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这会儿龙顼霆总算明白凤绮霠落泪的原因。他为她拭泪。
“我再确定不过了!这绝对是蔷雩酿的,并且应该是新酒。顼霆,你说的没错,蔷雩还活著!我想去找她!”
拉过开封的酒坛,凤绮霠探眼坛内醇香酒液,更加确定了这坛酒千真万确是出自大妹之手,并且是才酿的新酒。
“汾洲本就盛产美酒,在这之前我也找过每一家汾洲的酒坊,怎么会……”
从凤绮霠手中拉过酒坛饮了一口,酒香入喉,龙顼霆却是怎么也想不透,这么美味的酒他先前找过每一间汾洲酒坊,怎么就是没遇见过?
“你带我去,这次我来找,一定能找到蔷雩的!”
抓著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凤绮霠说什么也要龙顼霆带自己上汾洲一趟。
第7章(2)
“郑员外,你这两坛酒是哪间银铺向哪间酒坊收来的?”
转头睇向郑员外,龙顼霆明白银铺收酒应该是用来抵帐的,毕竟郑员外的妓院跟赌场也用得到酒。
“这不是向酒坊收的。我银铺的小二说是有人拿来换一只花样银镯,可对方不是女子,是个男人。”
拭著额上的冷汗,郑员外碰著红肿的肿块,痛得皱缩了一下,心想自己这回没得选择只能认栽,对龙顼霆的问话知无不言,就希望自己这么合作,可以让凤绮霠不计前嫌,好赏他一笔生意做。
男人……怎么又是男人?但这酒绝对是出自她大妹之手没错啊!
“别急,我们明日就启程。”
见凤绮霠蹙眉凝视酒坛的神情,龙顼霆心头好是不舍,顺著她的发丝吻去她颊畔的泪,向凤绮霠保证明日就带她上汾洲找人去。
“龙少爷?虽然我有错在先,但是这酒?我那生意……”
面无血色,支支吾吾,郑员外鼓足了勇气,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说出口,却是浑身颤抖,几乎要坐不住了。
“凤儿,你说呢?”
这才是龙顼霆带凤绮霠同来的最大目的,却没想到这个饭局会让凤绮霠找著她大妹的线索,他望著怀里的佳人,要看她的意思决定郑员外的生死。
“给他两坛酒换了这两坛,我不像他那般无耻小人,顼霆你若觉得可以,这生意给他也无妨。”
虽然当年是郑员外打落水狗害得她们一家如此,但既然如今大妹平安,她们一家也生活无虞,要她同郑员外一般小人作为,她也不愿意。
“那好,我会看著办。”
抱起酒坛,龙顼霆牵起佳人,旋身走出饭馆厢房,对郑员外则是没再多看一眼。
望著龙顼霆与凤绮霠走出厢房,郑员外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送拜帖来给他、一口气替凤家偿还债款的少爷今日再见更是气宇非凡,好是后悔当初自己因一时贪念而那样对待凤家,就怕龙顼霆为了自己未过门的夫人,他这千里迢迢来求的生意恐怕要告吹了。
“大姐,一路小心。”
望著让龙顼霆抱上马背的凤绮霠,凤霁蝶眉心锁得好紧。长到这么大,她从没跟大姐分开过一天。凤绮霠这回出远门让凤霁蝶小脸上总是挂著的笑让一张苦瓜脸给取代了。
“霁蝶,大姐是要去带二姐回来,你这是什么表情?”
知道妹妹不合,凤绮霠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她这回出门是要去寻找失散的大妹,又不是从此不回来了。
“谁让大姐不让人家跟。”
要说凤霁蝶是标准的跟屁虫还真是一点也不为过。自从凤蔷雩出事之后,她就从不让自己单独一人,不论是跟在娘亲身边也好,或是黏在凤绮霠身旁,仿佛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带走,跟二姐一般再回不了家人身边。
“任性小鬼,你跟来娘要怎么办?”
这些年来多亏了龙顼霆的照顾,并且不惜昂贵药材替她娘亲调养身子,再加上洛阳气候和暖,不若京城寒凉,让原本就连起身都费心费神的娘亲如今已无需人搀扶,就能在西院里散步赏花了。
“带娘一起去不成吗?”
总是笑著的小脸如今揪得好紧,凤霁蝶扁著唇想要耍赖到底。
她也想要一起去找二姐嘛!她也好想二姐的。
“不成!娘的身子才调养好,这舟车劳顿怎么成?”
藕臂插上纤纤柳腰,凤绮霠狠瞪了小妹一眼,怪她不该不考虑到娘亲的身子。
“小霁蝶,你乖。姐夫带著你大姐快去快回,如果带上你还有娘,这一路恐怕要走很久,你舍得娘一路让马车颠吗?”
上马之前,龙顼霆拍了拍凤霁蝶的脑袋瓜子,不但以凤霁蝶的姐夫自居,还顺势将凤夫人唤作娘,哄著凤霁蝶,要她乖乖留在家里等。
“唔……好吧。”
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不再耍赖,凤霁蝶旋过身,打算回西院去。
“任性小鬼,你不送大姐出门啊?”
实在是让小妹与龙顼霆两人的一搭一唱给弄得既好气又好笑,看著凤霁蝶的背影,凤绮霠高声一喊。
“不送!反正大姐很快就回来了不是吗?”
十足的闹脾气。凤霁蝶挥了挥手,头也没回,步伐越跨越大,一溜烟拐进了西院的月洞门,没了踪影。
“这任性鬼,以后谁娶她谁倒霉了。”
难得凤霁蝶这般任性,让凤绮霠嘴上抱怨,心却舍不得当真离开娘与小妹出这一趟远门。
“舍不得的话就我一个人去吧,你留在家陪娘还有霁蝶?”
看出凤绮霠的心思,龙顼霆于是提议自己独自前往汾洲,要凤绮霠留在家,免得想念娘亲跟妹妹。
“不成!你没见过蔷雩怎么找?这么些年你不都找不著?这回我说什么也要找著她,我们快上路吧。”
摇了摇头,凤绮霠心上虽然不想离家这么久,但想到大妹,说什么也要走上这么一趟,要不光靠龙顼霆,她真的没有信心他能找著素未谋面的大妹。
“好,你说什么我都依你,走吧。”
一跃上马,将凤绮霠环圈在怀中,龙顼霆拉起马缰、轻踢马腹,马儿长嘶一声扬长而去。
往汾洲的路上,不巧凤绮霠染上了风寒,因而走了两个月,路途才走了一半。这天,天公不作美地下起了滂沱大雨,一个淋得浑身湿透的男子奔进了客栈,一进门就急著找掌柜询问住店的客人。
“龙桦哥?”
凤绮霠望著窗外大雨兴叹;她风寒刚痊愈,本想冒雨出发,但因为先前就是冒著雨硬要赶路才会染上风寒,这回龙顼霆说什么也不许她胡来。
心上急著想快些到汾洲的凤绮霠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来,瞅见龙桦浑身湿透,面色慌乱、憔悴,看样子是一连赶了好些天的路。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少爷恐怕快到汾洲了,凤姑娘,少爷人呢?”
几乎两日未阖眼好好睡上一觉的龙桦一见到凤绮霠,整个人松了口气,奔上前去问她龙顼霆人在何处。
“因为我想赶路,顼霆出去找马车了。”
从没见过龙桦如此慌乱的脸色,凤绮霠柳眉微蹙,告诉龙桦龙顼霆晚点就会回来。
“那我出去找少爷!”
好不容易追上了主子,龙桦是一刻也待不住,听闻少爷出去找马车,旋过身去就说要去找。
“什么事这么急?”
平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个性,没有龙顼霆逼著就努力摸鱼的龙桦这回仿佛变了个人似地拼命,让凤绮霠心上的不安越扩越大,一个箭步上前挡下了龙桦的去路。
“老爷……少爷跟凤姑娘离家之后一个月,老爷的身子就不行了!我爹让我来追少爷,就怕这时候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