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彻斜挑着眉,脸色却冷若冰霜,一把推开门,强硬地挤入了门内。
温听暖退了几步,抓起床上的枕头就一个个砸过去,男人竟然动也不动,任其一个个都命中目标,虽然知道不会有多疼,但是温听暖还是看着有点难过。
“你给我出去……我讨厌你……”
乔彻充耳不闻,反而旋身锁上了门,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向她,整个人如同地狱的使者,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戾气。
莫名的寒气从心头浮起。
温听暖害怕地后退,直到背部抵到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嘴上却硬是不肯服软,虚张声势地喊:“你、你想干嘛!你给我出去!”
巨大的阴影如同从天而降的黑幕,温听暖才感受到莫名的恐惧,正想逃走,下巴就被紧紧捏住,以不可抗拒的力度迫着她与那双漆黑如深夜的眸子对视。
拥有最完美的轮廓,黑色的瞳仁像是最深不可测的幽潭,长长的睫毛又卷又翘,犹如无数只勾人的小手一样,能把人的魂魄都勾走了。
“你……”
温听暖呆呆地望着那双眸子,彷佛灵魂也要深陷其中,脑子好像也一瞬间失灵,竟完全忘了之前两人的争吵。
第10章(2)
男人本来一腔的怒火正旺,烧得他内脏都有些灼痛,然而瞅着小女人这副呆呆怔怔的无辜模样,那郁结心中的火气竟然凭空散了。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捏着对方的下巴轻薄地吻了一下,低低叹道:“你能不能别折磨我了,知不知道你这些天来的阴阳怪气,都让我郁闷地想撞墙了。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难得从这个骄傲的男人嘴里听到示弱的话,温听暖一颗心都要疼了,难过得咬着嘴唇,好久才发出轻如蚊蚋的声音,“对、对不起,对不起……”
又是这种回答,乔彻暴躁了,一手按住对方的脑袋就恶狠狠地亲了上去,纠缠着对方的舌头又吸又咬,吸到舌头发麻了也不肯松开,一直到温听暖几乎要窒息过去,才放过那两片被蹂躏得通红的唇瓣。
“别一直跟我道歉!”他烦躁地爬了爬头发,有点挫败地问:“说实话吧,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啊?”温听暖瞪大了眼睛,听到乔彻太过惊人的话语,以至于一时间忘了反驳。
这个反应落在乔彻眼中,明显是被猜中了心思的愕然,一颗摇摇欲坠的心笔直地坠了下去,都要坠到冰窟底了。
“你这样对我,我早该料到的。”乔彻苦笑地扯了扯唇角,眼底的星光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是我自欺欺人总不肯往那个方向想,你这样难以启齿,又这样对我不耐烦,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可是,我们明明还没相处多久,七年之痒都还没摸到边,为什么你就不爱我了呢?”
表情惊愕,眼珠子张得快要掉出来,大概都无法形容温听暖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她简直像是被一道闪电给当头击中,整个人都被刺激得动弹不得。
另一边,乔彻王子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唇边凄然的笑意越来越淡,“……还是有点无法死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是什么导致你不再爱我……一定有原因吧,我可以改……真的……”
“你不爱我!”
乔彻听得一愣,对面的小女人挺直了背,又重复了一通控诉,“你不爱我,或是说不够爱我,我讨厌这一点,我要独占你,你是我的!”
乔彻听得如坠五里雾,“我哪里不爱你了?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就是你呀!”
温听暖彷佛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一把推开他,快步往外走,“我知道你最爱的不是我,是我小心眼,你别理我,让我发神经好了!”
温听暖大概是太过激动,脚下一个没注意,竟一脚踢到了椅子脚,整个人一歪,就往地上扑去。
乔彻看得心胆俱裂,反射性地冲过去,却也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抱住温听暖的腰。
“啊啊……肚子好疼!”
“她还好吧?”
乔彻在病房外急得团团转,终于看到童青邰从病房里出来,乔彻急忙赶了上去,一个脑袋还死命地朝门缝里瞅,试图想了解温听暖的状况。
然而童青合察觉他的意图,不动声色地就把门给关上了。
“算你走运,这次孩子是保住了,但是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了。她可是孕妇呢,辛辛苦苦地怀着你的孩子,你是怎么当人家老公的,怎么不好好看着她?要是她真的没了孩子,一切就都是你的错!”
乔彻应声道:“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对不起,不行!”童青合冷哼一声,“小暖不想见你,你就在门外给我等着,对墙面壁思过,想想你到底错得有多过分!”她说完抬脚就走。
乔彻头疼地扶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他下楼买了点水果,看门还是严严地关着,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推门进去,一开门就整个人愣住了。
里面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人也呆若木鸡。
乔彻顿时心疼了,把水果往床头柜上一放,急急忙忙地坐在了床边,“孩子没事,你别哭,要是你真不想见我,我马上出去。”
“别走。”看他做势要离开,一只小手立刻抓住了他的袖子,抽抽噎噎地,难过得不得了,“我不是不想……不想见你,我……我对不起你……”
乔彻把小女人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你很好,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让你碰到了这种事。”
“不……是我是我!你不知道……我……”
看着温听暖越来越激动,怕她再次动了胎气伤身,乔彻只能妥协,“好好好,我不知道,那你把我不知道的告诉我行不行?”
温听暖吸了好几下鼻子,终于鼓足了勇气,“我不配当个好母亲,我一开始就不高兴,我知道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我吃醋,我讨厌你一谈到她就眉飞色舞的样子,我讨厌她抢走你的注意力……所以我一次次地无理取闹,我知道你一定讨厌死我了,这样的自己我也好讨厌好讨厌……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不注意肚子里的小生命……”
直到今天她摔倒在地上,感觉到肚子里传来的巨痛时,惊慌、恐惧如同恶魔的手扼住了她的心脏。
那一刻,她好怕好怕,好怕失去这个孩子。
在那一刻,她才认同,那是他们的孩子,可能眉毛像他,眼睛像她,多么令人心动的组合。
可就因为她的疏忽大意、她的小心眼、她的阴阳怪气,差点就要失去这么可爱的一条小生命!
她没有脸见到他,她不配得到他的爱,她罪孽深重。
后面的话温听暖没有说,但从怀里颤抖的身躯,乔彻大概也猜出了八、九分。
他把死死躲在胸口的小脑袋抬了起来,乔彻黑色的眸子里荡漾开最温暖的笑意,深情的望着温听暖。
“听到你吃醋,我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你爱我。”他认真地说着,伸出手抚向温听暖的小腹,温柔地感受着对方肚子里那若有若无的心跳,“如果肚子里是个男娃,我一定也会吃醋的,因为我也会讨厌一个同性别的家伙分走你对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