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啊,都已经被限定一年内不得再接工作了,还是为了理想,宁愿把腰给折断呢。”柳深彻笑咪咪的威胁她。
陶芝苹想到自己是跟着剧组来,明白他一定是误会了,她连忙澄清——
“绝无此事——”陶芝苹急得跟火烧眉毛一样,忙把手提小包包打开,把里头的东西全都掏给他看,“我、我今天只是来探晶晶的班,顺便指导新的造型师该如何替她打理妆容,完全没有要下场工作,你看这里什么也没有,我、我也没把化妆箱带来!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大人!”
他只是提醒她,却吓得她那么惊慌,还急到结结巴巴的叫他大人,柳深彻差点笑了出来,自己带给她那么大的压力吗?
在夜店足蹬三寸高跟鞋,盛气凌人当女王的陶芝苹,竟然三两下就被他驯服?
他想着她在浓妆面具底下的秀美模样,和那些不再逞强,就像只可怜小狗的性情……还有她在病床上泪眼汪汪的哀嚎,这一切让柳深彻越想越觉得,她在那气焰高张的外表下,有着截然不同的可爱。
那种可爱在他心中逐渐加深,他抹不掉,还常常期盼着她回诊的时间快来,期待每一次和她见面。
Yen bow集团彩散行销部门经理官达玮走了过来,他是替公司向电视台谈成独家提供彩妆用料的功臣,自从做成这Case后,常常跟剧组人员的行程跑。
“芝芝,黄萤的妆可以让你化喔。”官达玮也不管她正在跟柳深彻谈话,便径自插嘴,劈头就是状似恩赐的吩咐。
偶像天后黄萤闪婚后,以这出优质好戏做为复出的第一个作品。
能帮超级天后黄萤打理造型,是业界造型彩妆师的梦想,官达玮十分明白这点,而藉此向陶芝苹示意,这是他帮她拉来的机会,她该感动的对他示好。
“黄萤?!”陶芝苹眼神一亮,知道这是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但是她望了柳深彻一眼。
“不过,我现在不方便,公司忘了告诉你吗?我腰伤严重,目前停工一年,正在复健治疗中。”错失机会她也很扼腕,可她不想断送她未来的彩妆生涯。
“你是草莓族还是小公主?才入行几年,就可以因伤停工?”官达玮感到被泼了冷水,说话尖锐了起来,他轻蔑的打量她,“上回让你参加Carlo大师的欢迎趴,你连个回礼都没有,我不计前嫌,再次说动黄萤让你试试看,你却拒绝?你怎么都学不会做人?”
“可是……”
“不用说了,就算你腰治好了,一年后也没有你的位置了。”他发泄着心中的不快,恶狠狠的说。
其实官达玮是要追她,才不满上回他想办法邀她来参加他们集团为Carlo办的party,她竟然对他一点表示都没有,今天要她为黄萤试妆,她又拒绝,让他感觉自己是在一头热丢了面子。
陶芝苹自然知道停工一年很危险,再加上官达玮又是台湾最大彩妆品牌集团的行销经理,她怕他的不快会影响她复工。
“好,我——”
柳深彻就知道她会冒险妥协,虽然慢条斯理,却还是打断了她的话,“再大牌的明星,也没伟大到能让一个造型彩妆师,为了试一天的妆,而折损往后大半辈子的发展。”
“你是谁?这是我们圈子里的事,关你什么事?”宫达玮不满的打量这个一身儒雅的男人。
“他是跟我同校上课的同事,教书法。”陶芝苹忙介绍,藉以打圆场,她指着后头排排坐着练字的学生,“这些都是他带来的学生,有一部分也有上我的流行彩妆课。”
“只不过是舞文弄墨的穷书生、穷老师,插什么嘴?”官达玮高傲的冷冷嘲讽。
他在时尚圈、娱乐圈是靠着拉人情、陪应酬,用尽心力获得业务爬上来的,如今在集团里被捧惯了,对领微薄薪水的上班族十分瞧不起。
不知怎的,官达玮对柳深彻说出如此没有礼貌的话,让陶芝苹很生气。
在她眼里,柳深彻并不是一个舞文弄墨的穷书生,他是有值得信服真本事的人,虽然到目前为止,他都很会折磨她,但是,她不喜欢柳深彻被人这么轻蔑。
“陶芝苹,你到底要不要我赏给你的这个机会?”官达玮不耐了,趾高气扬的道。
“我也想赏你一句话,请你滚。”柳深彻向前几步。
“你凭什么替她发言?不过是同事而已!”
“同事不能代替她,救她的腰吗?”
“陶芝苹,可不可以叫你这个无聊的同事不要插手我们的事情?”官达玮心中一把火升起,他双手抱胸,瞪着陶芝苹。
“无聊的同事不能插手,那么男朋友可以插手吗?”柳深彻站到陶芝苹身侧,一手状似亲昵的随意置在她腰上,神情从容不迫,一副想怎样就来的架式。
他那双凤眼蕴含笑意,却是微微带着挑衅的意味盯着官达玮看。
官达玮料不到这个看似温文的男人,竟然说呛他就呛,而且他眼中的锐利光芒,还真慑人……他怔了那么一下,竟有点惹错人的害怕。
还有,这人竟然说自己是陶芝苹的男朋友?!
陶芝苹也睁大眼睛,望了望轻扶她腰际的那只手,再望向三言两语就让官达玮说不出话的柳深彻,心头一片混乱。
“骗你的,看你脸色白成这样,你该不会对陶芝苹有意思吧?”沉默片刻,柳深彻突然笑了。
“我、我……”官达玮因他的耍人伎俩而气闷,又因被他揭穿,面红耳赤。
第4章(2)
“老实说吧,我正是负责为陶芝苹做一年疗程的中医师,她现在是我在管的,想要她工作,先过我这一关,在我还没允许之前,谁都不准动我的病人。”
柳深彻说这话的神态威风凛凛,让周遭的工作人员与学生,都暗暗为他喝彩,并震懂于他在专业领域的霸气。
尤其是陶芝苹,在那一刻,她以为她的心不见了,跑到他那里去了。
她出神的望着柳深彻,做为一个医师,他不是只顾着要她这个病人乖乖听命行事,他还如此决然的捍卫着她,她想起他曾经神圣的说:“每一个病人都值得医师尽力去救。”
那时感受到的悸动和此刻的混合在一起,陶芝苹怀疑自己的心快因为他而跳出胸口,她抚着莫名烧红的脸,唇角微微一动。
可是,在纪晶晶谈起柳深彻的娇羞模样闯入脑中时,她的笑容还来不及浮上脸颊就消退了,是啊,她必须记得,她是来帮纪晶晶追他的……她心中浮起难以诉说的难受失落,也明白自己对他的想法。
“好!陶芝苹,你现在有中医师保护你的腰,但一年后你回来这圈子,发现没人能保住你的工作时可别来求我!”官达玮悻悻然的转头离去。
等官达玮走远后,柳深彻才问:“欸,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替我呛他?”从翻腾的情绪中回神,陶芝苹讶问。
“就算他是你们公司的董事长,也不能在我眼皮底下叫你去工作。”
柳深彻话一出口,就不禁楞了下,自己是不是太过捍卫她了,似乎已经超出一个医师该对一个女患者的关心了,他的口吻有满满的不允许、满满的生气。
“他是跟我们公司合作,提供免费彩妆用料的Yen bow集团彩妆部门行销经理,有许多研发完成尚未上市的彩妆,会先提供给我们公司的艺人,有些国外才有的化妆工具,透过他拿,也会比较便宜。”她以为他语气里的不悦,只是基于医生的立场,她没多想的径自解释,露出为钱忍耐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