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子陵需要的是爸爸妈妈,不是爸爸跟后母,她不能因为近水楼台就想把月亮给摘走,停止被男色诱惑,全面禁止!
“没事就好。”宫维昕低哼,脸色罩上阴霾,收回手。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病菌?他难得佛心来着扶她一下,居然摆出一副急欲躲开的模样。
脑子再次自虐闵过她声肩避开的举动,他整张脸黑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无端令人闷得难受。
“蓓嘉,碗破了。”宫子陵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星球传来,两个大人之间的张力,令他不安的左右来回看着。
“对不起,我会买一模一样的碗来赔。”蓓嘉看向碎掉的白瓷碗,自责皱眉。宫维昕抿紧唇线,面露不悦。
不过就是个碗,破了就破了,干么露出一脸心疼的表情,又不是花钱买不到,何必呢?
“不用麻烦,白瓷用腻了,最近我看上一套青瓷,正想把这套碗处理掉,摔了正好。”她想赔,他偏偏不让她赔。
难道她不能道完歉就算了,扯什么赔不赔的,好像他们一笔一笔都得算得清清楚楚才行,又不是在开庭。
“可是……”她轻咬着下唇。
“如果你喜欢,这套白瓷可以送你,否则丢进仓库里几年后,我还是会让人清掉。”见她露出为难表情,宫维昕感觉又更闷了。
“我、我……还是收进仓库里好了。”蓓嘉没看他,低着头,快速收拾桌上其他脏碗盘。
“随你。”宫维昕见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双手忙碌动作着,心情没来由的隐怒。
“蓓嘉,我帮你拿盘子去厨房。”宫子陵嗅出空气中微妙的变化,主动跳出来介入两人之间。
“好,谢谢子陵。”蓓嘉笑看向他,很高兴自己不是跟宫维昕独处。他的存在越来越令她感到……无法顺畅呼吸。
宫维昕看着眼前一大一小忙着收拾桌面的画面,心里头有股陌生的温暖慢慢在胸腔里流动。
原本他以为遵守她定下的那些条约会很扰人,没想到她就像子陵说的,不仅把他照顾得很好,好到连自己都一起列入业务范围里。
跟她相处这些日子,他才初次享受到什么叫温馨的家庭生活,这种感觉就像吸毒一样,一步步诱人深深迷恋。
赫然察觉自己的思绪,宫维昕瞠大双眼,回过神,仿佛急欲甩开什么似的猛摇头,站起身,快步走向客厅,将他们远远抛诸脑后。
不行!他昏头了吗?前女友给的教训已经够多,女人就像柔弱的小白花,必须时时照顾,比小孩还麻烦上百倍不止。
过去痛苦的记忆,从一道被撕裂的口子排山倒海涌向他。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前女友总是把问题丢给他,希望他优先帮忙解决,当他被多件诉讼缠身时,她便毫不留恋就调头离开,跑去别的男人怀里寻求慰藉。
如果是不认识的男人也就算了,偏偏对象还是他大学时代的好朋友,一次来个双重打击,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了。
幸好他意志够坚定,咬牙继续研究诉讼案,否则当时手中几个大案子同时搞砸,他这辈子休想在律师界混。
他受够凡事只想依赖别人、完全没有自己生活的女人,遇到事情就惊乍,搞乱自己的生活之外,还搅乱身边最亲近的人的一切。
忘了后来怎么得知,大概是大学同学会时听到的,前女友跑到别的男人怀里寻求慰藉,是因为她那阵子心情不好,而心情不好的原因竟是——公司同事每次出去吃午餐都拖拖拉拉不肯掏钱、借了东西也不还,最困扰的是对方就坐在她身边。
他,宫维昕,完全无法理解这点小事怎么有办法扩张成严重的心情不好,最后还必须跑到别的男人怀里寻求慰藉?
更令人无言的是,前女友跟好友交往一年后,背叛自己的好友突然跑来找他,甫开口就是对前女友一连串的抱怨,状况疑似是好友那阵子到国外出差一个月,回台后,发现前女友又跟别人搞上。
好友说到最后还流下珍贵的男儿泪,大叹自己又不是便利商店,怎么可能二十四小时待在她身边,替她解决所有问题。
看好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突然对所谓的爱情关系感到腻味,如果爱情是彼此拖累,不是共同成长,他干么没事找事让自己那么累?
一加一,如果不能大于二,至少要做到等于二;如果连等于二都办不到,他又何必?
坚定这点想法,宫维昕坐在客厅沙发,轻闭上眼,想像自己手中拿着一根扫把将刚才那些混乱、没有意义的乱七八糟情绪,一股脑儿通通扫地出门。
性感嘴角微微上扬。很好,胸口清爽多了,脑袋也跟着清晰起来。
他拿过随性搁在沙发上的公事包,抓出笔电、几件诉讼案的档案夹,全神贯注开始工作起来。
第5章(1)
宫维昕跟方律师正要踏入法院,胸口手机突然震动,他示意方律师先进去准备。
今天这个案子差不多能收尾了,成败全看今天这一仗。
脑袋刚转到这里,修长手指点开新讯息。居然是陈蓓嘉传来的?自她来帮忙后,从不曾打电话或传讯息给他过。
宫维昕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点开新讯息阅读。
在忙吗?
这种问法……好似他们之间是很熟稔的朋友,他下意识再次确认传这条讯息过来的人,的确是陈蓓嘉没错。
她讯息传错对象了?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名字,李奥。基于半试探心态他回覆了。
正要进法院。
他等了一下,很快有新讯息传进手机里,他迅速点开来看。
子陵还没到家,比平常预定该到家时间晚了半小时。
顿时,他脑袋一片空白,子陵从来没出过这种包,会不会是在回家半途中遇到什么坏人?
如果让方律师进去代打,胜算将从99%降到30%不到,被告集团请来的欧阳律师是出了名的难搞。
万一方律师输给那个处心积虑想从他手中抢下一胜的欧阳,他们的委托人遭受的迫害将无处伸张,得到的赔偿也不如预期,连带影响律师委托费也会跟着缩水。他深吸口气,抿紧唇线,飞快打出回覆,送出。
我马上开车沿着子陵的回家路线寻找。
不需要。
什么意思?
我已经在做这件事。
收到这封讯息后,他完全怔住。她说她……已经在做这件事,所以不需要他过去找人。
她已经在做……他原本以为只有自己才能做的事,这种感觉有点陌生,感觉有人抢了他肩头上沉重的责任。
随即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如果跳出来帮忙的人是她,他完全信得过,上次子陵发烧,也是她独自漂亮处理完所有事情,在他浑然不知前,有惊无险的让子陵就医、恢复健康。
正因为信赖她能独当一面,他才当场答应她那些不平等条约,委托她照顾子陵。
等不到讯息,她又传来一条新讯息。
你不是正要进法院打仗?快去吧!我只是先通知你一声,尽告知义务。
可是子陵从来没有晚回家过。
宫先生,请你冷静,子陵只是慢了半小时回家。事情也许根本没那么严重,况且我已经在处理。
阅读完最新讯息,他突然感到好气又好笑。
她居然半嘲讽的要他冷静?她难道不知道冷静是他的个性特质?他本人就靠这个混饭吃。
他不可思议的摇头,快速传送新讯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