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你……”
“我不叫喂,我叫姬诉语,刚刚已经说过了。”她觉得他的礼貌需要再加强,男人太过粗鲁是不会有女人欣赏的,这重点必须记下来,以后请他改进。
翟立堇愣了一下,很明显的,两个人鸡同鸭讲很久了。
说也好笑,他成功之后,已经很久不曾遇到胆子如此之大、敢当面驳斥他的人了。
“这不是重点。”
“这是重点!”她很坚持。用“喂”来称呼人是非常没有礼貌的,难道没有人纠正过他吗?
翟立堇再度被纠正骇斥了,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眯起眼……这通常是他发怒的前兆,要不是此时他的手机正好响起,他可能早就把这个女人骂到趴到地上去。
他不悦地接起电话,“什么事……嗯,好,我就过去了。”是秘书打来提醒,他下午还有重要的行程跟会议。
为了姬诉语,他已经破例取消了早上的工作,本来以为待她醒来不用几分钟就能解决这件事,没想到却花了他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更别说两人的对话像是鬼打墙一样,讲了半天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对习惯谈判,也是个谈判高手的他无疑是一种……
不,他怎么能将自己和眼前这脑细胞不多的女人放在同一个天平上呢?
“我公司还有要事要处理,我再给你几个小时的时间想清楚,晚上再给我答案吧。”说完,也没等她回答,他转身就离开了客房。
姬诉语错愕的看着被阖上的门房,再度暗忖,这男人真的很没有礼貌耶,而且他说什么给他答案,这是什么意思?她都已经说了,她不要钱,也没有什么条件,难道他都听不懂吗?!
翟立堇这个人到底是笨,还是故意听不懂别人说的话啊?
第3章(2)
翟立堇从踏进公司就开始忙了,他将早上的公事挪到下午做,等于在相同的时间内他必须做两倍的事,他回了好几通重要的电话、进行了两场跨国际视讯会议,并要下属进来办公室做简单的会报会议,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连秘书端进来的咖啡都放到凉了,还没有时间喝。
其实他早已习惯忙碌,若没有这么多事要处理,他还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
“翟先生,会议时间到了。”秘书进来告知。
翟立堇对外是公司总经理兼负责人,对内,要求他的下属一律称他为翟先生,他不喜总经理、董事长之类尊贵的称呼。
“嗯。”翟立堇起身,在两名助理的陪同下进入会议室。
今天这场会议极其重要,他已吩咐秘书不许打扰且一律不接任何电话,可是就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秘书脸色有点发白的进入会议室,递了张字条给他身旁的助理。
助理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考虑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打断正在说话的翟立堇。
“翟先生……”
翟立堇的俊脸上写着明显的怒气。“不是说了不管任何事都不许打扰会议的进行?!”他怒瞪已经跟了他两、三年的秘书。
助理同情的瞅了秘书一眼,决定帮同事求情,“翟先生,这事很紧急,您家失火了,看来您必须先回家一趟。”
失火了?!
翟立堇指示副总经理接下会议主持,马上赶回家去。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豪华住宅大楼都会附属的家事管家已经在他的停车位前等他了。
家事管家面露难色,并开口解释,当消防的警示响起时,大楼的警卫就拿着灭火器先上楼,并且随即通报一一九。
他们搭电梯直达顶楼,价值上亿的豪宅是一层一户的独立门面,非常有隐私。
但此时他家已经聚集了一堆人,有消防弟兄、几名大楼警卫,还有担忧自己住家被波及、爱看热闹的贵妇。
本想来兴师问罪的贵妇们一看到房子的主人竟是个高富帅的年轻男人,全都噤声了。
翟立堇根本没将这些贵妇看在眼里,他踏进花了不少钱装潢的客厅,是很凌乱没错,但并没有烧焦或是一片黑漆。
某位高大的男人看翟立堇出现后,即刻来到他身旁,他先是礼貌的自我介绍是警卫主管,随后立即解释,“是厨房……并没有真的烧起来,而是烟雾太大,触动了上方的烟雾探测器,火警警报响起后,洒水系统自动启动,正在值班的警卫打了一一九后就先上楼来准备灭火……”
翟立堇颔首表示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只是有一点他感到很疑惑。“为什么厨房会突然冒出浓烟,我家并没有人啊。”
早上特地从阳明山大宅过来帮忙打扫整理的徐婶,在他前去工作时也跟着离开了。
警卫主管听到他的话后,微愣了一下,表情也有些怪怪的。“翟先生,你确定你家里没人吗?”
“是。”他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了。
“那那位姬小姐……”难不成那位小姐是闯空门来着?但不可能啊,他们冲上来时,是她开的门,而且她手里还拿着锅铲,看起来是准备做饭,难道是特地闯空门来煮饭的小偷?也不对,他们这里可是顶级豪宅,标榜比其它小区大楼豪华、安全、周到,怎么可能随便就让人闯进来呢?
“姬小姐?”这回换翟立堇错愕了。
他是忙过头了,忘记早上还有个一直反驳他、一直强调自己叫“姬诉语”、很莫名其妙的女人。
“啊,喔,我想起来了,她是我的朋友,昨天晚上借宿在这里,是我一时忘记了……”翟立堇只好这么解释。
警卫室主管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翟立堇是精明人,岂会看不出对方误会了什么。
一个男人,跟一个不是很熟的女人,甚至会不小心忘记的女人过一夜……看来警卫室主管把姬诉语当成是他的一夜情对象了。
不过翟立堇没有多作解释,他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她在哪里?”那个麻烦精,早知道昨夜就任凭她在柏油路上昏睡,唉。
警卫室主管比了比沙发的方向,翟立堇顺势望过去,视线穿过几个人,他看见姬诉语双手环着自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旁还搁着锅铲,她全身湿透了,那一头卷发全塌了黏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她的神情有些无助,黑色的眼眸带着想尽力抹去却抹不了的惊恐,屋子里的人来来去去的经过她身边,却没有人注意到她因为湿冷害怕而微颤的身子。
不知怎地,他就是注意到了,而且,又不知怎地,她那双如小孩受惊般的黑眸吸引了他……
翟立堇没再听警卫室主管跟他说了什么,脚跟一旋,大步走向卧房,当他再出来时,他手上多了一条白色的大浴巾。
他走到姬诉语面前,有些粗鲁的将整条大浴巾往她头上一盖。
姬诉语吓得惊呼出声,“你、你要做什么?”连忙拉下盖住头的浴巾。
“全身湿漉漉的也不知道要找条毛巾擦擦,不要到时候感冒了又赖给我。”翟立堇口气有点差的说。
看着他特地拿给她的浴巾,她有些愣住了,心想,也许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恶劣跟坏心肠。
是她搞出这一场灾难的,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能说人界的厨房也未免太复杂了吧,她不过是想生个火烧饭而已,就被从天而降的水柱给吓着了,还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狼狈,接着是一堆穿制服的人进进出出,他们忙着抢救厨房,却没有人注意到她全身湿透了,除了翟立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