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回头瞥见坐在角落的那“人”。
灵光一闪,终于给她想到了一个符合的状况--
“我明白了,你这是魂魄出了窍!”
大嫂的身子少了三魂七魄,因此变得痴痴呆呆,而这“人”呢,其实就是大嫂的魂魄,嫂嫂还未死,所以这魂魄算是生魄,自然没有死魂的鬼气。
至于为何两人形貌不同,,大嫂那么瘦,而面前这生魄确实这么丰腴,她只能解释成也许是因为大嫂想变得丰腴些,因此出了窍后,就成了这模样。
“什么是魂魄出了窍?”她一脸茫然不解。
“也就是说你是躺在那里的大嫂的魂魄,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出了窍,离开了身体,所以你的肉体才没了神智。”伸手朝床榻一指,崔润莲解释,她接着说:“据说魂魄不能离体太久,你快点回到你身子里。”
“要怎么回去?”她面露困惑。
“你就走回去,然后躺在自个儿肉身上就对了。”崔润莲不解思索地说。
她依照崔润莲的话飘过去,但要躺回那具肉身上时,却被一股力量给弹了出来。
“我进不去。”她觑向崔润莲。
“怎么会这样?你再试一次。”
结果,无论她再试几次都一样,每次都被弹出来。
“怎么会回不去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崔润莲比她还吃惊,思索了半晌后说:“我试试施法练咒看能不能送你回去,你站到这里来。”
她乖乖地站过去,只见崔润莲双手比着各种手势,嘴里吟诵咒语,念完,她两手往她身上一推。
但她不仅没有回去,反而被一股力量弹得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圈,才落下来。
第9章(1)
当崔颂斯再回寝房时,就看见崔润莲站在床榻边挠头抓腮,一脸疑惑。
“怎么会不成呢,奇怪?”
“奇怪什么?”崔颂斯走过去。
“大哥,我明白嫂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看见兄长回来,她急忙说。
“为什么?”他随口问道,对妹妹的能力,崔颂斯没有怀抱太大的期望。
“嫂子的三魂七魄出了窍,所以她才会变成这模样。”崔润莲伸手往他身后一指,“喏,嫂子的魂魄就在那里。”
闻言,崔颂斯下意识地回头瞥去,但什么都没见到,“我什么都没看见。”他神色微凛,怀疑妹妹在随口瞎说。
见兄长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话,崔润莲跺着脚急着表明,“我没骗你她真的在那里,刚才我一进来,就看见她了。”
回想起适才妹妹进来似乎曾面露惊讶之色,崔颂斯再朝妹妹所指的方向定睛望着,但依然什么都没看见。
沉吟了下,他询问:“你能跟她说话吗?”
“可以。”
“那么你问她,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倘若妹妹能正确地说出答案,就能证明她所言属实。
崔润莲闻言,回头朝站在崔颂斯身后的那抹生魂,将方才兄长所提的问题重复了遍。
“我不记得了。”她颓然地摇头。
崔润莲想了想,回头对大哥解释,“她说她不记得了。也许是她重伤之余,魂魄不知何故出了窍,神识也收了影响,所以她不仅不记得自个儿是谁,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
崔颂斯面色微沉地望着自家么妹,“润莲,我刚刚没听见你开口说话。”她那张嘴动也没动过。
“她是魂魄,因此我是用灵识与她交谈,用,用声音她听不见。”崔润莲赶紧说明。其实道行再高深一点,便可以将声音直接打进魂魄的意识里,与他们交谈,可她道行太浅,没办法办到。
见兄长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所言,她着急地解释,“嫂子的魂魄真的离了窍!若是师傅在这儿的话,她就能施法让你看见嫂子了。对了,不如去请我师傅过来,毕竟嫂子魂魄离体太久不归,只怕日后会很难再回去,说不定会魂飞魄散。”
“她的魂魄真的离了窍?”听见妹妹这么说,崔颂斯有些动摇了,妹妹修习道行两年,不至于会拿这种事来诓骗他。
“真的。”崔润莲重重点头。
略微思考,崔颂斯说道:“好,我修书一封,命人带去道观,请你师傅前来。”
趁兄长在写信,崔润莲又坐到那抹魂魄前用灵识与她交谈。
“大哥在写信要请我师傅过来,等我师傅来了之后,她一定能将你送回身体里。”
“你师傅法力很高强?”
“那当然。”崔润莲骄傲地挺了挺胸。
目光望向正在写信的崔颂斯,她说:“他好像很难过。”
“你变成这样,大哥会伤心也是自然的。”崔润莲好奇地接着问:“看见大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们怎么说都是夫妻,且看来大哥与嫂子是鹣鲽情深,就算什么都不记得,她对他难道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吗?
那魂魄偏着头想了半晌,说出自己的感觉,“看见他伤心,我也会有些伤心;他抚摸着那女人时,我会觉得有些痒痒的。”
崔润莲纠正她的话,“那女人就是你,你就是那女人。”
她有些疑惑地偏着头看向躺在榻上的女子,看了会儿,她问:“那我叫什么名字?”
这问倒了崔润莲,她这两年一直待在道观里,只听说了兄长娶了卢家的小姐,加上一直叫她大嫂,始终不知她的闺名,于是回头询问:“大哥,嫂子问我她叫什么名字?”
崔颂斯抬起头瞥了妹妹一眼,特意望向她对面,但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存在,但他仍徐徐开口,“她叫缌妮,但这是她在卢家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叫陶乐。”
转述完,她疑惑地再问兄长,“为什么她有两个名字?”
崔颂斯沉默地没有回答。
崔润莲也没再追问下去,回头却发现自家嫂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流露出困惑的模样。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崔润莲连忙问。
她神思恍惚,没听见崔润莲的话,迳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陶乐……对了,我好像就叫这个名字,我记得我好想要结婚嫁人……”
听到这句,崔润莲忙不迭插口说:“没错,你嫁给我大哥了。”
她摇头,低头思索了半晌后,抬起头说:“不是,我要嫁的人是……丰裕集团的阎子烈。”
“阎子烈?那是谁?”崔润莲一脸莫名。若她说得是督兰哥,她还能理解,原本她是和督兰哥有婚约,后来因为皇上赐婚,所以她才改嫁给大哥。
但怎么会冒出一个叫阎子烈的人来?
崔润莲忍不住回头问:“大哥,你听说过阎子烈这个人吗?”
“不曾。”
“那为何嫂子说她原本是要嫁给他?”崔润莲不解地道。
闻言,崔颂斯面色一变,“她说她要嫁给这个人?”
“是呀。”
忆及妻子曾提过她的来历,崔颂斯语气透着丝急切地问:“你问她,那个人是谁?”
崔润莲再回头问:“这个阎子烈是谁?为何你说你要嫁的人是他?”
她垂眸细思,良久之后,意思模糊的画面闪过,她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缓缓开口,“他是丰裕集团的执行长,我们陶家和阎家联姻……我出嫁那日,下了大雨,对了,还打了雷……我下车时,突然一道好吓人的雷声在头上炸开,让我耳鸣了,然后……”
“然后怎么样?”崔润莲好奇追问。
“……我不记得了。”她茫然地抬起眼,接下来的事,她没有印象了。
崔颂斯等了好一会,迟迟没有听见妹妹的回答,他催促,“润莲,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