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司徒竞那双锐利的眼可看透人心因此在他面前不可有太多情绪。
“你如何肯定她失忆不记得了?说不定是她欺骗你?”司徒竞笑笑地反问。
“若我是冯怀真,就算为求自保而撒下漫天大谎也无所谓。”
“昨日我已设局,生死交关之际,她依然不记得墨光玉,我相信不会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设局?
站在门外的冯怀真僵住她压根没办法思考了。
刚刚她听到什么?
什么设局?什么是墨光玉?
昨日观羽不是还说他不清楚墨光玉的下落,是张顺栽赃,怎么现在却听到这些……难道这一切全是陷阱,为了引她入局?
她最信任并即将成为她夫婿的男人欺瞒了她,她还能相信谁?
还有,为何她始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究竟是在哪看过?
她的头好疼,整个人却动弹不得,声音也发不出来……
“好,既然你这么说,本王再信你一次,相信聪明的你不会与本王争夺星光玉。对了,刚才所送的礼物本王觉得太轻了些,显不出诚意,决定再添上另一个礼,让你明白本王有多重视你的婚礼,把她带进来。”
司徒竞话语方落,他身后的护卫随即将站在门外的冯怀真带进房里,同时替她解开穴道。
“怀真?!”严观羽一脸惊愕。
司徒竞起身走到冯怀真面前。
冯怀真望着这名将她带至书房门外、让她听到一切的男人,对他感到无比恐惧,指尖不由自主颤抖,她怕他,非常非常惧怕……明明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她吓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止这个司徒竞究竟是谁?
“相信你现在应该更了解即将成为你夫婿的男人了。”
严观羽怒瞪司徒竞。
“为了有个保障,冯怀真必须到我那儿作害,等你何时拿到墨光玉,我便何时放人。”
“王爷! ”严观羽愤然起身,目光凛测如刃。
这时,程奉刀快一步抽刀,琥珀同时提剑进入,剑尖直指司徒竞,而司徒竞的护卫也手披上剑柄伺机而动。
“呵呵! ”司徒竞轻笑显然一点也不在乎此刻对他不利的局面。“本王半个时辰若没回去,自会有人踏平严府,到时你又要如何保住她?”
“至少你会先我一步到地府。”严观羽一字一字地说刻意压抑怒火却藏不了忧虑。
他这句话赢得司徒竞正眼注视。
“从没人胆敢对我说这句话,严观羽你的弱点,终于被我找到了。”
“司徒竞,你若想带走他,命就留下来! ”
这一刻,他正式与司徒竞决裂。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司徒竞凉凉地问。
“那你为了一个女人又值得吗?”严观羽随即将这问题回赠。
司徒竞霎时变脸,冯怀真见状,惊愕地倒抽一口气,她总觉得自己认识这个叫司徒竞的男人,因为他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
“嘴上逞能并不能保住她,交出墨光玉方有生路!严观羽,我只给你三日,要不,严府将会是另一座冯府! ”司徒竞倾身在冯怀真耳旁,低声说:“真儿,你可是我未婚妻呢! ”留下这句话他与护卫离开严府。
未婚妻——三个字如同巨石瞬间压垮冯怀真。
她神色苍白,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未婚妻……是了,她的确有个未婚夫,名字呢?她的未婚夫是什么名字,那双眼睛仿佛锋利的刀似要穿透她,令她凉透血骨。
王爷命令取回墨光玉,并杀了冯怀真!
是了,她记得这句话,她记得、她记得啊……
冯怀真脑中瞬间涌入大量的片段记忆,她一时承受不了这种椎心痛楚,最后不支倒地。
“怀真!怀真——”严观羽的声音愈来愈远。
她好似作了一个很长的梦。
现在,终于醒了。
梦中的她痴傻无比全心全意信任那个男人怎知最后是一场空。
冯怀真缓缓下床,来到镜前坐定,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最后怅然地闭上眼。
本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姑娘,没想到转眼间,所有一切皆化为乌有,她的爹娘葬身火窟,她最爱的男人也背叛她,她已痛到哭不出来。
泪水,已干;心,碎了。
为何要让她想起来呢?不想起这血淋淋的一切不是更好,即使到最后死了,也肯定能带着微笑而走吧?
是她引狼入室,是她招来灭门惨剧,是她害死冯府所有的人,是她——天真愚蠢信了他,以为他才是自己的最终归属,结果呢?
既然上天让她失忆,为何还要再让她想起来,忘了痛苦不是更好?
呵呵,真是惨不忍睹的下场啊……
更凄惨的是,她最后仍喜欢上同一个人……
“你醒了,还有哪里不适吗?”严观羽上前欲碰她,却被她转身躲掉。“怀真?”
“别这么亲昵喊我的名,我已有未婚夫。”
“你的未婚夫就是我。”
冯怀真泠冷一笑。“别说笑话了!我的未婚夫明明是司徒王爷,怎会是你?”
“你别听司徒竞胡说你根本不喜欢他! ”
“那我喜欢你……是吗?”她的笑容由冷转苦,眼眸凝着浓浓的愤恨。“你敢说你没有从我这里骗走墨光玉?”
“你想起来了?!”
“呵呵,是啊,上苍怜悯地拿走我的记忆,又残忍地让我想起那可悲的过往。严观羽,你为了得到墨光玉不计任何代价,甚至连我也能利用,六年前冯府的那场火,不也是你所为吗?”
第8章(1)
那年她十四岁。
正值舍苞待放的年纪,冯怀真和其他姑娘一样对任何事都好奇,即使爹娘反对她独自出门,她依然喜欢单独溜出去,多带个人总是绑芋绑脚不方便。
今儿个天气晴朗,爹娘外出,她甩用开婢女又偷偷溜了出来,一路欢乐地上山参拜庙宇替沁姊析福。
沁姊是冯府的婢女,娇弱多病,这趟上山就是为了帮她析福,希望她的病快快好起来。
下山后,她贪恋四周的美景耽搁了些时候,等她想进城时已将近黄昏,更不幸的是,她居然在城外十几里的地方遇上打劫。
冯怀真望着挡在面前这六名不过七、八岁出头的小娃儿,有男有女,一字站闻,手持“武器”,“笑”果非凡,她拚命忍住想笑的冲动。
他们的双脚、双手还在颤抖呢,这样也算打劫吗?
“你……你快拿出钱来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就、就……”带头的小男孩手持钝掉的短刀,即使想摆出浑浑的面孔也掩饰不了害怕的恐惧。
“就如何?”她好整以暇地反问。
“我们就、就……”
小男孩连声音也不住地发抖,更遑论其他年纪比他小的孩子,冯怀真不禁感到难过,爹每年都捐出一大笔钱,为何还有这么小的孩子必须涉险求生存?
“别闹了!你们才多大的年纪就想学人打劫你们爹娘都没教你们吗?”
小男孩愤怒地大喊:“哼!你、你穿得这么好怎会懂我们吃不饱的苦!少说那些大话,快点交出钱来,要不然我就——非礼你! ”
其他孩子不懂“非礼”二字,纷纷看着他们的老大。
他、他要非礼她?!
冯怀真认真地打量眼前年纪稍大一点的小男孩,然后走向他,其他孩子见状,连忙后退几步,只剩下小男孩动也不动,两人对峙片刻,下一瞬,冯怀真打掉他手上的钝刀,一把抓住他,同时蹲下来将他压在自己腿上用力拍打屁股。
“非礼我?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想学那些混帐男人要非礼姑娘,你娘是这样教你的吗?你娘如果知道,一定会很伤心自己的儿子居然想做这种坏事,现在我就代替你娘好好教训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