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进退两难。”手边既没有烟,更没有酒,他只能不甘愿地说。
“……你不想要我?”
“就因为想要才进退两难。我想要,但不是这种要法。我希望你是因为我而跟我上床,不是该死地为了证明某个男人已经不在你心里!这种上床理由很烂,你侮辱了我对你的心意!”
“我……对不起。”听着他激动的语气,蒋纬茵接不上话,只好道歉。
那句‘对不起’,真让汪家尉莫可奈何。
算了!他打方向盘、踩油门,车子顺利开上车道,转眼就停在饭店门口。
他下车,将车子交给饭店人员泊车,接着走到另一边,将还坐在车内的蒋纬茵牵出车外,然后很突然地,就在大庭广众下,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很深,充满了需索,根本不管周遭有许多进出饭店的人,都停下脚步注视他们,像是故意要表演给大家看似的。
蒋纬茵立刻回应他,甚至将双手环上他的颈项。
好片刻过去,他终于放开她。车子已经让人开走也停妥了,帮他泊车的小弟,拿着钥匙回到饭店正门。
他挽着她,走进饭店,在她耳边说:“既然要演,就演得彻底些。那些跟了好几天的记者大人们,刚刚应该拍到了不少好照片。接下来我们再这样手挽着手进饭店,就很够他们写出一篇精彩的报导了。”
“我……其实希望这不只是演戏。”
“那得要进了房间才知道结果,但我很怀疑会是我想要的结果。”依他的直觉猜测,蒋纬茵今天要真能跟他发生什么……那才真是见鬼了!
这十天来,她没有一天不谈梁维诺的。他真是……败给她了!
半个小时后--
唉!汪家尉真想对自己为‘先知’。
他离蒋纬茵有几步远,看着她坐在大床上,将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然后手就放在第三颗衣扣处,僵硬了不再动。她维持这姿势,已有十几分之久了。
他很有耐心地站着,等待她自己想通。两个人像在比谁有耐性似的,完全没有动作。
汪家尉一直安静地等着,没想到最后竟等出了她的眼泪。
看见她的眼泪,他就没辙了。汪家尉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下,拉下她的手,将两颗解开的扣子重新扣上。
“你做不来,何必这样勉强自己?”他拍拍她的脸,有点心疼。看来,她是真的爱惨了梁维诺。
“哇……”蒋纬茵一下子放声大哭。她好生气、好伤心,气自己软弱,赶不走霸占她心头重要位置的梁维诺,像个傻瓜般还爱着已经不爱她的男人!可虽然她好生气,却气到只能用哭来发泄。
她哭得不计形象,一边哭还一边骂道:“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他可以,我却做不到?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道么爱他?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梁维诺这个王八蛋,不爱我干嘛不早说?浑蛋、坏男人……”
汪家尉将她揽进胸膛,决定让她哭个够,也骂个痛快。
“用力哭、用力骂,等你哭完、骂完后,我带你下楼吃大餐。”
汪家尉轻轻吻她的发,无奈之外,还有点想笑。
他爱蒋纬茵、蒋纬茵爱梁维诺、梁维诺爱洪希芸……要是洪希芸能爱上汪家尉,这关系不就可以建成正四边形了?
真可惜,他不认识洪希芸,没机会让洪希芸爱上他,不然,现在他可能不只是有点想笑而已,八成会纵声大笑。
爱情,为何老这样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绪呢?真伤脑筋啊!
第8章(1)
触控式柜灯,一碰就亮。
爱情为什么不能像它?
寂寞时,一点就亮……
梁维诺碰一下沙发边的触碰式落地灯,灯一下子就亮了,但不一会儿,他再碰了一次,整个客厅又归回黑暗。
他无意识地重复着触碰、离开、再触碰、再离开的动作。在一明一暗间,他看着茶几上那本最近期的杂志对面照片忽隐忽现。
汪家尉与蒋纬茵的花边新闻,杂志以最醒目的手法处理,并将照片放在对面上。
梁维诺颐昏昏痛痛地想着:他们进饭店了,在饭店的大门前,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热吻了起来,然后才手挽着手进饭店……
本以为人生没什么事能比死亡再大、再可怕的了。
可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眼睁睁地看着蒋纬茵变成其他男人的女人,那种痛苦与恐惧,是死亡所远远不及的。
他失去了她,是真正彻底地失去了她。
今天他回家来,等待着不确定会不会回来的蒋纬茵。
他想问问她,汪家尉对她可好?如果真的好,他痛苦的心至少可以得到一些安慰。
深夜一点多了,她还没回来。她……会是在汪家尉的床上吗?梁维诺叹了口大气,打算到酒柜拿瓶酒,却在这时候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站在沙发边,看着刚进门的蒋纬茵,几乎要没办法呼吸了。
她瘦了,半个多月没兄面,她似乎瘦了不少。
汪家尉是不是没有好好待她?是不是没要她多吃一些?
他想开口问她,有好多好多话想问,可是纬茵却先说话了。
蒋纬茵进门看见梁维诺时吓了一跳,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即将发作的狂风暴雨,蒋纬茵的眼角余光捕到茶几上的杂志后,顿时有些了然了。
“明天我们去把手续办一办。你应该有时间吧?”她边说边往二楼的方向走,离他有段距离后,停下来等待他的答覆,眼睛没再看他。
“汪家尉对你好不好?”他的声音充满压抑。
“好不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蒋纬茵用冰冷的语气回答。
“……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对你好。”梁维诺有些无奈地说。
这话却惹恼了蒋纬茵,她转身,视线对上他的,怒火奔腾地说:“你是怎么样?你想去照顾别的女人,所以要别的男人好好接替你的位置,这样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背叛我们的婚姻了,是这样吗?要不要干脆我们开个离婚派对,你找你的新欢洪希芸,我找我的新欢汪家尉,一起昭告我们的亲朋好友,说我们各自找到了新的幸福,这样你会不会离婚离得更安心、更理直气壮一些?!”
“这真是个不错的建议。”梁维诺以开玩笑的语气回话,表情却显得忧伤。
发怒中的蒋纬茵已经气到看不清梁维诺脸上的表情了,她的心被折磨得很苦,
想把爱收回,却力有未逮。
她真的好恨,为何爱得深的人,就注定要被伤害?!
蒋纬茵气炸了,赌气大吼:“好啊!那就这个星期六啊:你去订‘凯萨’二十一楼,那个地点不是很棒吗?”
人生真是讽刺,梁维诺求婚那年曾对着她说:十年后要在‘凯萨’的屋顶花园开派对,邀全所有亲朋好友,让那些反对他们结婚的人,知道他们反对错了。他说,一定要让大家知道他们有多幸福!
哼,幸福?幸福多短啊,根本撑不过十年!
两年多前还想着要庆祝结婚十周年,可是现在,他们连婚后的第三个周年纪念日都过不去,就已经确定要离婚了!
既然他说‘开派对’真不错,那就来开啊!难道她会怕吗?一个连爱都收不回来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到不了,那就来个离婚纪念好了!
“好,我去订,就这个星期六晚上,你记得把汪家尉带来。”梁维诺的笑,带着难以察觉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