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去请教了秦二爷,据秦二爷说,夫人这事可能会被依恶意毁人姻缘来判刑,最重可判五年的刑罚。”昨日她探望完夫人准备回去时,半途刚好遇上秦奉,便请教了他这事。
“五年?!这么重?!”文咏菁吃惊的瞪大眼。
“秦二爷说恶意毁人姻缘素来为人所不齿,因此罚得也较重。”
凤儿见夫人表情惊诧,又与她说了会儿话,安抚安抚她的心情后才离开。
文咏菁侧身躺在先前左之镇为她带来的被褥上,他为她带来了两条,一条是盖的,一条是用来铺的。
她想到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似乎没过上几天太平的日子,先是为他的病发愁,接着又有他大哥上门想讨回那块盐地,再后来他前未婚妻又冒出来,接着是官家一家人来闹,现在她竟然还惨得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她的命运还真是坎坷,比起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马的,她一个小老百姓担什么大任,她也不想动心忍性,她只想出去将那些算计陷害她的人狠狠踩到脚下。
她气呼呼的吐了一大口憋在胸口的闷气,不断在心中替自己加油打气,她很快就能出去了……
第11章(1)
提审这日很快就到了,因为文咏菁的案子闹得够大,一大早衙门就挤了不少围观的百姓,就连秦奉、乔守仪与南元照也来了。
文咏菁被两名衙役带上来后,不少人指着她叫骂——
“用下作手段抢夺别人的丈夫,不要脸的贱人!”
“这种贪慕虚荣不顾姊妹之情的女人,就该判她死刑!”
“她将来会不得好死,生的孩子没屁眼!”
坐在高堂之上的蔡保鑫重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闭上了嘴。
蔡保鑫看向跪在堂下的文咏菁。“堂下所跪何人?”
“民妇是左之镇的妻子官善善。”文咏菁答道。
“有人状告你用卑劣手段抢人丈夫、毁人姻缘,你可认罪?”
“民妇不认。”文咏菁立即答道。
蔡保尽一拍惊堂木。“来人,将原告带进来与她对质。”
官兰兰被带进来时,先是恶狠狠的剜她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这才跪到她左侧。“民妇官兰兰拜见大人。”
“官兰兰,你状告官善善用卑劣手段抢你丈夫、坏你姻缘,你可有何证据?”
“民妇有证人为证。”官兰兰飞快答道,胸有成竹。
“证人在何处?”
“在外面。”
“来人,带证人进来。”
坐在一旁记录案情的师爷,让衙役从侧门将证人带入,侧门是提供案情相关人员进出之处。
衙役很快带进来两人,两人跪在堂下,蔡保鑫依例盘问两人的身分。
“小人原是六小姐的丫鬟,名叫瑶琳,在六小姐出嫁前两日,八小姐来找小人,并许了小人好处,要小人帮助她迷昏六小姐,好让她顶替六小姐嫁给左三爷,小人一时财迷心窍,答应了她,在六小姐出嫁当日,暗中在六小姐的茶水中下了迷药,迷昏六小姐。”
跪在她旁边的秀雅也连忙附和,“小人也是如此。”
她们两人早在被官兰兰找来做证之时,已套好了话,主要的应答则都交由性子较沉稳的瑶琳负责。
“你们两人说谎,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文咏菁激动的怒斥。
蔡保鑫斥道:“肃静,本官没有问你话。”
瑶琳接着说道:“禀大老爷,做下这种事,小人早已深感后悔,前阵子便离开了八小姐,后来遇到六小姐时向她坦白招供了一切,六小姐为人宽厚,原谅了我们,为了报恩和赎罪,我们才会特地前来指证八小姐的犯行。”
两人确实是在前阵子与官兰兰相遇,那时官兰兰很是落魄,住在一间小破屋里,之后没多久,她们和她碰头,她还给了她们一笔银子,要她们帮忙作证指控官善善。
她们原本就对被赶出来之事心存怨恨,见有好处拿,自然一口答应。
蔡保鑫看向文咏菁。“官善善,你有何话要辩解?”
文咏菁努力抑下胸口的愤怒,有条不紊的说道:“当时三爷病得很重,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没能治好他的病,官兰兰担心嫁过去便要守寡,才会想与我对换身分,我不答应,她便与她那两个丫鬟在出嫁那日对我下药,在迷昏我后将我送上侯府的花轿,我被抬进乐平侯府时,人还是昏迷不醒的,直到两日后才清醒过来。”
听见她的说词刚好与官兰兰等人截然相反,围观的百姓不禁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蔡保鑫也若有所思。“你所说可有证据?”
“我……”
她正要开口,外头传来一道浑厚有力的嗓音——
“我就是人证。”才刚赶回来的左之镇排开众人,大步走了进来,来到堂前,他仰起下颚说道:“蔡大人,我是当事人,我可以证明官善善所说是真,她嫁给我那夜确实昏迷不醒。”因他四年前曾中过举人,有功名在身,无须朝蔡保鑫跪拜。
官兰兰连忙出声道:“大人,民妇有话要说。”
蔡保鑫示意。“你说。”
官兰兰故作委屈的道:“因官善善无意之中发现左三爷拥有的一块荒地能产盐,左三爷才会包庇于她,为她矫饰掩过,还请大人明查,替民妇作主。”
蔡保鑫询问左之镇,“官善善发现盐地之事可是真?”左之镇得到盐地之事在玉穗城早已传开,这事他也早有耳闻,但程序上还是得问上一问。
左之镇答道:“那块盐地确实是我娘子所发现,但我并未包庇她,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且我娘子先前在官家,因是庶女,不得看重,她身边甚至连个服侍的婢女都没有,她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财可以买通官兰兰身边的丫鬟。这两人先前在我府里头因犯了事,被我撵走,遂挟怨报复,与官兰兰勾结,做此伪证,诬告我娘子,还请蔡大人明查。”
看着努力为自己辩护的丈夫,文咏菁先前所受的那些委屈和不平,全都沉淀了下来,胸口也注入了一股暖意,连带的脸上的愤怒之色也消散不少。
左之镇接着又道:“而且官兰兰嫁到林家已有数月,若她真是被迷昏的,为何直到现在才提告?”
官兰兰急忙道:“禀大人,民妇还有人证,可以证明民妇绝无撒谎。”
蔡保鑫下令,“传人证。”
一名妇人被带进来,颤巍巍的跪在堂下,她没进过衙门,心里怕得发抖。
“堂下所跪何人?”蔡保鑫按例询问。
“民妇是、是官善善的生母。”李姨娘抖着嗓答道。
蔡保鑫不免有些讶异。“你来公堂所为何事?”
李姨娘跪伏在地上,结结巴巴道:“民妇来此是为证、证明当初六小姐确实是遭、遭到八小姐下药迷昏,八小姐贪慕虚荣,认为左、左三爷身分较高,心生歹念,想顶替六小姐嫁、嫁给他,还、还偷了我的首饰和、和银两,拿去给六、六小姐的那两个婢女,买通她们帮忙。”
这番话她背了好几日,说得坑坑巴巴的,但总算说完了,不是她没良心到不顾母女之情诬控女儿,这回她也是迫不得已。
官兰兰随即高声说道:“大人,就连她的亲生母亲都这么说了,若非事实,李姨娘又岂会出面作证来害亲生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