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摆脱他也不行,想好好在一起也不行,那就看谁先受不了放弃吧,反正只要他还纠缠着她,她就绝对不会放弃的,而她还就是要在专业画家这条路上走下去了,冲着那样就能跟他经常碰面,她也要硬着头皮一直画下去。
林书侗气势汹汹地回了国,她先是去了他的店里,又去了他家,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最后经小美的提点,她才知道这段时间,叶东禾整天都在画展店面那边。
真是的,明明是她的画展,连她都忘了具体时间,他倒是记得清楚,还有三天就正式开始了,而她这个原作者却连自己展出的是哪幅画都不清楚。
想到这里,林书侗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眼,虽然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她还是赶在购物中心关门前到了那里。
送客的音乐已经响了起来,购物中心里的人全都在往外走,只有她与人流是相反的方向,她来到那间玻璃墙围起的店面,从墙外只看见叶东禾坐在一把白色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幅画。
那是那幅曾经挂在他的店里,而后又被他私心地拿回家挂的画,而现在,他竟然末经她同意,又把那幅令她丢脸得要死的画放到了这里,而且是放在那么显着的位置!
林书侗按捺住内心的不满,悄声走到他身后。
「你知道吗?武明媚早就已经原谅你了;去墓园的那天天气明明很好,可是晚上却突然下起了雨,是那场雨把我带去了你的店里,因为那时你的招牌还没挂上,我绕了好几圈都找不到,是那场雨把我逼到了你的屋檐下,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认出那间店的风格跟你以前的店很像,才推门进去的。」
她提高了音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是下着那样的雨吧?四年后见面时同样下着雨,所以说,雨代表着我们的相遇、重逢,和相守;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雨把我送到你的面前,是武明媚把我送到了你的面前,因为她原谅了你,她让我替她守着你,不管你怎么认为,反正我就是那么想的。」
林书侗知道自己有点在瞎掰,可是看着他那么落寞的背影,什么气话都被暂时吞了下去,她只是想拥抱那个背影,拥抱那个一直在自己默默地承受着所有压力的男人。
叶东禾的肩膀在她出声的时候剧烈地颤了下,在她说完后,他慢慢地起身回头,像看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幽灵一样。
「书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法国了吗?」
「我还是要回来啊!」
他更诧异了,「回来?你不是为躲开我,出国后就不回来了吗?」
「谁说我不回来了?」她突然想通,原来他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去法国找她,就是因为他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
两个人对视着、沉默着,一时间都想明白了。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林书侗视线再次模糊,「你去法国跟我说那些话做什么?你直接跟我说,你是去挽留我的不就好了!」
叶东禾突然扑上来,把她紧抱在怀里,她能听到他如鼓的心跳。
「那些都无所谓了,你回来了就好。」他的脸埋进她的肩头,「我不是一个好男人,那天我在明媚的墓前哭了,我跟她说我无法继续守着她了,我请求她的原谅,请求她如果有什么怨恨就报应在我的身上,结果我以为报应真的应验了,因为你离开了我……」
「你够了!你以为女人都是那么小心眼的吗?」她捶了他后背一下,声音中也带着哽咽,「如果小心眼,才更应该把我拉到你身边啊,因为她知道,只有我才能折磨你,代替她折磨你一辈子!」
「不是代替!」他激动地低吼:「我愿意让你折磨我,折磨我几辈子都行,但这绝不是什么代替!书侗,别再说这种让我伤心的话了好吗?你明知道自己在我心中有多重要的。」「我很重要吗?那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法国,自己在这些破画前坐着有什么用?」
「我在等签证下来,才好光明正大地去法国找你啊!」
「什么签证?」林书侗问他,「那你上次怎么去的?」
叶东禾望向别处,「你知道的,签证哪有那么快办下来,我以前又没有过出国记录,而我听说你又去了法国很着急,怕再晚一步等你在那边待惯了,就真的一点也不想回来了。」
「所以说,你上次是怎么去的?」
他仍然望向别处,「你知道的,我的咖啡厅里有各种各样的客人,所以我也就有很多各行各业的朋友……」
林书侗惊呼:「你不去是去找人做了假护照吧?你找死啊你!」「假的比较快嘛,我这不是正在等真的下来,好再去找你!」叶东禾突然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不过现在不用了,因为你又回来了,而且还说愿意接受我,愿意和我在一起!」
「谁说愿意接受你了?本来是那么想的,但现在我又有点反悔了。」林书侗追问他,「叶东禾,你到底还有多少朋友是我不知道的?你到底还做过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给我说清楚!」
「都说清楚了你就嫁我吗?」
「看情况吧。」
「那不行,你要先嫁给我我再说,不然你绝对会跑掉的。」
「叶东禾,你可别吓唬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