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脸上,表情微微一变。这记者是新来的吗?谁都知道麦纬哲不回答关于他家人的任何问题。他的父母根本就没结婚,母亲怀孕是个意外,生下他之后就抛下他们父子离开了,至今音讯全无,从没有回头过。而他父亲在他四岁那年也生病过世了。
他对父母的印象都可以算是零。
没有父母,小孩照样会长大,他是个好例子,黎永萱也是。
他没有任何特殊怨恨,但要期待他有什么孺慕思念之情,在光辉荣耀时刻含着泪说:“我希望我的父母永远以我为荣”之类的屁话,那是免谈。
当下,他那双特色特殊的眼眸冷冷看向急于表现的小记者。
“要不要对镜头说几句话?也许令堂现在也在看——”
“不用。”他对着镜头断然拒绝。“没有这个必要。”
他冷酷的反应是今晚的另一个焦点。没有经纪人、公关在一旁看着,教练们也无从阻挡起,就眼睁睁看着媒体狂拍、狂写,准备把他塑造成少年得志、傲慢冷血的冠军。
麦纬哲才不管,这点旁枝末节的小事,从来无法影响他。他可不是小心翼翼看人脸色长大的。只要有实力,只要奖牌一面面到他手里,他就是英雄。
之后连续三天都是马不停蹄的各项媒体相关活动,要全部跑完之后才能回家,开始真正休息。当晚活动一结束,他连夜就搭机离开了,当地帮他们举办的庆功派对他都没参加,
完全是归心似箭!
风尘仆仆赶回家,已经过了午夜。他背着大大的旅行袋,踏上家门前的台阶,抬头一看,深浓夜色中,砖造的房子与背景在一起,但里头透出的晕黄灯光却告诉他,有人在等他回家。
一进门,果然厨房的灯还亮着,黎永萱身着T恤、短裤,一身准备上床睡觉的模样正在餐桌前认真打字记录。这位小姐果然工作认真,这几天以来他的新闻量暴增,她真是得加班熬夜整理了。
“你回来了!”听见声响,看见他进门,她小脸整个亮起来。丢下整理到一半的档案资料起身,她又有点害羞地迟疑了,眼眸里全身甜蜜笑意。
麦纬哲可没那么含蓄,丢下旅行袋,大踏步过来,把人儿抓进怀里,低头就是狠狠一阵热烈深吻。
欢迎回家。
他抱得好紧、吻的好深。赤裸裸的相思之意在两人之间焚烧。她主动地攀上他的颈,小手抚着他微卷的浓密头发,一下一下,像在说辛苦了。
他也抚摸着他,从T恤下摆探进去,轻抚着她细腰柔嫩肌肤。她有些怕痒地扭身闪躲着,丰盈的ru\\蹭着他的胸膛,让他忍不住发出难耐的shen\\吟。
“咳咳!”苍老的咳嗽声愤怒的响起,打断了两人火热的缠吻。
黎永萱的脸烧得通红,立刻推开他,尴尬得连头都抬不起来。麦纬哲则是很不耐烦地回头。
只见楼梯上站着一老一少两人;老的是爷爷,少的是安润,四只眼睛都直直盯着刚刚演出真人火辣秀的他们。
避开了爷爷谴责的眼光,麦纬哲拿安润开刀,“你这混蛋为什么在这?干嘛比赛都结束了还阴魂不散?!”
“我、我是回来搬宿舍的……”安润好冤,“集训结束了,要搬走啊!我明天才走,爷爷跟萱萱姊好心,今晚让我借住——”
“借住?你要睡客厅吗?家里没房间让你住了!”
安润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又看看麦爷爷,“爷爷说……”
“他今晚跟你睡。”老麦爷爷威严下令,仿佛将军带兵一样,“全部都快点准备就寝,都几点了,作息这么不正常!”
“可是……”大赛才刚结束哪。
“不准顶嘴!”怒吼响彻室内。
第7章(2)
结果,当晚真的是这样安排;黎永萱尴尬得带着笔电消失在对门房间里,爷爷也就寝了,留下他跟天杀的电灯泡安润挤在同一间 。
幸好安润懂得看脸色,乖乖把棉被、毯子在床前地上铺好,很认命的要睡地板。
“我还以为你跟萱萱姐会睡同一间、我可以睡我以前的房间呢。”安润一面铺被子,一面天真地说。
她跟他同床共枕?麦纬哲阴暗地想,老爷子会先打死他吧!
想当初带她回来时,爷爷没有任何意见地接纳了她,只是声色俱厉地交代了孙子一句:“你要是敢欺负人家女孩子,我打断你的腿!”
所以即使同居,他们也根本没有同床。他当然也不是不想,但有爷爷一匹老狼似的监视着,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
外界认定傲慢、狂妄的麦纬哲,私底下却非常、非常听爷爷的话。
空有令人垂涎的外表,在男女关系上却是一直都非常谨慎,原因无他,因为爷爷教得好。
也是因为他的父母很年轻的时候就未婚生下他,年轻的情侣爱火正炽时根本没想到后果。一个生命因此诞生,他们却没有能力负担责任,他爷爷绝对不会让麦纬哲步上这个后尘。
他很听话,但那不代表他很乐意,所以他把怒气全发泄在安润身上。
“闭嘴!快点睡觉!不要再吵了。”
“呜……小麦哥好凶……”
“明日之星、新出炉的铜牌得主,伟大的安润先生,可以请你闭嘴吗?”他无比讽刺地说,咬牙切齿的。安润偷笑着赶快躲进被子里。
虽然不甘愿,但翻来覆去的,麦纬哲还是睡了。回到家,他的精神完全放松,一夜无梦的好眠。
走廊底端,爷爷的房间里,终夜却断续传出老人家咳嗽的声音——
隔天起床,一下楼,就看到黎永萱一脸忧虑地在讲电话。
他的直觉立刻敏锐抬头。是那个想死的梁文河吗?
这段时间以来,爷爷不想让他分心,所以不肯多说。但他知道梁文河神通广大的地查到了黎永萱住在他家的事,常常打电话来骚扰。
很好,现在他轻松了,有的是时间陪他耗,梁大总监尽管放马过来!
“是谁?”他走下楼梯,一脸冷酷地问。
黎永萱背过身,轻声细语地跟对方说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麦纬哲已经来到她的身后,再度很不爽地问:“是谁?你在跟谁讲电话?”
那话中浓浓的的醋意,不用很敏锐的人都感觉得出来。
“是刘医师。”她偏偏就不是很敏锐,只是小声对他说:“爷爷昨晚咳得更严重了,没睡好。这次感冒一直没痊愈,我很担心。”
看她小脸苍白、一脸忧郁的样子,麦玮哲整个心都软了。“爷爷年轻时有抽烟,所有肺不好,遇上季节变换、感冒时都容易久咳不愈。”
“刘医师怎么说?”
“刘医师、你、爷爷都说一样的话,都教我不用太担心。”虽说如此,她忧愁的表情还是没变,“可是我怎么能不担心?爷爷年纪也大了。我想,是不是要把旅行取消——”
他瞪着她,“你知道了?”
这是给他们的惊喜呀,现在她都自己知道了,还何惊喜之有?
她有些埋怨、有些好笑地瞟了他一眼,“你在多少记着面前自己讲出来,三个小时后网路新闻都更新了,粉丝的网站也放在首页大肆宣传,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们都好久没放假了。”他抓起她的手,用她柔软的手心磨蹭他下巴的胡碴,一面难掩兴奋地说;“一起去阳光普照的小岛嗮太阳、看看海,爷爷一定会马上好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