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但她就是假装没听懂,这时再听到他坚定的语气,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见她掉了眼泪,靳崇宇沉默了几秒,跟她说了声抱歉后,又加快脚步追上渐渐走远的艾若然。
他追出门,看到女友一跛一跛地走在前头,铁定是脚底被路上的小石头给磨破了。
他光想就觉得心痛,加快脚步追上她,焦急地问:“你光着脚想走到哪儿去?是不是受伤了?”
艾若然听到他的声音,没有回头,反而走得更快。
现在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面对!
靳崇宇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这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心重重地一抽,他既心疼又着急地将她揽进怀里。“若然,别哭,是我的错,对不起……你……你别哭呀!”
“不要你管!走开!”
靳崇宇不闪不避,任她推、任她打,硬是用体型上的优势环抱住她。“你可以生我的气,但就是不要哭……看你掉眼泪……我心里难受……”
会吗?他还会心疼她吗?
伤心与妒意让她无法静下心思考,她挣不开他,更用力地推他。“你去心疼伊雅,不要管我!”
靳崇宇心好痛,他天真地以为,让她知道愈多,只会让她胡思乱想,却没想到,如果她发现了,她会怎么想?
而该死的是,此时除了抱歉,他竟词穷得说不出半句话来安抚她。
“放开我,我很累,我想回家休息!”
靳崇宇被她的眼泪惹得心烦意乱,拗不过她,索性伸手欲抱起她。“你的车子停在哪里?我抱你过去。”
“不用——”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男人拦腰抱起,气得她连话都不想说了。
靳崇宇见她冷着脸不开口,也不敢再说话惹她生气,两人一路沉默,直到看见车子,靳崇宇才问道:“为什么车子停在这里?”
“它不爽快。”
意思是……她也不爽快吗?
靳崇宇抱着她走到副驾驶座旁,恼声问,“要怎么样才能让它开心?”
她冷冷瞥了他一眼,忽略他的问题。“驾驶座。”
虽然车子很有可能再次挂点,但现在的她不想面对他,所以宁愿试一试,说不定能顺利发动。
靳崇宇瞅着她,表情十分慎重。“你脚受伤,不能开车。”
她皱眉,想回说不关他的事,到嘴的话却因为他满怀歉意的俊脸而说不出口。
她气自己的不争气,更气他用一个表情就可以让自己软化。
“若然……”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靳崇宇的心重重一扯,她说不想看见他……这是气话吧?他安慰自己,无奈地将她抱到驾驶座上坐好。
“那……等你气消了,我们再谈。”
瞧他压低身子,将他那张祈求原谅的无奈俊颜对着她,艾若然别开眼,专心发动车子。
他是她的死穴,再继续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她肯定会没志气地原谅他。
幸好,这次老天爷眷顾,她可爱的小白也没让她失望,车子顺利发动,她二话不说地扬长而去。
艾若然的情绪糟透了。
那天说不想看见靳崇宇,只是不希望自己会立刻心软原谅他的气话,却没想到,他还真的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解释,彻底消失在她的眼前!
难道他看不出来她有多喜欢他吗?
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他再多哄她几句,她就会不顾一切、不计前嫌地投入他的怀抱吗?
从两人分开那一天起,他占满她的脑海,害她这几天在播报新闻时吃了好几次螺丝,小状况不断。
下了主播台后,宋胤玮担心地问:“小艾,你还好吧?”
“我还好,只要给我一个星期的假。”
自从坐上主播台后,她累积了好多假期没休,加上靳崇宇的事,她的心情荡到谷底,做什么事都没办法专心。
宋胤烽知道她很久没休假了,答应得很爽快。“没问题。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拿槌子去敲醒靳崇宇那颗木头脑袋。”
宋胤玮扬眉,这才知道原来搞得艾大主播不开心、频出状况的始作俑者是谁。
他掏出手机,认真地记了下来。“好,我会安排人去做这件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身边有一记冷锐眸光朝他扫来,他不以为意地推了推眼镜,朝她笑笑。“我说真的,先给自己安排个假期吧!休完假回来,说不准他就开了窍,知道该怎么让咱们艾大主播凤心大悦,前愁尽散。”
她没好气地瞥了宋胤玮一眼。“我刚刚是随便说说的,你不要真的去找他。”
“为什么?”
“我想,或许正好可以利用分开的这段时间,让他好好想想,他到底还要不要这段感情……”
这几天冷静下来细想,她气的是靳崇宇隐瞒伊雅的事,还气他的暖男性格,才会让伊雅有机可乘。
她还是选择相信靳崇宇,相信他不会背着她与伊雅乱来,否则那天在修复室误以为她是伊雅时,他不会那么严肃地喝斥她。
只是心里虽然这样认定,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还是无法不担心,她怕他真的放弃这段感情,再也不会来找她了……
宋胤玮微讶。“真没想到这会是从你口中说出的话。”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却仍掩饰不了眼底的忧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我们的爱情没有信心……”
宋胤玮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你绷得太紧,累积太多压力,放完假或许就雨过天晴了。”
她点了点头。“谢谢,那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处理了。”
“没问题。想到要去哪儿走走了吗?”
“嗯,有想法了。”她决定去北京。
虽然她与靳崇宇约好要一起去,但等不到他,她只能自己先去了……
第10章(2)
早上九点钟,工作坊的晨间会议因为某人走神走得太严重,决定提早散会。
阿贝尔看靳崇宇继续恍神,甚至不知道会议室已经没人了,忍不住拿起文件夹在他面前晃了晃。
“回魂哪!”
回过神,靳崇宇环视着只剩下阿贝尔的会议室,一脸茫然。“大家都上哪儿去了?”
“教授大人的魂飞了,会议开不成,我只好往后延一个小时了。”
闻言,靳崇宇沮丧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回台湾这一段时间,他接了不少有趣的案子,其中几项还是由政府机关委任的台湾早期艺术创作修复。
修复案完成后,他得到极高的评价,还引起国际艺文修复团体的高度关注,希望他明年暑假偕着修复成果参展。
而今天的会议就是与各部门的修复师讨论,要偕带哪些具有台湾特色的修复作品比较适合。
偏偏这一阵子,他为了艾若然的事寝食难安,工作和精神状况都不大好,才会在会议上出了状况。
瞧他苦恼、憔悴的模样,阿贝尔问道:“你还好吧?需不需要帮忙?”
靳崇宇迎向他那双迷人的蓝眸,脑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抓着他激动地问:“阿贝尔,教教我!”
他怎么会忘记阿贝尔除了木质修复以外的长项呢?
阿贝尔对女人向来很有一套,他遇上了难解的爱情习题,应该早早向他求助的啊!
见他如此激动,阿贝尔诧异地微微扬眉。“教你什么?”
靳崇宇把那天的状况一字不漏地陈述,听得阿贝尔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所以……你最近就是为了这么一丁点鸟状况失魂?”
靳崇宇无力反驳。的确,比起游走花丛间、擅长谈情的阿贝尔来说,他的程度可能只有幼儿园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