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这样?”靳玄的笑容更深,她的表情印证他的猜测,让他十分欣喜,喜欢她计较的点是因为他没打电话。
“当然是,要不然还能是什么?”于恩恩冷哼一声,不跟他再逞口舌之快。
“这就得问你了。”靳玄将她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后,再温柔不过地开口。
于恩恩懊恼地瞪著他。“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怎么在他三两句话里,她就成了输的那一方,讲不出个合理的理由?
“唉!”靳玄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真让我失望,亏我十万火急地赶回来看你,还以为你有多么想念我,想到都病了……”
“我才不是因为想你。”于恩恩用力否认,没想到一句话才出口,她那刚刚退下的红晕,未热先红,泄漏了她的心事。
小女子有她的矜持,靳玄不逼她承认,但是几天压抑难受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心情好极了。
“没关系,你不想我,我想你就好了。”他轻托著她的下颚,直直望进她清亮的眸子,认真地说出自己的心事。
虽然这些花言巧语他常讲,但是她可不常听,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她的脸却像是被炸弹炸过,又是红通通一片。
“我开车下高雄的时候就开始想你,想你是不是忘了吃早餐,还让秘书提醒你。”靳玄拉好她身上的被子,不想她又著凉。
于恩恩不说话,想起那一天,她的确没有吃早餐,她还很感激秘书的体贴,竟然替她买了三明治。
“我开会的时候也想你,想著你是不是也担心这件事情的发展,让秘书同样准备资料呈给你,省得你还要开口要资料。”靳玄在她的床边坐下,黑眸既深情又温柔。
于恩恩还是不说话,记得秘书拿给她的那堆资料还丢在桌上。
老实说,她没心情看,放在桌上,翻了翻,进了眼里,却没留在心里。
“那天晚上,我很想打给你,超想超想听到你的声音,但是厂商不让我休息,就算已经散了会,他到门口敲门,送上一堆资料,想证明他们没有缺失,这么一拖下来,已经过了十点,我怕扰了你的眠,所以没敢打给你。”他淡淡说道,把那些要打不能打的转捩云淡风轻地带过去。
于恩恩仍然保持沉默,想起他离开的第一天晚上,她根本睡不著,虽然不承认自己在等他的电话,但……心里是知道的。
也就是因为没等到想接的电话,她才会半夜到阳台吹风,埋下重感冒的肇因。
见她不吭声,靳玄也不丧气,继续往下说。
“结果,会议继续发展下去,我更不敢打给你了,因为情况不如预期简单,反而棘手得紧,我怕你觉得我没有处理的能力,不想让你也跟著担心,我决定一心扛起。”
“借口,都是借口。”于恩恩听到这里,终于耐不住气了。“你一定是离开台北,顿时玩疯了,根本没有想到我,少拿工作当借口,以前的我,三更半夜打给你,就没那么多理由,打给你都没生气,你以为我的修养会比你差吗?”
靳玄呵呵两声。“以前的你,从来不心疼我,你就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睡不好、吃不好。”他轻抚著她的脸,深情款款,很像有那么回事。
甜言蜜语!都是甜言蜜语!
于恩恩想要警告自己,要完全忽视他那些口蜜腹剑的鬼话,但是,她的唇角却不由得上扬,轻易被他的话收买。
“瞧瞧你,不过才几天没在身边照顾你,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模样。”话说到这里,总算多了一点责备,心疼她没有爱惜自己。
“不过就是个感冒。”于恩恩呐呐地说。
“脸白得像鬼一样,还虚脱得快昏倒,这样还不严重?”他可不这么认为。
“我快昏倒是因为不能呼吸。”于恩恩才不承认自己有病得那么重。
“就是因为感冒严重才不能呼吸。”靳玄审视她发绿的小脸一笑。
“我是因为你吻我,所以才不能呼……”于恩恩慢半拍地顿住未说完的话,小脸又是一阵红。
知道她顿住话的缘因,靳玄好笑地倾低身,俊脸靠在她的脸前。
“那不叫吻。”他轻点她的鼻尖。“你根本没理我,我一心吻得你心慌意乱,你却是一肚子的火,不是吗?”
于恩恩轻哼一声,转头一撇,离开他的抚触。
“我都快气死了,你还只想著吃豆腐。”一肚子火就是一肚子火,她还会不承认吗?
“那可不是吃豆腐,那只是想念的表示。”他伸手抚著她的额,确定她额上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
“这样还不是吃豆腐?”这男人还打什么鬼主意。
“当然不是。”靳玄摇摇头,拉开她的被子,伟岸的身子挤了进去。
“你干嘛?”于恩恩脸色一白。
他不会是想“身体力行”地让她知道,什么叫吃豆腐吧?
靳玄笑得别有用心,于恩恩在床上拉开距离。
“喂,我是病人,你别精虫上脑哦!”她红著脸,提醒他不可以乱来。
“傻瓜。”靳玄轻捏著她的鼻尖,这小女子以为他有那么饥渴吗?
“过来。”他举起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肩,示意她睡到他的肩上。
于恩恩瞪著他,像是他鼻尖突然长出一颗大痘子,连动都不敢动。
靳玄摇摇头,不管她的拒绝,一个使力,将她拉进他的怀里,让她的小脸紧贴著他的心口。
“我要你……”靳玄小声地在她的耳边说著,细柔低哑的嗓音,像是要说进她的心里。
于恩恩闻言才要逃,却使靳玄揽得更紧。
“别紧张。”他安抚著她。“我是要你,但不是现在。”
不是可怜兮兮地将他一颗心揪住的现在。
此话一出,于恩恩总算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听著他的心跳。
这不是第一次这么靠著他,以前在两人还是“朋友”的时候,她也常常这么偎著他,不到这么近的地步,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这一次却又隐隐地有些不同,心跳有些紊乱失序,心里却也有种说不出的安心,仿佛靠著他,心里就沉稳许多。
在一起十几年了,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就算是休假,他们也会通个电话,互相骚扰几句。
这是第一次,连著几天没有他的一点儿消息,心里竟然莫名的慌。
察觉自己慌的情绪,她反而更加生气,硬是把所有情绪转为怒气,“牵拖”是他没把自己的工作能力当一回事,所以她才心绪不稳。
直到此时,听见他的心跳,她整个心都安了,甚至连身体都很快地放松下来,这阵子辗转难眠的情绪似乎得到纡缓,连眼皮儿都倦了。
“头还昏吗?”他低著头关心问道。
“还好。”于恩恩咕哝两声。
“还生气吗?”靳玄再问。
这一次的答案更加简捷,只有一个字。
“气。”于恩恩回答得很干脆,还附上几个小拳头。
靳玄轻笑,没当一回事,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怎么也没想到,他怕她担心,所以没把事情跟她说,倒让她胡思乱想,生起气来。
“真的是气我没打电话?”靳玄偏头看她,见她眯上眼,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故意逃避。
“嗯!”于恩恩轻哼,不文雅地打了个呵欠,从来没发现,窝在他的胸口竟然这么舒服,睡意一阵阵袭来。
“是为公事?还是为我?”靳玄问得更深入,渴望从她的口中听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