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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他离开,赵盈雪蹙起眉,不知为何方才见他盯著这时钟看时,她莫名有种不祥的感觉。

  赵琛与赵盈雪分别后,来到了生母常贵妃所住的繁星宫,对常贵妃说了几句话。

  听完后,常贵妃迟疑地道:“春雪先前是剌伤了盈雪,但盈雪并未怪罪她,且两人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让她这么做,她只怕不肯,毕竟这事要是暴露了,可是死罪。”

  春雪那日误伤盈雪之事,翌日这后宫里便传得人尽皆知。

  “母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您可知春雪先前为何要剌伤盈雪?”赵琛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哦,是为何?”虽然春雪一口紧咬自个儿是不小心才弄伤盈雪,但宫女们暗地里都在传说,她那日是存心的。

  “春雪与盈雪有夺爱之恨,所以那日她怕是在心怀怨愤之下故意剌伤盈雪。”

  赵琛说出真正原因。

  “夺爱之恨?这话是怎么说?”常贵妃听见儿子的话,很惊诳。“这件事儿臣也是近日才从胜明那儿无意中得知,听说春雪曾出宫私下里见过祁浩天,两人似是有私情,胜明去年曾亲眼见到两人一起进入城郊一处隐密的宅院。这孤男寡女私下相会,你想想能有什么事?”

  胜明不满父皇将盈雪指给了祁浩天,因此前几日喝了酒后不经意地向他提起了这事。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那祁浩天看著一派正经,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早就与春雪公主暗中有勾搭,皇上现下又将盈雪公主嫁给他,这是要让他一马配两鞍吗?”

  在得知这事时,他便暗中盘算著,能不能利用这事来对付盈雪与太子,想不到机会这么快就送上门了。

  第4章(2)

  闻言,常贵妃恍然大悟,“怪道那天她会跑去刺伤盈雪,原来是因妒成恨。”

  “所以她现下怕是恨不得除掉盈雪。”

  “好,那这事就交给我吧。”常贵妃允诺。既然知晓春雪嫉恨盈雪,那么这事便大有可为了。

  “母妃去时可要小心,别落下口实和把柄。”他提醒她。

  明白儿子是想借刀杀人,她自然不会笨得把火给引到自个儿身上,“你放心,这事我会办得稳稳妥妥,就算事情败露,也只会牵扯到春雪,不会扯上咱们母子。”

  就在赵央生日的前一天,赵春雪与常贵妃和几个妃嫔一块来到勤光殿,说是要来见识见识那座能测量时辰的钟。

  赵知熙见妻女们对时钟感兴趣,便让她们拿去瞧。

  几个人围著时钟看著,一名妃嫔好奇地问:“皇上,这时钟的时辰可准确吗?”

  “准,而且整点一到,这钟还能发出声响呢。”这鎏金座钟就摆在他的御案上,他现下想知道什么时辰用不著再问太监,抬头一瞧,就能知道了,因此赵知熙对这座时钟十分满意。

  “多亏了六皇姐,竟能造出这么精巧的时钟送给父皇,听说她还另外做了个时钟要送给太子当生辰礼物呢。”

  这时有名妃嫔突然嘀咕了声,“送钟、送终,这听著怎么有点不吉利呢。”

  常贵妃闻言,斥骂了她一句,“李嫔,不得胡说!”暗暗朝她使了个眼神。

  李嫔会意,露出慌张的神情,“是臣妾多嘴了。”

  “怎么啦?”赵知熙听见常贵妃斥责李嫔,问了句。

  “请皇上恕罪,臣妾不该乱说话。”李嫔急忙道。

  “你说了什么?”

  “臣妾该死,口没遮拦、胡言乱语,请皇上恕罪!”李嫔惊慌地跪了下来。赵知熙见她这般畏畏缩缩的,不耐烦地道:“朕是问你说了什么,你跪什么跪,还不把话给朕说清楚!”

  “臣妾、臣妾方才说……说这送钟听著有点不吉利。”

  “哪里不吉利了?”赵知熙沉下脸不悦地道。

  “这送钟,听著就像送终……”

  钟与终两者音相同,赵知熙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抬起脚便朝李嫔踹去一脚,怒叱,“你胡说什么?你这是在饵咒朕吗!”

  李嫔被踹得倒地,见状,赵春雪刻意撞了下正好在观看时钟的一个嫔妃,她一时没防备,撞落了时钟,发出一声脆响。

  那妃嫔登时吓白了脸,弯腰想捡起来,却发现从后方那松开的门扇里掉落了两件物品,靠近她的赵春雪当即伸手拿了过去,“咦,这是什么?啊,这不是……”她失声惊呼,引来赵知熙的目光。

  他看见赵春雪手上拿著一件用血写著生辰八字的布条,还有一只姆指大小的黑色娃娃。

  他接过一看,那生辰八字正是他的,黑色娃娃上头也写著他的名讳,胸口的位置还插著一支针,赵知熙脸色陡然一变。

  常贵妃也掩嘴惊呼,“啊,这是巫蛊之物,怎么会从时钟里掉出来呢?”

  其他的妃嫔也一脸惊讶,“是谁竟做出这种恶毒的事,居然在时钟里藏了这诅咒物?!”

  赵春雪陡然扑到赵知熙面前,跪下道:“不会是六皇姐做的,她素来孝敬父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她不著痕迹将事情给推到赵盈雪身上。

  “星巫蛊之物就藏在她议皇上的蓄里,又要怎么解释?”适才被踹了一脚的李嫔爬起来说道。

  赵知熙脸色铁青,瞪著那只黑色娃娃,暴怒道:“来人,将盈雪给朕押过来。”

  明光府是专门关押皇室宗亲之处,虽不若地牢那般阴森可怖,但囚房却也不大,里头仅有一榻一桌一椅,十分简陋。

  赵盈雪坐在床榻上仰头望著房间里唯一的一扇小窗子,此刻正值晌午时分,从窗子洒进明亮的阳光,照亮了这间闭锁的囚室。

  她容色僬悴,眼神茫然,对于眼下的情境,她一时之间有种无计可施、无法可想的感觉。

  前一刻她还高高兴兴地正在安排要为央弟筹备生日宴的事情,一转眼她便成了阶下囚。

  自昨天被关进来后,她一夜无眠。

  想到当时的情况,她仍心有余悸。

  任凭她怎么解释自己根本不知道时钟里藏著那巫蛊之物的事,盛怒之中的父皇完全听不进她的话。

  她早知道父皇性情暴躁,但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发那么大的怒。

  有人说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这次的事虽不致死到百万人,但整个铸造处的人都受到了牵连,但凡曾参与制作时钟之人,全都在赵知熙一声令下给处斩了。她紧握著拳头,为那些无辜遭到牵累枉死的人感到心痛和愧疚。

  她明知道是有人设计了此事来栽赃陷害她,却苦无证据、哑口无言,只能身陷囹圄,一愁莫展。

  “请太子进去吧。”

  “我皇姐她被关在哪里?”

  “就在隔壁。”

  忽听见隔壁传来的说话声,赵盈雪惊讶地站起身,叫道:“央弟,是你吗?”

  “皇姐,是我。”隔壁传来赵央回答的声音。

  “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她惊道。

  “我听说皇姐被父皇关进了明光府,去求见父皇,想替皇姐求情,没想到求情不成,反而惹得父皇震怒,他……废去了我的太子身分,将我关进来,听候发落。”赵央哽咽说道,仍透著稚气的俊秀脸庞情绪激动。

  听见他的话,赵盈雪震惊地瞪大眼,“你说什么,你被废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也不知是谁向父皇进了谗言,诬指皇姐将巫蛊之物暗藏在送给父皇的那座时钟里,是想咒杀父皇,以便让我能早日登基为帝,因此父皇一怒之下,便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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