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译洛的话令贝以曦的心揪了一下,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没想过会爱上他?她根本就已经爱惨他了,否则她现在不会觉得这么的难堪和心痛。
“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你教导有方,在我还傻傻地当个快乐替代品的时候以为你爱的是我,所以我才会对你产生不切实际和不正确的情感?”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想挫挫他的锐气,免得又让他主导了局势,她只有服从的份。
“你一定要这样挖苦我吗?我对你的感情可以让时间来证明,你不可能连自己的感觉都分不清楚吧?我知道你只是在口是心非。”她越躲他、越不敢看他,他越有把握她并非像她说的这么淡然,从这两次的对话看来,她只是在气他骗她、气他把她当成替代品,不是因为她对他没感情却被他强留在身边。
“你不要一副好像能摸透我的样子,你根本不懂我!”她转过身背对他,不敢让他见着她脸上的心虚。
“那你就给我一个让我能了解你的机会。”左译洛来到她面前,将她小小的身子搂进他宽阔的胸膛中,顺着心意吻住了她。
贝以曦知道自己应该要推开左译洛,也知道自己大可以跑掉,可是她心里对他还有一份难舍的感情,一份从几年前就深植她心里的爱恋。
即使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不曾属于她,也清楚他执着不放开是因为她那张复制一般的脸,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爱意和想念,就像是被撒旦所迷惑而不能自己。
见她没有推开自己,左译洛很惊喜,他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细细品尝她口里的芬芳,一把横抱起她带上床。
贝以曦意识到他的意图,突然回过神来,推开他亲昵的碰触,“拜托你,不要每次都想用这种方法转移我的注意力好不好?”坐在床上,她双手环抱住膝盖忍不住挫败,她比谁都清楚因为她爱惨了他,所以无论是她的心还是她的身体都禁不起他一个小小的撩拨。
左译洛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也许不相信……我很想你。”
贝以曦的眸光停在洁白的床单上没有看他,他说的对,她真的不相信他想的是她。
她的沉默让左译洛的胸膛闷痛得难受,他长臂一揽,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收进怀中,“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勉强你的,我只是想这样抱抱你、和你说说话而已。”
怎样都挣脱不开她曾向往也曾依恋不已的怀抱,贝以曦索性放弃再浪费力气,当然也是因为复杂的情绪使她无力。
“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就让一切到此为止不好吗?”
“当然不好。”他不假思索驳回,收紧了怀抱柔声说:“宝贝,对不起,不是我要替自己找借口,我对以芯的死感到很内疚、很自责,这一年多来我必须花很大的力气调适心情,这并不容易,那些惹你委屈、害你伤心的行为都不是我的本意,你可以体谅我的心情吗?”
贝以曦眨眨眼,不想让盈眶的眼泪流下,因为此刻的悲伤不仅来自她的委屈和伤心,更多是因为身边这个她爱了好久的男人。
她承认她向来都不是温驯体贴的女人,但也不是蛮横不讲理,她可以将心比心,体谅他需要时间来平复失去挚爱的伤口,只是她无法释怀,在他将自己错认的这段时间仍旧无法彻底发挥替代品的效果,让他彻底从悲伤中走出来。
呵呵,多可笑、多卑微?她最介意的竟然不是被当成替身,而是当了人家的替身还是徒劳无功,严格说起来,她过不去的那道关卡是她自己想以退为进却无法得偿的心,不是他勉强不来的爱。
这些他都不会懂的,她也不打算自揭疮疤,只能认命放弃,不再有任何一丝妄想。
左译洛早有心理准备面对她的执拗,在他和贝以芯交往的那几年,和贝以曦其实没有太多的交集,但他对她也绝不陌生,如果说贝以芯是个性太固执,那贝以曦就是脾气太硬,倘若她像失去记忆以前一样会自己找宣泄出口,他可以理解接受,可是现在她却一语不发,令他不知所措。
婚后的那段日子,贝以曦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可他自认对她不经意表现出来的习惯、动作还算了解,但从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发脾气到后来恢复记忆、负气出走,他好像才重新认识了她,他真的没想到不小心把一个人的心锁上,要再打开那道锁会有这么的困难。
良久的沉默在空气中发酵,好半晌以后左译洛才带着一分迟疑打破安静。
“如果我告诉你,车祸那天我其实准备和以芯提分手,你……”他想以眼神交会,让贝以曦看见他的坦然真挚,不料低头去望才发现怀里的人儿居然睡着了。
他错愕了一秒随即温柔失笑,为了让她好睡,左译洛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怀抱着贝以曦和她一起躺在床上,然后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不想让旁人有错误的解读才决定一辈子保守的秘密,现在走投无路想说出来碰碰运气,想不到这女人完全不捧场,真是棘手的家伙呀,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他会不会很生气?照理说应该会吧,如果左译洛发现她偷偷落跑,可能会气炸吧。
可是她何必管他是否会生气?她被他强带进汽车旅馆,又被他困在怀抱里动弹不得,因为不想被他任何一句哄骗动摇她放弃的决心而故意装睡,结果手脚一度麻痹难受,还好他后来也不小心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他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她差点忍不住心软,手指不自觉的抚上额头,她还记得那温柔的触感,像是在呵护什么珍贵宝物一般。
他说车祸那天本来打算和姊姊提分手,当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她其实吓了一跳,很想跳起来听他把话说清楚,可是她忍住了,不管是真是假,现在的她很难相信整整欺骗她一年多的男人说的话,索性不去听也不去管。
“干嘛?你发烧罗。”欧云云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手也搭上她的脸颊探测她的温度,咦?是还蛮热的,可是没发烧呀,“你昨天到底被带到哪里去啊?他……那个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你觉得以我和他现在的情况,我有可能跟他怎么样吗?”贝以曦抱着枕头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是没错,可是你们毕竟还是夫妻,就算怎么样也是夫妻应该履行的义务,而且你明明也还很爱他。”欧云云摆摆手,一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的态势。
果然是相知够深的好朋友啊,贝以曦的唇边噙着一抹悲凄,根深蒂固的感情的确没那么容易拔除,只是她依旧会害怕左译洛看着她、抱着她,甚至吻她、爱她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人根本不是她。
“喂,老实说,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为什么要看不起你?”
“因为我明知道他不爱我,我还是很没用的收不回自己的心,一听到他说他不是故意的,说后来对我也是有感觉,知道我跟我姊的不同,又说他希望和我有新的开始,我很不争气得差点想举白旗投降,我没想到我贝以曦会窝囊成这副德性,我……”
“他真的这样说?”
“说什么?”贝以曦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