能让她忘却七!她注定要辜负他了……因为、因为能让她不心痛的,只有七。

  “殿下……”她很想说抱歉,很想让他再不要对自己用心,却不知如何开口。

  骅烨轻轻抱住她。“乖,别说话。”他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希望能够吻掉一点她的痛,但到最后,他已分不清那是她的泪还是自己的。

  慢慢地,宁又仪呼吸平缓下来,但已是汗湿衣衫。

  “好点了?”

  宁又仪微点下头,无力地躺着,看骅烨起身下床后在柜子里找着什么。不一会,他竟抱着一堆被褥回来。

  他将床上汗湿的床褥通通换过,又一件件地脱掉她身上汗湿的衣物。宁又仪满面通红,将左手放在里衣上,却被骅烨不客气地移到一边。

  “你身子虚弱,穿着湿衣不好。你我本是夫妻,为夫的帮妻子换衣,天经地义。”

  他轻轻解开宁又仪的里衣,看到她的伤口时却楞了一下。那心口箭伤已开始结痂,随着心跳一上一下地起伏着,好像在告诉他,她的心是多么痛、多么痛。

  “建安”他涩然道:“你信我,从此我只会爱你宠你,再不会伤你分毫。”

  他轻抱她坐起,一件件帮她穿上干爽的衣衫。他很用心地穿着,把全副心神都放在如何替她穿好衣服又不碰痛她。唯有如此,他才能不去想,新婚那天的她多么纤秾中度,而现在的她又是多么轻、多么瘦。

  “太子……”门外有人小声地唤着。系上最后一条衣带,小心地让宁又仪躺回床榻,才去开门。

  门外是翡翠,她提着一大壶水问道:“太子,公主渴不渴?轩辕夫人说要多喝水。”

  “好。”他让翡翠进屋,自己倒了一杯水,扶起宁又仪让她喝下。

  “慢点、慢点……”

  喝得太急,宁又仪突然呛了一下,尽数吐在刚换好的衣服上。

  “太子,这种事奴婢做就好。”

  翡翠手脚俐落地帮自家公主换衣喝水。

  骅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才明白自己刚才帮妻子穿的衣服顺序根本就不对,里面的穿在外面,衣带也系得歪七扭八;而喝水,建安被呛到完全就是他的错,他那……分明就是硬灌!应该像翡翠这样,慢慢的,一点一点喝……骅烨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开始学怎么照顾人——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要学的东西。

  从这一天起,照顾宁又仪的事就完全由骅烨包揽了。每晚,他都陪着妻子睡,一有什么动静,他会立刻惊醒,白日里换衣换药喝水吃药也都亲自动手。

  “公主,太子真的对你很好呢。”骅烨难得不在寝宫内,翡翠笑咪咪地夸道。

  别说翡翠了,上至宁王,下至景鸾宫扫地的婆子,无一不对骅烨交口称赞。贵为太子,竟能亲自照顾卧病的太子妃,这种情意,并不是人人都有。

  宁又仪只有苦笑。太子的好,她很清楚,但她的心已经装不下另一个人,无论那个人再好,她曾经死去的心今后只会为一个人跳动。

  第7章(2)

  宁又仪的冷淡,骅烨也看出来了,不能说不在意,只是他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毕竟,是他亲手伤了她。

  一开始,他见到她时说,他不求她的原谅,只要她给他一个能够让她谅解他的机会。现在他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原谅他,他做这一切,完全是心甘情愿,因为,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他所爱的建安。

  每晚每晚,拥着她入眠,就是他觉得最满足的时刻,他感谢上苍,给了他一个爱她的机会。如果说,他还有一点奢望的话,那就是——希望建安能够明白,他真的非常非常爱她。

  终有一天,他会看到建安真心地对着他笑,就像大婚那天,羞赧一笑,那就是他最大的甜蜜。

  宁又仪好得很慢。能够连续说几句话而不累了,能够坐起来靠一会了,能够喝米汤了,能够喝粥了……要好多天,她才有一点好转,但每好一点骅烨都很高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个道理他明白。

  这天午后,夏永曦例常来看宁又仪,把了把脉,问道:“心口还痛吗?”

  “嗯,好多了。”

  “还痛?怎么还不好?”骅烨唯一着急的,就是妻子心口的伤,每次她痛起来,他都恨不得一箭插到自己心里去。

  夏永曦安慰他道:“不能急,心口的伤在内里,只能慢慢调养。太子妃现在情况很好,过些日子慢慢的就会好了。”

  宁又仪拉着夏永曦的手,笑道:“那也是夏姊姊医术高明。夏姊姊在岁波城还住得惯吗?.”夏永曦大她一些,人又亲切随和,她便喊她夏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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