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向来觉得,感情发自真心地施予,接受的那一方才会感觉到真心。奴不会欺骗万岁爷,以前对万岁爷委身依附,便忠心万岁爷现在情根已种,奴的整颗心便都是万岁爷的。”
她这样含蓄的告白让他心头狂喜,他覆上她的唇,等深深的一吻结束,他的额头靠着她的额头,听她喘息不休,他的心跳也比平常快许多。
“今天这小嘴真是抹了蜜,甜得朕都想溺死在你怀里了。”
“万岁爷笑奴!”文知艺不依了,羞得要躲,却被他抬起下巴,两人痴痴对望。
他们都不似以前的好精神,她一身病容就不必说了,他却是因为平时睡不好,批折子、练武,操劳过度,眼窝下都是青青紫紫的。
“朕怎么会笑你?你的真心朕得来不易,自然珍惜无比,哪里会去笑你?傻丫头!”
“万岁爷,奴这十几日真的是度日如年,开始的时候是生气,你与姐姐,还有你与朱贵妃,奴心里难过死了。之后盼着你来,你却不来,身子也病了,奴实在是心灰意冷,多想就这么去了。”
鬼戎用手指按住她的嘴,佯怒道:“什么去不去的,不许胡说。是朕的不是,朕不该跟你赌气,你一个女子,什么都不懂,可朕已近而立,却也由着自己闹性子,朕以后再不会了。”
文知艺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低下头去,不一会儿又觉得不甘,抬起头来再看他,如此往复,鬼戎也猜得出来她要说什么,就是不言声,看她到底敢不敢坦白。
她到底是憋不住的。
“万、万岁……”
“嗯?”
“你、你与姐姐……”
点了她额头一下,看她小手捂着脑袋瞪他,他呵呵笑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到如今还记挂着这些。朕与你姐姐一点事情都没有,她是朕的弟妹,朕怎么可能动她?是她心比天高,以为利用自己的美色掌控得了黑达,就也能来掌控朕!她太高看自己了。”
“万岁爷,姐姐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我真的不知道,旅庆节前她就直往宫里递帖子,我没让她进来,想着节庆当日大家都在,她便没有什么机会跟我私下说话,不管她要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避开了。”
“朕知道。”鬼戎拿着她的小手把玩,眼神看向一个不知名的方向,脸色严肃得吓人。
文知艺不敢言声,乖乖地靠在他怀里。
“做手脚的人朕已经查出来了,带你姐姐过去的小宫女是朱赫安排的,但你姐姐也推脱不了关系,她若是自身规矩,朱赫便是强按着她的头,她也不可能来勾引朕。”
“唔。”虽然她禁足的十几日,宫里宫外的事情一概不知,但也能想见姐姐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不是圣人,救了姐姐这么多次,她却不顾姐妹情谊,勾引她的丈夫,她实在无法再容忍下去,自然也不会在鬼戎面前替她求情。
“朕命皇后训斥了你的嫡母,听说她已称病在家,你父亲将管家的权力交给了你娘亲,以后你莫再怕她们威胁你了。”
“万岁爷!”她眼里含着泪,感动地道。
是啊,自己好蠢,当时怎么会失去理智,想都不想就定了他的罪,害自己白白受苦,还差点损了孩子,更让他一个堂堂帝王为她牵肠挂肚,她何德何能啊!
“以后多给朕一点信任,我们俩还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知道吗?”
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温柔,让她不由得掉进那汪深情之中。
“嗯,奴知道。有诗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奴定惜取眼前的好时光,好好守护与万岁爷之间的感情。万岁爷也需怜惜奴,莫让奴就这样枯萎凋零了。”
她窝在他怀里,乖巧柔顺,小嘴又说出这样至情至性的爱语,怎能不让鬼戎动容?
他内心感动至极,大手抚摸至她小腹处,咬着她的耳朵,暖声道:“你莫忘了还有这个小东西,你不但要守护好你我的深情,还有这块肉,可是你我的心尖肉。”
文知艺听了,心里有点冒酸气,娇哼道:“他是你的心尖肉,奴都要让步了,万岁爷就只疼他!”
鬼戎拧了拧她柔嫩的芙颊。“你这个小醋桶。你若不是他的娘,他还没出生,朕怎么会如此疼爱?还不是这块肉的娘就是朕的大心尖肉,他得了他娘的势,才成了朕的小心尖肉。”
“万岁爷!”
文知艺甜甜叫着,要是这话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她只会觉得没出息,可从鬼戎这样的大男人嘴里说出来,她就觉得感动万分。
看来铁汉若柔情起来,才会真要了人的命呢!
温暖的大手一直轻柔地抚着她的小腹,令那里暖暖的。都说人的心情很大一部分能影响身体的感受,两人这一番交心之后,文知艺也不觉得身子虚软难受了。
他就是她的解药,解相思的药。
“你年纪小,身子弱,还怀着龙种,平日吃穿用度都得精细,徐太医以后就专门服侍你,个,他也不敢乱做什么手脚,宫里的事,你不用管太多,专心养胎,但该防着的人,你也要有个心眼。”
文知艺扬着小脸在他怀里轻笑,他的唠叨就像是金玉良言,虽然是念她,她却一点也不嫌烦。
“傻乎乎的,真让人担心。”鬼戎很是无奈,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自己的一只眼睛就要盯着后宫,万不能让这丫头着了道。
她啊,吵个架都能闹成如今这般,若是后宫的肮脏手段伤了她,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
光这么一想,他的心都如万蚁钻噬般疼痛,心里暗忖,一定要私下再叮嘱陈嬷嬷和文画多看着些,他也会让下人时不时过来看看。
“万岁爷,你苦着一张脸做什么?奴记得你的叮嘱了,这肚子里的宝贝,奴可是他的娘,自然会万分小心谨慎的,万岁爷放心,奴为母则强,该防的人奴心里都知道。”
“但愿吧!”鬼戎叹了口气,抱着她半晌不语,内心里实在担忧不已,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正感叹间,陈嬷嬷端着熬好的药,在外面求见。
鬼戎唤人进来,亲自喂她吃了药,看她睡了,这才到外房来,细细叮嘱伺候的奴才们。
第9章(1)
“哗啦啦!”
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在宴宁宫中响起,朱赫把宫里的瓷器都摔碎在地上,屋里伺候的小宫女吓得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章京氏挥手让屋里的人都出去,自己则跟在朱赫后面苦苦劝道:“娘娘,你这是干什么?可千万不能这么闹啊,被别人听去,让皇上知道,指不定又要怎么怪罪你了!”
章京氏不说还好,一说,朱赫更气,随手拿了一个笔洗往章京氏的方向砸去。
“你给我滚!我的宫里,我爱怎么发火就怎么发火!皇上如今眼里哪还有我的存在?才不会管我在这宫里怎么样呢!”
章京氏素来知道朱赫的性子,蹲身一躲,不敢再凑上前。
“娘娘!你听奴婢的,千万别发火了!有什么事,咱们静下心来好好想办法便是,这样发火砸东西也无济于事啊。”
朱赫又砸碎了一整套上好的茶,气得又哭又叫,“静心?要我怎么静心?那女人已经确定有孕了,再过几个月龙子就要生下!皇上现在把她捧得像个心肝宝贝似的,一天照三顿的赏赐,以前还装装样子住在静思殿里,现在根本就长住在那女人的寝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