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瞠大双眼,瞪着她。
她偏着头,对他眨了眨眼睛。
也就是说,她不在意他这块面包,因为她的家族本身就是可以把她养得肥肥的大面包,所以她不想要他,只要爱情?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没有遇过这种奇怪的女人。
“好吧!这个问题先丢到一边。”
他还没有想好理由来说服她夫妻之间的爱和不爱有多重要,就算他有理由,她也不接受,反倒她的怪理论让他一时之间无语。
突然,他眯起眼。“我的年纪……并不大。”
“对我来说不小。”她撇撇嘴。
“才差十岁。”他忍不住咬牙。
“三的三倍再加一!想想你十岁的时候,我才出生;你二十岁的时候,我才小学;我年纪最大的姊姊都比你小,而且……”她想到了什么,表情很微妙。
“什么?”他想,他的心情真的很不爽了。
怎么……怎么会被她嫌弃成这样?这女人,他还没嫌她是个小鬼,她竟先说他老?他到底是多老?
“你四十岁的时候,我才三十岁;你六十岁的时候,我也才五十……你七十岁,躺在床上需要人家把屎把尿、翻身擦背换尿布时,我也才六十……我的青春……”
虽然她的老爸已经七十多岁,却是活龙一尾,超爱运动,超级健康,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看他一脸阴郁沈冷,想来也不太爱运动,又拚命工作,烦恼应该很多……他老了的时候,哪里会像她老爸一样健康?
到时要是真的发生那种事,不难想像她这做妻子的会有多惨。
她的父母可是相亲相爱,甜蜜不已,就算发生什么事,也一定会互相扶持,可是她和邵士尘……
又多看了他几眼,她的眼神明摆着评估,连连摇头叹气。
“你不觉得自己想得太远了?”他真搞不懂,这女人的脑袋到底装了些什么?
而且……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老年后的情况会有她说的这么惨。
顿时,一向平淡待人,总是面无表情的邵士尘额头的青筋多了无数条,脸上出现一道崩裂的痕迹。
“人不能只看眼前,总得多想想以后的事,防范未然嘛!”郝贺静笑嘻嘻的说,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已惹火了他。
在他努力的压抑下,胸口内的火苗终于再次熄灭了,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看着窗外漆黑的景象,以平板的口吻说道:“就算你有再多的理由,我都得告诉你,我不会和你离婚。”
“所以我才要爬窗嘛!”她想跳出窗子逃走,这样不管他答不答应,她先溜了再说。
而她很相信,就算她逃走,某个人一定会很乐意收留她,把她很隐密的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你……”这女人又令他想发火。
额头微微抽动,他早就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种想暴燃的情绪。
突然,他低下头,看向窗外,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笑了笑,随即又收敛笑容。
“好吧!如果你现在可以从这个窗口逃出去,我就不再勉强你了。”
他不正常,变得很干脆。
她惊讶又惊喜的睁大眼。“真的?”
他点头,向她保证。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好心要放她走,但这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好,你可得说到做到。”
郝贺静再次站在窗台上,准备向下跳。
突然,她看到什么,整个人怔愣住,没有动作。
邵士尘好整以暇,微微一笑,但那笑意非常不明显。
“呃……”她哭丧着脸,转头瞪他。“你很可恶。”
她可怜兮兮的神情取悦了他。“好说。”
“大坏蛋!”她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咬住唇瓣。
“谢谢赞美。”
她靠着窗框,默默无语。
如果这样的情况她还跳得下去的话,那她就是神人级的了。
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邵士尘噙着笑容,离开窗边。
今天忙了一天,真的很累,他心想,休息比较好,否则呆站在窗边,很浪费时间的。
一会儿,郝贺静心不甘情不愿的跳下窗台,站在床边,看着可恶坏心的无情男人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他……他都睡这里了,那……那她要睡哪里?这间屋子里只有这里有床。
因为这栋房子是新买的,听说是邵士尘为了结婚才买的,很多家具都还没有准备好,唯独新人房整理完成……那……她……
早知道他会这么大方,她刚才应该和他说她想从大门溜走,而不是爬窗……
是说,谁会设计让庭院的鱼池紧邻着卧房的窗口?如果不是距离这么近,也许她跳窗还有机会,但……
现在如果她跳窗,别说掉进鱼池内,这两者的距离相差看起来非一般正常高度,说不定她没逃走,反倒淹死在里头。
所以说,她恨鱼池!
***
早上醒来时,邵士尘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缩在他床边一角熟睡中的女人。
不可否认,刚醒来时,看到身旁有个陌生女人,他受到些许惊吓,因为她真的让人觉得陌生。
女人的脸孔,与他印象中的妻子模样完全不同。
昨天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妻子,她脸上化着浓妆,带着令人惊艳的美丽,此时的她却清纯得让他有一种真正的领悟。
原来,她真的是一个很年轻、很小的女人……
“二十一岁……”他忍不住轻喃,一双眼盯着她熟睡的脸庞,无法转移。
那是一张很清秀的脸孔,白皙干净的皮肤,泛着微晕的粉色脸颊,小巧粉嫩的唇瓣正被轻轻的咬着,那一双他印象很深、会讲话一般的大眼此刻正紧闭着,不知何故,不时微微皱起,她有一头柔软的长发,正披泄在床上。
他低下身,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感觉到它们的细柔滑顺。
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干净香气,那是从她身上,也或许是发上传来的,但他不是很确定,因为肯定那味道不是属于他屋子内的任何一瓶沐浴乳、洗发乳之类的东西。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微笑。
他不讨厌她身上的这种气味。
他的视线离开她的脸蛋,她连被子都没有盖,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缩着。他忍不住拉了自己的被子,替她盖上。
“可恶的大坏蛋!”
听到她低声抱怨,他忍不住加深笑容。
她连梦中都有他吗?
没来由的,他觉得心情很好,好到没发现自己的心境竟不正常的感到愉快,一点也不像他。
他悄悄的走下床,轻手轻脚的进入浴室。
数分钟后,他踏出浴室,看见她持续在熟睡着。
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离开卧房,无声的关上房门。
第2章(1)
那是一股很香、很香的奶油味。
郝贺静昨天一整天又忙又紧张,没有吃东西,早就饿得饥肠辘辘。
睡意与饿肚子,她被饿肚子打败,所以睁开眼睛。
看见天花板的瞬间,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想了一会儿,低头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突然,她惊觉的坐起身。
她竟然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熟、很沈?
“真是不可思议……”她感到怪异不解,但是还没有得到答案,又闻到那股很香的食物味……她很肯定,那是松饼的香气。
很不争气,她冲进浴室,胡乱盥洗一番,又快速冲出房间。
这栋屋子很大、很空旷,不知什么时候家具才会齐全,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找不到餐桌在哪里,所以只好冲进厨房。
然后,她看到了。
有一个男人,他在厨房里,正在做松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