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闹你,是有个秘密跟你说。”他见到她羞怯了,笑容却更加温存深情。“不过,你得为我脱下衣袍,才可以说。”
未央的脑袋一片混沌,瞥眼一瞧他虽称不上猛壮,却英挺得惹人遐想的身躯,忍不住乱想他藏在衣袍下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异人之处?
是跟哥哥一样白净,还是像之前桓玄公开比武时,她无意见到像他身上一样黝黑的肌理?不对不对,她到底乱想什么呢?
她口吃起来。“一……一定要脱吗?”
“当然,”他笑,然后抓起她的小手,将她扯向自己。“请吧,太子妃殿下,今夜可是我们的大好良夜。”
反正他们要成真正的夫妻,脱衣服……是第一步,喜娘们教过她的。
未央凛息,强自冷静地伸出手开始剥去第一层大红金线外袍,然后是金色绫袍,再来是他的腰带……
她的身子好热,可是双手颤抖,每脱一层就越来越害羞。
剩下一件红色单衣时,她想着里面他肯定不着寸缕,她的小脸也胀红到了极点。
抬头见他好整以暇地微笑,她也马上敛眼,咬牙做了一个太子妃、一个妻子绝对应该做的事,那就是——伸手解开他的衣襟。
然而,她的视线却没有如自己所想急急转开,反而盯着他胸前的美玉,有些忘神……
“重熙哥哥……”她目不转睛,恍然想起在哪里见过眼前的美玉了。“你胸前的玉……不是、不是……”
是她曾经看过的,子玉哥哥手里拿着的玉!
他将龙玉拿近她的眼前。“你记得它吗?很久以前,我拿着它在皇宫的后 庭,有一个小姑娘追蝴蝶追到我面前,还跌了一跤……然后她问我名字,我告诉了她这玉的名字——”
“子玉?!”她错愕地抬眼,张着唇。“你……你是子玉哥哥?!”
原来真的是他!难怪她第一眼便认为他跟子玉有关系,可是……可是他为何要瞒着她?为什么一开始不跟她说清楚?
“没错。”他迎视她的错愕目光,沉声解释。“可是那时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块玉有别的故事,天下没人能知道。”
“什么故事?”她愣愣地问,随即想通。“那么你现在告诉我这块玉的存在,难道是我可以知道了?”
“对,”他奖赏地笑了。“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太子妃,是我最亲的人了。”
她觉得惊讶又觉得困惑。“那是什么故事?”
他凛眼,将龙玉的另一面文字出示给她看。“如你所知,这块玉叫“子玉”,还有另外一块叫“父玉”的玉,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冰晶龙玉,也是大广朝李帝父子相传的传位之宝。”
“重熙哥哥,你说什么大广朝?意思是……拥有这玉的人,若不是李帝,便是太子,那么你……”不正是李家人吗?!她震撼得心都颤抖了。“可是你是东巽国的太子……这怎么可能呢?”
“那只是欺世的身分,真正的我叫李重熙。”他缓了缓笑,神色沉重地解释。“我的生父是文庆太子,我的母亲在文庆太子被杀后,逃回东巽国生下我,因此我不得不隐藏身分,把身为舅父的东巽王认作父王,活至今日。”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是听说过文庆太子的事,可那跟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怎会想到眼前的他不但是她的子玉哥哥,还是真正的李家人?!
“那么你故意隐瞒我,是怕传出去性命会有危险吗?”难怪他不能相认,原来是有道理的。
他温柔地握住她肩膀。“抱歉,未央,我瞒你瞒得苦了。”
她看着他充满歉疚的眼神,也为他心疼了。她的子玉哥哥哪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必须活下去,才不得不骗她啊!
她摇头。“不,你没错,虽然你没告诉我真正身分,可是你还是喜欢我了,我们还是成亲了,如今知道你就是子玉,我觉得很高兴,一点也不难过。”
闻言,李重熙眼神一黯。
未央,如果你知道我当初接近你,是为了利用你,还会这么说吗?
如果……你知道我打算利用你牵制你哥哥,甚至要得到南襄国之力?
他凛住,眼底闪过突来的心虚,不禁深吸了口气,才再度迎视她。“谢谢你这么说,未央。”
现在,他是真的喜欢她、爱上她,不容她离开自己,就算她原本该属于萧元展又如何?萧元展已经死了,如今只有他配拥有她——
他将她拥入怀里,动情又疼惜地低喃。“我保证会好好待你,此生此世,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将来他得帝位,她定会是他的后宫唯一一人。
“重熙哥哥……”她抱紧他。这么美、这么悦耳的话为什么无论听过几次,都会像心里沾了蜜,一样感动得想哭呢?“你放心,这秘密我绝不会说出去,一定会把你的秘密看得跟性命一样重要!”她没说谎,如果他生命受到威胁,她也活不下去了,所以她会把这秘密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因为他也等于她的命。
他笑了,因为她的傻气、她的真心。他捧起她的脸,好疼好爱地与她厮磨。“未央,谢谢你。”
“不要说谢谢嘛!”她微噘娇唇,低嗔。“我们……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对,我们是夫妻了。”他深情地觑她。“既然太子妃为我脱了衣,那么,换我为太子妃卸衣,如何?”他接下她的话,也以俊唇顶开她害羞低垂的红唇,然后含 住她的,辗转地缠绵。
她也含苞待放地迎合他,由他除去所有的束缚,任自己的心和人都紧紧贴近他,彷佛永远不再分开。
从此,永夜良辰再无语,只有芙蓉帐里两人的交缠身影,在烛光闪烁的春宵中,享受千金换不来的温存……
第7章(1)
未央与李重熙成亲后没多久,南襄国便传来南襄王薨逝的消息。
据窦天琅在信中所言,父王的病并未完全治愈,照御医的说法,那几日的清醒与好转,恐怕是回光返照。
窦天琅还说,父王最后亲眼见到她有个好归宿,风光出嫁成为一国太子妃,已经完成心愿,了无牵挂地离世,所以安慰她别太伤心,不要不舍父王的死。
可未央还是哭了几日,因为父王过世时自己不在身边,还那么快乐地与重熙哥哥成亲,她觉得自己真不孝。
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会选择陪伴父王到最后,再考虑跟重熙哥哥的婚事。一想起这些她便想哭,却也只在李重熙不在的时候哭,平日在他面前,她总是装得坚强,彷佛一点也不被这件事影响,因为她不想惹他心疼,若他看见自己的样子,一定会跟她一样难过的。
与其两个人难过,她宁可自己难受就好。
这日,当她又在东宫偷偷垂泪时,平日与东巽王一同上朝的李重熙不知怎么折回了东宫,当宫人传讯时,她还来不及重新补上胭脂。
“重熙哥哥?”才听到宫人声音,他已经来到眼前,害她只能抹了抹小脸,挤出灿烂的笑。
他一眼便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皮,英眉随之一紧。“你怎么哭了?”
她单纯地以为装傻就会没事。“没有,刚刚有风沙,一不小心就吹到眼睛里,所以揉了几下,结果就肿了……怎么,看起来像哭过吗?很难看吗?”
李重熙明白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不想让自己担心,不想让他知道虽然嫁来了东巽国,却放不下南襄国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