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冯怀真转身看着冷淡的琥珀,不想走得不明不自,执意问清一切。“琥珀,我要知道一切,别再骗我了好吗?”
琥珀迟疑片刻,在冯怀真的注视下终于开口:“严府、天盛商行现在全是您的,往后您便是琥珀的主子,无论何时,严府都会等您回来。”
“然后呢?怎不接下去说?”琥珀末全部吐实的行为令她异常紧张,非逼出答案不可。
“问得多只会碍着您的脚步,倘若您不在意又何须多问?”琥珀淡淡反问。
这一瞬间,冯怀真自琥珀眼底看见她想要的答案。确实如她所说,若不在乎又何须问,然而……她又怎可能不问?
她对他终究放了感情。
即使矛盾的情缉令她涌现更多的自责,纵然对他有恨,他们仍是做了一夜的夫妻,她不愿再多欠他了。
“他出事了是不是?”她有这预感。
“您别问了,请暂时离开北凉城,等您下次回来时,一切都恢复了。”琥珀坚持不说出真相。
“琥珀,算我求你了,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不然我怎能安心走?”
“不告诉您才能让您走得安心,这是主子的吩咐,请您别为难我,琥珀已违背主子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主子交代她务必保护怀真姑娘的安全,但她却想陪着主子、陪着奉刀走完最后一程。
“倘若他真的死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安心。琥珀,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告诉我! ”
卫珩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急问:“琥珀,观羽出事,谁都不好过。”
琥珀叹了口气,终究要再违背主子一次。
“主子和王爷正式决裂,即使交出墨光玉,王爷也不可能轻易原谅,总是要赔上一条命才行。主子为了让您平安决定亲自解决这件事。”
“什么?!观羽真傻! ”卫珩恼得骂道。
怀真,能不能……能不能再唤一次我的名?
为什么要在她好不容易死心后又故意撩拨她的情?
他这么做明知她还不起为何还故意让她欠着?
他们就不能各自走开不再有牵扯吗?
这么做分明是想继续纠缠,不愿让她宽心……
“您失踪后,主子以为您被那帮盗贼抓走愤而下令杀了他们,然而那却无法使主子的心获得平静,主子甚至失去活下去的动力,最后是在逼问出盗贼并没有抓走您后,才又重燃希望,是您让主子活了下来。或许您会认为琥珀是在帮主子说话,可主子真的爱您,这点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主子并非贪求墨光玉,他是想好好保管,等将来有一天能亲手还给您。怀真姑娘,若您真无法原谅主子,那就请您离开,母须回头,主子不会怪您。”
她走得了吗?
早在饮下交杯酒之后,她的路似乎又与他重垒了,是不?
“怀真,虽然大哥不明白你和观羽之间有何纠葛,但大哥相信你对他必定有感情,如果观羽罪不致死,你是否能试着原谅他?有时选择原谅也是善待自己的方式,你可以折磨他,但不要连自己也痛苦,那不值得。”
她与严观羽之间的纠葛怕是今生今世都无法结束。
昨夜满是酸涩的比迦令她红了眼眶。
“他若有命活下来,才能讨论原谅与否的问题……琥珀,带我去见司徒竞。”
严观羽深知司徒竞的性格,因此主动拿出墨光玉,只为保住冯怀真的命。
为这目的,不计一切代价——
司徒竞泠冷打量墨光玉,心里已无丝毫狩猎的乐趣,也因为时间拖太久,他早就耐性尽失,不过他确实意外,当初能够冷静夺得一切的严观羽怎会甘愿拿出来,看样子,他对冯怀真确实放了感情。
司徒竞身体微倾,双腿交垒,右手至于腿上,左手支在下巴,嘴角啥着淡笑,不过这笑却笑得令人发寒。
“六年了,你以为我当初说的条件还有效吗?那时一颗墨光玉可以化消一切,如今的墨光玉已失去价值。”
“意思是王爷不要了是吗?”严观羽握紧手中的墨光玉。
司徒竞虽没有表现出来,不过那双眸子始终落在墨光玉上,他便清楚自己仍有几分胜算。
“你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是来和王爷谈交易,毕竟这东西你念了六年,好不容易来到眼前,当真能够放弃?”他虽然没有司徒竞传说中能看透人心的能力,但商场上的历练也让他磨练出一番识人的功夫。
“交易?向来只有我能和人交易……看在你为我做事的份上,这东西至少能让你保住一个人。选吧。”
“放过怀真,我任凭你处置。”几乎是在司徒竞说完最后一字,严观羽便有了抉择。
司徒竞挑高眉梢,问:“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严观羽面不改色,坦然回应:“这问题你问了我第二次,上回我没有回答,这次我可直接告诉你——值得!倘若你心中有所爱为她付出全部只求能换她一抹笑,绝对值得。”
司徒竞脸色一变,目光凛凛直视他。
“可惜我无法体会你的值得,严观羽,既然你决心要保住她,我倒要瞧瞧你能支撑多久?”
她与司徒竞,这算是他们首次正式会面。
曾经他是她的未婚夫,她怕他、恨他,到如今,她对他已没有任何感觉,更无恐惧。
最痛的那瞬间已过去,往后她决定只走自己想走的路,不再质疑。
司徒竞望着即使行跪拜礼也不见一丝犹豫困惑的冯怀真大感吃惊,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惊讶她的蜕变。
“他为保你情愿拿自己的命来换你却主动送上门不觉得浪费他的心意?”
“我的命我自己保住,母须他人负责。王爷,您是为了墨光玉而来,既然已得到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冯怀真态度不卑不亢。
“骗我是得付出代价。”他心头仍不畅快。
“一条命的代价值多少?顶多是取悦王爷一时片刻罢了,王爷何不讨得更多?您与严观羽合作多年赚进不少银两,杀了他要再花多久时间才能找到一个不仅聪明又能为你利用的人才?”冯怀真虽不了解司徒竞的为人,却熟知动之以情不如诱之以利。
司徒竞淡淡扬笑。“你果然聪明。没能娶到你真有些遗憾。”
“王爷母须遗憾,真正值得王爷珍惜的人绝非怀真,而是那个令王爷非得到墨光玉不可的人。”堂堂王爷何须与冯府联姻,必是冯府有他需要的东西,而听琥珀说,司徒竞对这类珍贵向来没兴趣,因此她大胆猜测他必是为了某人而得。
司徒竞嘴角浮现弯度。“你们都如此出色让我真舍不得杀了。”
“那就请王爷高抬贵手。”
“放了他可有好处?”
“若王爷能放人,我必双手奉上最后一颗墨光玉。”纵然稀世珍贵价值连城,对她而言远不如严观羽重要。
“我记得你砸碎了不是吗?”他的属下找到剩余的盗贼才知道冯怀真亲手砸毁墨光玉这件事。
“那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墨光玉被我藏起来。既然王爷喜欢墨光玉,单一不如成双,岂不更完美?而且,怀真保证,我们往后将继续对王爷忠心耿耿。”
司徒竞微挑眉,对她最后一句话很感兴趣。“我们?意思是你不再介怀?”
“是。”她回答得毫不迟疑。
可惜,他一手主导的这场戏真快落幕,看来他错过最精系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