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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你是不懂规矩。”他下了个结论。

  他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心月主仆都给愣住了。

  “我可以原谅你们的擅自离开宫帐,也可以原谅右夫人对我的无礼;但却不能原谅你这不懂规矩、自以为可以告诉我该做什么的下人!”他的话,毫不留情。

  冬儿的脸色立刻刷地惨白,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冬儿!”心月上前扶住她。“是我教导无方,你快别怪冬儿,我要她走就是了。”她急急地拉起冬儿道:“冬儿,你快向王认个错,他不会怪罪你的,认完错就快出去吧。”

  “王……”

  “不必了,出去!”他一挥手,脸上写满了不耐。

  为什么这种事老是再他眼前上演。他或许脾气不太好,但自认还算是个明君,也从未有人质疑过这点。

  但,自从君心月来了之后,他总觉得在她眼底,自己似乎成了个一无是处、粗鄙蛮横的蛮国之君。这让他十分不舒服。其实,他大可不必在意她的想法,但令他更不舒服的是,他发现自己该死的在意极了! “是……”冬儿不敢再多话,看了心月一眼之后,就退出了宫帐。

  “你吓坏她了。”心月有些不忍。

  “那又如何?不懂规矩的下人本来就该受到教训的,我不认为我有任何不当之处。”他回身坐上毛毡,拿起矮桌上的酒独自喝着。

  帐内的气氛顿时陷入沉默。

  他在想什么?她有些困惑。他既不骂她、也不责罚她,就只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喝闷酒?那么……她该说些什么吗?

  “嗯……”她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向他道歉?之前已经说过了。问他娜亚的事,那真是不智之举。还是——跟他说她今日一天走下来的心情和想提供的建议?不过不必问,她也知道他会想听的。

  “为什么不问我?”当她正思索该说些什么话时,他却开口问了句奇怪地话。

  “为什么不……问你?”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你想出去为什么不问我?”

  “我……”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我怎么问?”

  “当然是开口……”对她的反问觉得有些生气的他,突然想到他昨晚的离去,直到刚才才看到她,她的确是没有机会问。

  “开口?要我跟空气说话吗?”她苦笑。“一早醒来,那件我唯一的衣物被你丢掉了,如果不是我自己找到了这身衣物,恐怕到现在还得披着毛毡在这儿等你回来,你认为,我有机会问你吗?”

  他皱起眉心,低沉地道:“抱歉。”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但他这声抱歉,却让她饱受惊吓和强作镇定坚强的心在一瞬间完全崩解。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害怕,全在此刻被他的一声抱歉所平复。

  无法抑遏地,她感到鼻腔酸了起来,眼眶里有着泪珠在打转。

  没听见她的回答,他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未料一抬头竟发现她令人心疼又心怜的脸庞在瞅着他。两人的眼眸交会,仿如一道雷电同时击中他们的心,同时间,两人的灵魂在刹那间受到极度的震荡。

  忽然,她象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立刻咬住下唇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并迅速地举起衣袖抹干脸上的泪,口里边道:“对不起,刚才好象有什么东西跑进我眼里去了。”

  她掩饰着方才的失态,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将这件事带过。

  好倔的性格! 昆鹰不自觉地挑起一道浓眉。她不愿别人读出她的真心,看到她的脆弱;所以即使再难,她也会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表现出冷静坚强的一面。这样的一个女子,势必是不会轻易对人付出真心的。但相反的,他也知道,若是能赢得她的忠诚与信赖,那将是一生一世。

  突然间,他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赢得她一生的信赖。他,可以吗?

  “明天,我会叫人替你赶制几套衣物,下次别再穿我的短裘,明白吗?”他指指穿在她身上大得离谱的衣物。

  “谢谢。不过如果我带来的衣物没被你一把火烧了,今天也不至于连件衣服都没有。”她看似感谢他的好意,而其实却是在指责他的不当之举。

  “你的衣物!你是说你带来的那些华而不实的汉服!”他吼。“我的右夫人,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如果你现在身上穿的是你带来的那些蠢衣服,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我带来的蠢衣服!?”听见他的批评,她非常地不悦。衣服被他烧了她连吭都没吭一声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当着她的面指责她!“很抱歉,我英明的乌孙王,在我的国家,这些蠢衣服可不是人人都能穿的!你可知道那些都是上好的蚕丝和桑麻织成的衣物?活不过今晚?难道我今晚若穿了,你要把我怎么样?”

  她从不嫌贫爱富,也不追逐名利,但这人竟把她带来的衣物说成“华而不实”、“蠢”,还威胁她!这只证明了一件事——他的确是个蛮夷! “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他微微扬起唇角。“只不过,你要是现在还穿着你那些所谓的‘不是人人可穿的衣物’,明早起来,怕是可以拿你来做肉冻了!”

  “你——”她强压下怒火。“哦,请原谅我的‘大’不敬,您是一国之君、是我尊贵的夫婿。无论王上做什么,都是好的,包括烧了我的那些‘蠢’衣物、在我们的新婚之夜宠幸娜亚,这些都是对得不能再对的事了!我这么说,您不满意吗?”

  话里明显的讽刺和不满,让他觉得相当有趣。她提到娜亚,那表示她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呵!女人! “说到我们的新婚夜——你似乎有许多不满啊?”他侧卧着,撑起一脸笑,笑得有些邪恶。“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不是巴不得我不碰你,好让你保全你的贞洁吗?怎么,现在反悔了?想要我碰你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她面红耳赤,心里又是羞又是气。

  “你——胡说!我不是……我没有……”她没有不是的老半天接不出话来。

  有趣! 瞧着她不知是气红还是羞红的脸蛋儿,他开始觉得留她在身边有点意思了。她不怕他!甚至敢明目张胆地反抗他!这倒是让他觉得新鲜。

  一般女人,就算是刁蛮泼辣如娜亚,在他面前也乖得象只小羊,不敢对他有半分不敬。而她,这个来自汉室的女人,却是唯一的特例。更奇怪的地,他并不以为忤,反而觉得激怒她、看她又急又气的样子,是件相当有趣的事。

  “右夫人,有些事不必多说,我们用‘做’的来就行了。”他朝她伸出一手,用力拉下她。

  “啊!”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就结结实实地跌在他身上。被他坚实的臂膀环住,她有些慌了,胸臆间尽是他充满皮革、汗水的男性气息,她的心跳明显地漏了一拍。“放开我!”她出声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小得可怜。

  他的笑意更深了。“我突然觉得这样很舒服,不想放开。”

  “你——”她连耳根都红了。“但是我觉得很不舒服。”她的声音仍然小得象蚊鸣。

  他大笑。“你的感觉从来不是我考虑的范围,所以不需要告诉我你的感觉!更何况,我自己可以判断你究竟是不是真的舒服。”

  不知羞!他实在是太不知羞耻了,这样的话他竟然说得出口! “请你放开我!”她开始挣扎。“你自己亲口说过,不会再动我一根汗毛,难道你想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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