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柜子拆开。”
“拆开?”
“对啊!先拆开,把生锈的钉子淘汰掉,然后拆掉那块裂掉的板子。”骆洛一边动作,一边解释,“最后把其他板子磨一磨,上漆之后再钉起来。”
“然后呢?”
“然后就会变成美美的柜子啦!”她瞥了他一眼,似乎无言的说: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你要自己做?”他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人回收利用这种破柜台。
虽然美国DIY风很盛,但有不少人贪图现成家具的方便,会改装家具的人不能说没有,但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几乎没有几个。
再加上现在这种东西都很便宜,骆洛也不像经济窘迫到买不起柜子的人啊!
“对啊!你看不起我?”她颅着他,笑问,难得的好心情倒是一点也没被他的白痴问题打散。
“没……没有。”
“没有就好。”她抬起头,朝他笑了笑,又低头继续手边的工作。
她不仅没有再颐指气使的要霍定虎做着做那,也不再搭理他,只是专心一意的拆解柜子。
霍定虎原本是想走开的。
他只是要出来拿啤酒进房间喝而已,没有必要,也不需要帮正在跟柜子奋战的骆洛。
但是不晓得为什么,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蹲在那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怎么也无法移动脚步,更移不开目光。
他不懂,她明明那么苍白而瘦小,为什么仿佛藏有无穷的能量,让他怎么也看不腻?
更不懂的是,自己为什么总是放不下她?
虽然常常被她恶劣的态度气得跳脚,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忍不住去招惹她。
有好一会儿,他尽是呆呆的站在旁边,看骆洛有些艰难却不失利落的拆开柜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骆洛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将拆开的木板平放在地上后,才又抬起头看着霍定虎。
“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她尽量仰高头,才看得清楚他的表情。
“你是没看过人家拆柜子吗?”
“啊?”霍定虎一时之间没听清楚。
“厚!你没事干嘛长那么高?这样跟你讲话好累!”她不耐烦的扔下铁锤,站了起来,却因为蹲太久,又突然激烈动作,而有点头晕,晃了一下,没想到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霍定虎又及时抱住了她。
“骆洛,你没事吧?”
“咦?喔,我可能又蹲太久了。”骆洛愣愣的瞪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
她不是没有发现,哥哥介绍来的这个新房客长得很帅——虽然有点矬,也不是没有发现对方多的快要满出来的男性费洛蒙,更别说他现在根本只穿条运动裤,光着上半身,跟她共处一室,而他有意无意释放出来的善意,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打从他搬进来那天,骆洛就知道,能离他多远是多远,可是,却也三番两次被他抱住,动不动来个近距离接触,让她莫名的有些尴尬与羞窘。
“阿……阿虎,你可以放开我了。”
“你还好吗?”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却没有马上松开双手。
“我还好,真的!只是蹲久了,脑袋一时缺血,真的没事。”
他的体温好高,烫的她短袖唐装外的肌肤都感觉到一阵刺麻,她其实不想这么清楚的意识到他的存在,可是一点也没有办法不去感觉到他的体温,结实有力的臂膀与胸膛。
他为什么不快点放开她?
“真的吗?”
“我又不会骗你,真的!我没事了。”骆洛举起双手,再三保证,就怕他不相信她。
“好吧。”虽然有点不情愿,霍定虎最后还是松开双手,放开她。
她好小、好软,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中药香气,出乎意料的好闻。
早上在楼下抱住她的时候,还没有特别感觉到,现在他不知怎地,不想也不愿松开双手。
要不是他察觉到骆洛的抗拒,也不会继续抱下去也说不定。
虽然她离开了他的怀抱,但是脸颊还是浮上晕红,忍不住移开视线,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谢谢你。”
“不会……”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跟他道谢,经过这几天,尤其是今天,她的情绪似乎忽晴忽雨,一下子对他展露甜美的笑颜,一下子又把他气得半死,可是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放下她,不仅目光不自觉的绕着她转,连反应跟动作也都变得笨拙。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客厅虽然一样的宽敞,却因为两个人都意识到对方的存在,而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好了,今天就弄到这里,我要先回房间睡觉了。”若无其事的拍掉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骆洛想也没想的,转身逃离这种暧昧的情境,回到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喔……”霍定虎还傻傻的站在外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踱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走向房间。
进门前,他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骆洛紧闭的房门。
这一个晚上,就在这种有些莫名其妙的气氛中度过了。
第3章(1)
隔天一早,当霍定虎醒来,走出房间时,发现原本放在客厅的那些拆开的木板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了,骆洛正席地而坐,慢条斯理的在木板上刷着白色油漆。
她一样是一身宽松的米色白色短袖唐装,搭配宽松的麻质长裤,还套上一条黑色围裙,短短的头发塞在耳后,神情专注的工作着。
“骆洛,早。”他的目光深受她的吸引。
“喔,早。”骆洛瞥了他一眼,看着男人刚睡醒,头发乱翘,睡眼惺忪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刚睡醒的大猫,毫无杀伤力,却有一股独特的魅力,让她的心脏漏跳了几拍。
她不动声色,视线移回自己努力刷着油漆的手上。
从昨天晚上跟他突然陷入那种暧昧的奇怪局面后,骆洛始终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两个多小时,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只好又爬起来弄柜子。
她尽量放轻动作,深怕吵到熟睡中的他。
不过看起来是她多虑了,半夜有几次她不小心失手,板子落到地上,发出砰然巨响,似乎对男人一点影响也没有,他好像睡死了,也让她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有些不明所以。
她干嘛这么在意他啊?!
吵死他最好!
想着想着,骆洛忍不住又嘟起嘴巴,试图将注意力放在木板上,却没有办法不在意身旁那个男人。
她虽然没有回头,不过可以感觉到他慢吞吞地踱向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传出刷牙的声音,那种亲密让她一怔,脸蛋因为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她并不是没有收过男性房客,也不是没听过人家刷牙的声音,偏偏就是霍定虎让她怎么也自在不起来,老觉得哪里怪怪的,局促不安,还有些反应过度。
她烦躁的抓抓脸,再次垂下眼睑,逼自己不要关切他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小手一直在反复刷着同一块区域。
霍定虎一脸清爽的走出浴室,想也没想就走进厨房,想要拿啤酒,这才发现桌上居然放了一份早餐,看起来还热腾腾,香味四溢。
“骆洛,你还没吃早餐吗?”
“喔,那是给你的。”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即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是哪根神经不对劲,干嘛讲得这么顺口啊?
虽然她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顺手”为他带回早餐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