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清风拂面之结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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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迩有我”这四个字让邢阜康卸下心中的重担,从今以后,不必再一个人扛着,还有人会与自己分担。

  “韵娘,韵娘……”他伸臂搂住妻子,紧到她的腰快折成两半,粗哑的嗓音饱含着情意和感谢。她非但不嫌弃,还愿意与自己同甘共苦,人生已经圆满了。

  韵娘心中曾有的怨怒气恼,也在这一声又一声的轻唤中,跟着烟消云散,相公用的方法虽然不对,但终究是喜爱自己、怜惜自己,是为了保护她,那么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她要的是两人的将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就在这当口,门外传来一男一女叽哩咕噜的斗嘴声,而且声音愈来愈大,让屋里的两人都听见了。

  “怎么样?是不是吵起来了?”

  “小声一点……”

  “那你就让开!”

  “不要济!”

  “要是吵架怎么办?”

  房门赫然打开,让贴着门板偷听的金柱和麻姑赶紧装作在打蚊子。

  麻姑两手互拍一下。“哎呀!真可惜,没有打着……”

  “这里也有!”金柱也作势要拍打。

  韵娘一脸似笑非笑。“我看你们才是最大的那两只蚊子。”

  “呵呵。”麻姑干笑。

  金柱缩了缩脑袋。“奴才知错。”

  “偷听够了就下去准备一些吃的。”邢阜康为了早点返抵徽州,在路上只啃了干粮,接着又从呈坎村一路赶回西递村,早已疲惫不堪,他扫视他们一眼,绷着脸孔说道。

  “是。”两人赶紧溜下楼。

  第7章(2)

  邢阜康在正房内用了一些饭菜,酉时都过了,便让伺候的人下去歇息。

  “相公请用。”回到内房,韵娘倒了杯茶给他。

  他被妻子脸上的如花笑靥给闪了下神,慢了好几拍才接过茶碗,没留意到茶汤还很烫口,就喝了一大口,真是吞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最后总算咽下去,不禁有些狼狈。

  “咳、咳。”邢阜康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出丑过,也只有在妻子面前,才会如此失态,无法自持。

  韵娘帮他轻拍着背部。“呛到了吗?”

  “没事……”他脸庞臊热。“你先坐下来。”

  她依言在几旁落坐,想到之前的不愉快经验,语气多了些提防。“相公想要跟我说什么?该不会又要送我到别处去了?”

  “不会了,我可以保证。”邢阜康歉疚地回道。

  “相公总是前一刻对我好,可下一刻又伤了我的心,很难不这么想……”韵娘免不了埋怨两句,就是要让他心生内疚。

  邢阜康握住她的小手,给予保证。“既然你都知道了,岂有再送你走的道理?只不过这座邢家大院并不安全……”

  “不安全?”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颔了下首。“我不希望你遇上任何危险,尤其是我又必须经常出远门,没待在府里的时候,除了三房之外,其他几房都不是好相处的,怕你会吃亏。”这已经是最隐讳含蓄的说法了。

  韵娘不禁想起三房婶母之前来看过她,也曾迂回提醒,要她待在飞觞堂里,不要乱跑,一切要小心,免得发生危险。

  “相公放心,我会小心应对的。”如果只是不好相处,就算口头上吃点亏,她也不会在意。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妻子,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才好。“不只是在相处上,甚至……还有可能出现一些逾矩的行为。”

  起先还不太明白,等韵娘意会过来,也不禁张口结舌。

  “打从闹洞房那个晚上,就有人开始在打你的主意,若真要踏出这座院子,得多叫几个人陪着。”邢阜康知道她听懂了,自嘲地说。

  “邢家的男人多风流好色,加上又有一个好榜样在,根本不把伦常礼教放在眼底,只要关起门来,不让丑事传扬到外头,便不会有人知道。我原本想说让你搬到别庄,有叶大娘她们守着,没人进得了大门,至少我也安心,不过既然回来了,万事都得谨慎小心。”

  原来相公要她搬到别庄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页节,这种事根本就不该瞒着她。

  “相公如此替我设想,我虽然高兴,但也觉得顾虑太多,我没那么娇弱,与其被蒙在鼓里,傻乎乎过日子,我宁可什么都明白,才好随时迎战。”

  让韵娘意想不到的是邢家居然藏污纳垢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在徽州典当商中,邢家的地位无人动摇,殊不知风光荣耀的背后,比想像中的还要龌龊肮脏。

  邢阜康愣了一下,虽知她外柔内刚,直到这时才真正领教妻子个性刚强的一面,是他小看她了。

  “但是保护妻子是丈夫的责任,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根寒毛。”他绝不会让妻子步上生母的后尘。

  “谁要有那个胆子,我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韵娘娇哼地说。“别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好欺负。”

  他不禁莞尔。“就像你用簪子刺伤那个姓萧的吗?”

  “相公怎么知道这件事?”她惊讶地问。

  “自然是亲眼所见。”邢阜康笑说。

  韵娘恍然大悟。“放水灯那个晚上,相公也在附近?”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便一见钟情,为了不让你嫁给别人,便亲自上门提亲,希望尽快把亲事谈拢。”他终于可以跟妻子坦承心意,能说出心里话,心胸顿时开阔。

  她又惊又喜,但又不禁嗔怪。“相公真是瞒得我好苦,我还以为是看上那块绣品才决定娶我,可是娶进门之后又不满意,才不让我生孩子,成亲不过五天就送到

  别庄,心想再过不久,相公便会将休书给我,另娶中意的女子。”

  “娘子便是我中意的女子,最初也是最后一个。”邢阜康衷心地说。

  “相公可知这句话,胜过在背后偷偷为我打点一切……”她道出这段日子以来的煎熬。

  “我也并非不知感激,但最大的心愿还是想要和相公成为一对祸福与共的夫妻,而不是单方面接受照顾。”

  邢阜康心窝一热。“往后有任何事,我都不会再瞒着你。”

  “相公只要牢牢记住,不是每个人都看轻你的出身,不只有我,叶大娘她们可都打从心底尊敬你,老在我面前说相公的好话,生怕我会欺负你似的,还真有些不是滋味。”韵娘嗔道。

  他轻咳一声。“叶大娘她们的丈夫为邢家卖命那么多年,才有今日的荣景,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视而不见,真的不算什么。”

  韵娘很庆幸自己不是肤浅女子,不会只看重外在,而能注重内涵,才能得到这么好的良人。

  “但也只有相公会这么做,对我来说,一个人的心好不好,比什么出身都来得重要。”

  “娘子再这么夸下去,我都要飞上天了。”邢阜康不习惯被人赞美,怕会忘了自己,变得得意忘形。

  她嫣然一笑。“看来以后得要多多夸奖相公,才能改掉相公看低自己的毛病,若连自己都瞧不起了,又如何让别人瞧得起。”

  “娘子……”他不禁求饶。

  “相公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也该累了,还是早点歇着吧。”韵娘喜欢看他困窘的神情,谁教她这个人是有仇必报。

  邢阜康算是见识到妻子的伶牙俐齿,成亲至今已经四个多月,夫妻之间才要开始相处过日子,就不知自己是否招架得住。

  “我来帮相公宽衣。”韵娘伸手为他脱下马褂,披在衣架上。

  他又将长袍交给妻子,然后坐在床缘,脱掉靴子,两眼不自觉瞄向也在宽衣的韵娘,距离上一回敦伦,已经隔了许久,如今她就近在眼前,可以摸得到、嗔得到,于是再也按捺不住欲望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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