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香一脸着急的想要安慰表姐,还没整理好衣衫的邵子涵却像是疯了似的,表情狰狞地扑向她,完全没有以往那种温柔娇羞的模样,平日服侍杜若香的宫女见了,马上机警的上前想要制住她,但邵子涵相当激动,她们好几次差点抓不住人。邵子涵看到一群人冲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
这个本来要设计让杜若香身败名裂的局,却变成套住了她的索,情况甚至比她原本设计的还要更糟糕百倍。
她和表哥躺在床上,不只姿势暧昧,就连她的衣衫也被半解,而且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这下子她就算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清白。
一下子跌到了尘埃里,让她本来就情绪不稳,又看到杜若香那种假惺惺的模样,就再也忍不住的爆发了。
她有些癫狂地大吼道:“为什么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在房里?杜若香,你这个假惺惺的小人,你就是非得要这样害我才甘心!我知道你一直见不得我好,你忌妒我处处压你一头,所以你才这样整我,是不是?!”
其中一名较为年长的宫女,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连忙使了个眼色给压住她的那两名宫女。“还不赶紧让邵姑娘安静下来,没见到她已经受惊过度,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邵子涵左躲右躲,躲开两名宫女想要封住她嘴巴的手,双眼布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杜若香,拔高音调更大声地喊道:“杜若香,我恨死你了!呜呜呜……如果你不是公主,你以为我会想和一个死胖子当好姐妹吗?!你……”
后头的话,杜若香再也听不见了,因为邵子涵的嘴被严严实实地捂住,人也被带了出去,邵府的侍女也低着头,快步离开。
真是的,自己行为不检,还跟公主发什么脾气啊?真是不知道这些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比她们公主这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修养还要糟!
年长的宫女紧张的盯着公主,就怕她受到太大的打击,可就连杜若香自己也感到意外,即使刚刚听到邵子涵说的那些话、看到了她的真面目,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太过伤心的情绪。
难道她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伤害吗?所以不觉得痛了吗?
杜若香认真的思考一番后,确认自己的改变是因为仲孙渚的出现。
不管是母妃还是邵子涵,虽然都对她很温柔,但是话里话外仍免不了带着嫌弃,她一直都觉得没有人真正认同她、了解她,才会每次被欺负后,感到更加伤心,这样的孤单感受,一直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
但现在不同了,她身边有一个从不嫌弃她、完全认同她的人。
不二哥是真的喜欢她的一切,不管她是胖是瘦、不管她是不是公主,对他来说,她就是他的掌中宝,她可以感觉到他用尽全力在呵护着她。
他让她知道,纵使整个世界都遗弃她,他仍会毫无保留的爱着她,永远陪在她身边,有了这样的信念,即使有更多人对她展露出鄙视和不屑一顾,虽然她还是会有点失落,但已经不像以前这般伤心难过了。
想明白了这点,杜若香很快的打起精神来,对着身边的宫女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再待下去了,回宫吧。”
宫女仔细看着她好一会儿,确定她真的没什么异状,心中的大石才得以放下,浅浅一笑后应了声,吩咐另外一名陪着公主,便马上离开去吩咐回宫的事儿了。
才出了那样可怕的事,她可不敢再让公主单独一个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她们大概一辈子都别想再开口说话了。
至于刚刚那个男人和邵子涵,早就有人另外调了两辆马车,快马把消息还有人都一起送去邵府了,相信好一阵子这两人不会再出现在宫里。
杜若香不大想继续站在这间房间里,虽然刚刚那两个人只是躺在床上,但她也不想躺过已经被两个人滚过的床,还有这房间她刚刚没留神,但是未免也太过阴暗了,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第8章(2)
厢房外头,除了紧紧跟着她的宫女外,其余人都各自忙碌的收拾回宫的东西,虽然她们已经算是轻车简行了,但还是带了一堆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忽然间,她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往厢房边上的一棵大树望去,逐渐偏西的日头,金灿灿的洒落在树梢间,仲孙渚就站在树杈上凝视着她。
虽然她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她直觉知道他正对她笑着,温柔得如同照拂过她身上的目光。
她朝着他的方向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心中全是满满的温暖。
那是一直被爱着的感觉。
自且停寺一游后,杜若香又被关在宫里,而且董贵妃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打算直接把她给关到出嫁,反正也就再十日而已。
她也不想把自己弄得像个后娘一样,但是这丫头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只要一错眼没看着,就会闹出事来。
董贵妃想到这里,忍不住又觉得头痛心疼了,随侍一旁的宫女机警的马上送上一颗救心丸。
董贵妃挥了挥手表示不需要,轻轻闭目休息,想着接下来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女儿再瘦一些。
女儿的嫁衣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她希望到时女儿可以装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嫁,她可不愿见女儿刚进了新房,就让人给退了回来,她可丢不起这个脸,不对,应该说整个皇族都丢不起这个脸啊!
董贵妃在宫里兀自烦恼着,仲孙渚那里也正面对着另外一件烦心事。
一个穿着普通粗布衣裳、满头白发和下巴蓄着一小撮山羊白胡的小老头,正气呼呼的站在仲孙渚的面前,边跳脚边道:“我说要不是刚好我回来了,是不是这次成亲你就打算抛弃我这个师父,不打算让我坐主位了?!”
这位老人家是仲孙渚的师父,不过因为生性自由,向来喜欢四处游山玩水,仲孙渚虽然想要通知他,却也不知道要往哪儿去找人,谁让他有时候刚发来消息在东,真要派人去送消息的时候,人又不见踪影。
仲孙渚这几年来早已习惯了,也不觉得自己没送信有什么不对的,反正人总是会见到的,再说了,每次都要等师父自己玩够了才会回来,他也不认为他成亲这种小事,能让他特地丢下手边的事。
仲孙渚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越活越小的东方伟人却不这么想,见自己的徒弟一脸不在意,他完全没了一代大师的样子,任性地踩着脚吼道:“我不管!我不管你这么做根本就是欺师灭祖!我要把你逐出师门!”
仲孙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你。”
他相信师父是绝对不可能把他逐出门墙的,因为师父只收了他这么一个弟子,还说以后就要靠他奉养了,若是他把栽培了十多年的徒弟给扔了,不只往后的日子无人依靠,就算想着再调教第二个弟子,也不一定来得及。
再说了,他这个师父不只名字怪,个性也怪,越是对他毕恭毕敬,他反而觉得无趣,打一开始他就不把师父当伟人看,师父反而自己缠着他不放,还坚持要把一身的功夫全都传授给他。
不可否认,师父的确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药武术等等许多杂技也都精通,但仲孙渚并不打算变得跟师父一样,所以就算师父老说着要他这个不孝弟子多学点东西,免得让他一生的心血最后都没了,仲孙渚还是无动于衷,只学了武术还有兵家之书,和一些简单的跌打损伤治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