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她的脑海里仅容得下这一个字。
“该死的!”他以仅存的自制停下所有的动作。“你是个处子?!”他的话,近乎指控。
他没有料到她会是……一时间,无法理解的感觉袭上他胸臆。他不能否认,当发现除了他之外,她从未有过别的男人的事实,的确令他欣喜;然而另一方面,他却又觉得受到了欺骗。
她若是个处子,为什么要隐瞒?
为何要让他以为她阅人无数、了解所有的男人?又为什么可以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做出那样热烈的回应?
谁都知道,他唐威从不碰清白的女子,为的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她却让他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这让他觉得愤怒。
难道——他无法不这么想。难道这一切,是她早就设计好了的?她的身份、她与唐家人的关联、她与他的赌约,全都指向同一个可能——
她是个最懂男人的女人,甚至还开班授课了不是吗?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唐家的男人败在她齐小小的手下,而他却还愚蠢的让自己上了她的当!
原来李香兰只是个幌子,真正想嫁给他的,是她!而他还以为她是不想嫁人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会不惜以清白换取他的婚约!她实在是想得太过天真、也太看得起他了!
“你——浑帐!”她一扬手,啪的一声,空气顿时凝结。
她当然是处子!
否则,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那眼神和语气,令她的一颗心,自高空狠狠跌人谷底,摔成了粉碎。几乎有那么一刻,她还奢侈的以为,他要她是因为他对她有着一丝情感。然而,在看见他的反应之后,她便知道到自己错了。
而且错得离谱。
他对她仍是个处子感到生气。她这才想起,她所知道的唐威,是从不与清白的女子来往的,因为那样会让他惹上麻烦,甚至被迫娶了不愿娶的女人……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与他的关系。那么,他会对她……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是因为在他眼里,她并不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所以他才会——
这样的认知令她心头一紧。
“放开我——”她推打着他的胸膛,声音近乎哽咽。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他是如何看待她。而她,竟如此愚蠢地让自己受到他的诱惑?
“该死!”纵使在盛怒之中,他仍必须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让自己抽离她的身子。
他该死的恨透了她对他所造成的影响,更对自己竟然屡屡失去自制而感到气愤。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如此轻易地同时勾起他的愤怒和欲火。
离开。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尽快离开这里。自他身下滑出,小小苍白着脸,迅速穿上所有的衣物。
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怎么可以让自己……
而他,又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起身,以双臂护住自己,跟路地走向房门,身子仍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怎么可以让自己落人这样的境地。而她甚至无法否认,在刚才的过程中,她没有丝毫的抗拒。
不!她摇头。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什么都不想知道、也不想承认。这一切,全只是一场梦。
“站住!你要上哪儿去!”他的声音仍明显地沙嗄。“在没有解释清楚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这儿!”他伸手去捉她。
“不——”她像是碰上了毒蛇猛兽似的,整个人惊跳起来,避开了他的碰触。“别碰我!”她声嘶力竭地喊。
她的反应令他浑身一震。这算什么?!她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恨和鄙视,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而她对他明显的排拒,也让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渐张的怒火令他失去了理智,面对她无言的指控,他忍不住低吼。“齐小小,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刚才你并不介意我‘碰’你!”他咬牙。“甚至,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还——十分享受!”话才出口,他便后悔了。然而,覆水难收。
她倒抽一口气。
“住口!”他竟敢用那样的话语羞辱她!“唐威!就算我和你——就算我是个处子又如何?至少,我比你这个卑劣的小人要好得太多了!别担心,我不会因此缠上你、更不会要你‘负责’,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做出这样的事!”
“你——”他哑口无言。她怎么可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齐小小,别以为我不清楚这是你的以退为进之计。”他眯起眼。“正如你所说的,我不可能娶你,更不会让你缠上我,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得逞的。”
她后退,双颊因气愤而胀得通红。“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别以为我跟你——跟你上过床,你就可以控制我、伤害我!取消!你听着!我取消所有的一切、取消那愚蠢的赌约!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再报复我或伤害香兰、不会跟你去找你那些兄弟、更不会让你破坏我的‘齐家书苑’!”
他伤害她?报复她?
“齐小小!停止你那莫须有的罪名厂他吼。现在反倒换成她来指控他了?!他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漂亮的脑子里都藏了些什么!你要我!这点,你比谁都清楚。就算恶意的指控也无法让你否认这样的事实。”他上前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你听好,我唐威一生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更不可能设计去控制或报复像你这样的女人。而现在……我还要多谢你的提醒,或许从头到尾,你根本就是想以自己的身体换得这场赌局!”
这样的一番话,令她不敢置信地直摇头。“你疯了——”
他怎么会想出这么荒谬的情节?甚至,还对她做出那样的指控!
“我是疯了。”他眯起眼。“我是疯了才会和你这样的女人打交道!”
“唐威你——”她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
“还想打?”他轻易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别以为同样的错,我还会犯第二次。你可知道若换成别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这个邪恶、卑鄙的恶棍!”她瞪视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已千疮百孑L。“这辈子别让我再看见你!你滚!”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让泪水滑出她的眼眶。
他眯起眼。“别忘了,厢房,是我订下的。”
她一怔。
好,他不走,她走。
毋须经过他的同意,她挣脱他的箝制,径自走向门口,拉开房门。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出厢房时,他的一只大手,旋即挡住她的去路,紧接着,他整个肩压在门上,让房门又再次“砰”地一声被关上。
“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把话说清楚再走。”他欺近她,说服自己是因为无法容许欺骗,所以执意留下她。
而另一个他不愿承认的原因是——他怕,放走了她,就再也无法挽回她!他发现,即便知道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他仍无法克制地想要她。
“没什么好说的!我与你,无话可说!”她强忍住伤痛,不愿轻易示弱。
失去了清白、又受到羞辱,他对她做的,够了。
他瞪着她,生平头一次无法决定,该拿一个女人怎么办才好。痛揍她?还是——将她再次带上他的床?老天!这样的交战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回床上等我!”他突然下令。“在我回来之前,我要你乖乖地待在这儿。如果你胆敢走出这个房门一步……我保证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浑帐。”他威胁,然后不待她回应,便头也不回地迈着大步离开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