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爱情扑朔迷离,模样总是让人看不清、猜不透,自以为能掌握、能驾驭,结果往往被爱情狠狠踹了一大脚,连痛都喊不出口,窒息得几乎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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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点。
尽管因为一整天忙碌的工作,再加上路途上的奔波,让何娟娟像跑了五千公尺,全身几乎要被拆解成八大块;但一想到可以见到心爱的男人,再多的辛苦都随着那凉爽的夜风而去。
一出捷运站,何娟娟立即加快脚步;要不是她的小腿肚已经发酸发麻,还有脚上这双二寸的高跟鞋,她绝对会以冲百米的速度飞奔回家。
那是她新婚的家。
虽然空气里还有一股新装潢的木头味,甚至有些家具尚未买齐,连厨房的油烟味都少了一点家的味道,但她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
原本是二天一夜的出差,她应该乖乖躺在饭店的床上休息,以便恢复体力,好应付明天忙碌的拜会行程;但她居然离开下塌的饭店,拦了计程车就到高铁左营站。
想想她还真是疯了,因为爱上一个男人而让她在深夜从台湾尾直奔台湾头,明日一早还得从台湾头赶回台湾尾。
若是在以前,她看到那种被爱情冲昏头的女生,为了男人半夜千里奔波,她绝对会嗤之以鼻,看不起这样的女生。
何娟娟曾以身为新女性自豪,绝不会为了男人而失去自我,更不会任男人来摆布她的情绪,谁知道在遇到他之后,什么女人当自强、什么独立自主、什么不婚主义,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
更没料到一向活泼外向的她,居然也会有成为宅女的一天。
她只想赖在家里、赖在他的身边,最好二十四小时都足不出户的跟他纠缠在一块。
怀着一颗俏皮的心,为了想要给他一个浪漫的惊喜,何娟娟蹑手蹑脚地打开家中大门,再打开玄关的小夜灯,接着轻手轻脚地将鞋子搁到鞋柜里。
呼吸悬在心口,小脸不争气地热红,明明今早两人才在床上爱得死去活来,害她差点就赶不上高铁。
可是这会她的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涨,极度渴望着他的温度、他的味道,就像是欲求不满的怨妇。
轻轻转动门把,打开主卧室的门,柔柔的灯影下是她深爱的男人,他赤裸着上半身,只剩一条运动短裤,露出结实的胸膛。
从小腹窜上来的热流,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张扬起一波高潮;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让她的身体无法自制,何况被他亲吻爱抚时,更是让她登上极乐的境界。
她的唇角上扬、心头乐和,悄悄坐上床沿,贪婪地看着他的睡颜。
她无法否认自己是外貌协会一员;只是欣赏归欣赏,她的自制力一向很好,万万没料到因为这个男人害她破了功,以秒速坠入情网,为了他不顾一切地来个闪电结婚。
他真是个好看的男人。浓眉、高鼻,全身上下散发着英挺男人味;她和他相差二十公分的高度,窝在他肩颈上是她最爱的姿态。
她和他相恋一个月、结婚三个月,直到此刻,她还常常处在不确定之中。她真的跟他结婚了吗?她真的成为他的妻子了吗?
就在她弯下身,想要偷偷给他一个热吻时,她闻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酒味。她知道他今晚有聚餐,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吵醒他时,房间内的浴室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她停止动作,挺直腰身,深蹙的眉头净是不解。家里没有第三人啊?没让她的疑惑太久,她在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
浴室的门被打开来,就像是八点档的肥皂剧,眼前熟悉的女人身上只围着一条熟悉的粉红色浴巾,而那股娇羞的模样却是何娟娟所陌生的。
“我洗好澡了……”陈玉莲原本的笑意瞬间因为床边的何娟娟而凝结在唇边。
“玉莲……”苏友纶只是微动眼皮,并没有睁开眼,嘴里喃喃喊着,带着一股慵懒。“你洗好澡了?”
玉莲这两个字,让何娟娟全身如遭电击,从脚底直直撞击到心脏,她惊愕到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呈现的画面。
“娟娟,你……”陈玉莲原本被热气蒸烫的粉脸,因为何娟娟的突然出现而惊吓到瞬间发白。
“娟娟在高雄,明天才会回来。”苏友纶半闭着眼,极不情愿地从床上坐起身。
何娟娟的目光在亲爱的老公和最要好的同学之间游移,她的喉咙因惊吓而锁住,小嘴就这么一张一合的嚅动,整个人如同定格般地呆愣住,想出声,却是发不出来。
“友纶,娟娟……娟娟坐在……那里。”陈玉莲看见何娟娟那骇人的表情,让她惊吓到讲起话来结结巴巴。
苏友纶这才睁开困盹的眼,侧转身就看见亲亲老婆。
“娟娟,你不是在高雄?”苏友纶伸手想碰触她,只是伸出的手落了空。
何娟娟动作敏捷地跳下床,快速点亮房内的大灯,几次吞吐,终于吐出闷在喉底的话。
“你们……”何娟娟伸出颤抖的手,比着苏友纶又比着陈玉莲。
苏友纶看见何娟娟大眼里的激动,还有那不停抖动的肩膀,这才惊觉事情的不对劲,酒意瞬间消失不见。
“娟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以为我眼睛瞎了吗?”
苏友纶像弹簧般地跳下床,何娟娟却转身往外跑,直到跑到客厅才猛地止住脚步。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跑?该走的人也绝不是我!”何娟娟回过头,微扬下巴,用力瞪看着苏友纶。
“娟娟,你冷静点。”苏友纶浓眉蹙起,深怕她失去理智,只好停在距离她三步远的沙发边,就怕更激怒她。
“娟娟,你真的误会了。”陈玉莲追了出来,一手抓着浴巾,满满的尴尬与焦急。
“陈玉莲,你给我闭嘴!你是我的同学,居然趁我去高雄出差跟我老公搞上床?你这个女人还真不是普通的贱!”何娟娟已经气到失去理智、口不择言。
“娟娟,讲话别这么难听。”苏友纶口气略急,单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眼下这种情形,让他头痛万分。
何娟娟双手握拳,用力地低吼:“嫌我讲话难听,那你们做出来的事就很好看?!”
“你应该要相信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苏友纶伸出手,试着碰上她的肩,她仍是一个旋身避了开来。
“我都亲眼撞见了!”何娟娟失控地摇头,努力咬紧牙关,就是不让没用的泪水滴落。
“亲眼所见又不一定是事实。”苏友纶急着解释,越急越无法冷静,额上已冒出细细的汗珠。
“那么从你嘴里讲出来的就是事实?”何娟娟激动地反问:“在这种情况下,你怎能睁眼说瞎话!”
“你当然要相信我,我是你的老公呀!”
“你还记得你是我的老公?却跟我最要好的同学滚床单?他妈的!苏友纶,你还真是个大烂人!”以何娟娟的修养,绝不容许自己骂出低级的话,可是她却失控地骂出口。
苏友纶忍不住怒吼:“我们没有滚床单!”
“就差那么一步,我要是晚一点进门,你们就已经滚床单了,我是不是当场就抓奸在床?!”
“娟娟……”陈玉莲想说的话,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住。
何娟娟用力挥出手,想给陈玉莲狠狠一巴掌,却被苏友纶眼明手快地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