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老总管知道自己受的是无妄之灾,因为什么人进出,他奉命都得跟何洋禀报,这让一向高高在上的王妃对他相当不满。
两人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卧室,映入眼帘的是价值不菲的书画古董,大床边还摆放描金点螺的大小漆柜,但他们很快的将目光看向床头柜上方的墙壁,又迅速的收回视线。
杜可儿一如赵湘琴印象中美丽,只是,她仅着白色单衣,素净着一张脸,表情看来很烦躁。“你们看来就是穷酸的小老百姓,能卖什么好东西?”她不耐的坐在床上瞪着两人。
“呃,王妃,他们的东西是真的很好,好多贵夫人也买去抹,您瞧瞧,这小妇人的皮肤就是证明啊。”小丫鬟显然很害怕,急急的将赵湘琴给拉到杜可儿的面前。
杜可儿挑高柳眉,这会儿才正眼看她,对她细致的肤质是挺满意的,只是目光再看向她身后的中年壮汉,“你丈夫?”
赵湘琴明知杜可儿指谁,但还是故装傻愣愣的回头,再连忙转回来,“是,是拙夫。”
杜可儿抿抿唇,“把东西扛过来!”
第10章(2)
梁璟宸也装成呆头愣脑的呆样,急急的扛了箱子过来,再笨拙的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净是胭脂水粉。
但杜可儿没看,倒是来回的看着两人,最后停在赵湘琴白里透红的瓜子脸上,话问得无礼,“你这么年轻,怎么找个中年人嫁?”
“呃,是父母作主的。”她虽觉突兀,但还是回答。
“啧!一样,本王妃也是父母作主,但是——”杜可儿突然嫌恶的朝中年壮汉挥挥手,“你先出去,又丑又老的,别杵在这儿,碍本王妃的眼!”
他尴尬行礼,但在转身时,特意看了赵湘琴一眼,再走出房门,她明白那一眼的意思,他的内功深厚,她们在房里的对话他都能听见,若真有什么不对劲,她只要呼救,他就会冲进门来。
“你也出去,全都是何洋的人!”
梁璟宸才刚到房门外,就听到丫鬟也被杜可儿赶了出来,两人就和其他人在门外排排站,然后,他听到杜可儿问了第一个问题。
“你的丈夫在床上行吗?”
“呃——什么?”
他听到赵湘琴声音里的惊愕,但就连他也无法理解。
“不用害羞,这里只有我跟你,但是我警告你,要是在外面听到我今日跟你谈话的内容,我一定叫人拔了你跟你丈夫的舌头!”
“是、是!”赵湘琴的声音有紧张跟害怕。
他也知道她是装的,但杜可儿是疯了,干么找人聊床笫之私?他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角。
“我现在命令你,我说什么,你都要仔仔细细的回答我。”
“是,王妃。”
“你的丈夫可曾用手、用舌一寸寸的尝遍你的全身,让你酥麻到连脚指头都要卷起来?”
“噗——咳咳咳咳……”赵湘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在他听来实在有些怪异,但湘琴反应会不会太大了?
“咳咳……没、没有,那个——没有的。”她咳到声音都有些哑了。
“哼,赵湘琴那个贱人果然是胡诸的!根本没人会有那样的经历,也不会有男人用舌头——你脸红什么?算了,我是疯了吗?买这些做什么?连大门都不能出去一步,连找个人聊天都不行,华服不必穿,妆更不必化——出去!出去!”
房内的杜可儿突然抓狂的赶人。
“等等,那个,其实——是有的,是有的!”赵湘琴突然又开口。
为了要留下来执行下一步,明明知道在门外的梁璟宸会听见,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
杜可儿的声音很疑惑,“什么有?你是指——”
“是、是的,我的丈夫可以让我——咳,那个……”她说得结结巴巴的。
门外的梁璟宸突然好想笑,他好像听出什么端倪来了。
“你说真的?!”
“真的。”
“所以,赵湘琴那个贱人是说真的,有洁癖的梁璟宸真的碰了她,还将她碰得彻底……”杜可儿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但赵湘琴要疯了,杜可儿是有病吗?这种事干么那么在乎,还记得这么牢!她完全不敢去想像门外的梁璟宸的表情。
“我、我的丈夫爱极了这款乳膏,王妃请闻闻看,这香味很特殊,用玫瑰、兰花等鲜花制成的,我天天都涂,丈夫说我全身的肌肤粉嫩如婴儿,他就很爱摸、很爱亲……就像王妃刚刚说的那样——咳,对。”
这一席羞涩的话显然打动了杜可儿,“拿来我闻闻。”
接着是一阵静默,但这也是预料之内的事,那款鲜花制成的乳膏渗了迷香,这时的杜可儿应该已经失去意识。
“王妃也觉得很好闻吧,什么?要我帮你将全身都涂一涂,当然好,要我交代丫鬟,好的,我马上去说。”
这些话其实都是要说给梁璟宸听的,代表一切都在掌控中。
她很快的走到房门前,打开一条小缝,示意丫鬟靠过来,小小声的道:“王妃要我为她全身涂上乳膏,吩咐你不可让任何人进来。”
“是。”
话一说完,她完全不敢对上梁璟宸像是探知了什么的视线,急急的关上门,开始进行“偷天换日”。
约莫一个时辰后,她走了出来,对着丫鬟道:“王妃在床上睡着了。”
丫鬟一愣,连忙进房查看,果真见到王妃全身香喷喷的躺在床上熟睡。
“我可以叫我丈夫进来扛这一箱吗?那东西很重,我拿不动。”
丫鬟觉得没有什么,就点点头。
梁璟宸走了进来,扛起箱子,丫鬟也要小厮唤来老总管,再由他带着两人离开,没想到,两人来到庆王府大门前,又再度遇上何洋跟展富鑫。
“怎么箱子看来还是一样重?”何洋实在可怕,竟然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叫展富鑫再检查一下。
“王妃试用了乳膏就睡了,什么也没买。”赵湘琴表现出好失望的样子。
展富鑫是个粗人,一打开箱子,看到又是女人的脂粉,连手都懒得下去翻看,就朝何洋摇摇头。
“走吧!”何洋朝两人挥挥手。
梁璟宸跟赵湘琴并肩走出庆王府大门,坐上在一旁等候许久的马车。
“得手了?”
驾车的是伍师兄。
“东西到手了,快马加鞭的直奔京城吧!”梁璟宸笑道。
伍师兄笑着往另一边街道的另一辆马车挥手,另一辆马车也立即跟了上来,那是灵安寺所有的师兄弟们。
每个人都很开心,终于可以回到灵安寺,过着规律又简单的生活了。
马车内,赵湘琴也很高兴,但她怎么也不愿对上梁璟宸狡黠的眼神。
“我全听见了。”他的黑阵异常的炯亮,“听见什么?”她一定要装蒜到底,即使她的脸蛋已经红透了。
他邪笑一声,“脚指头——”
她急忙捣住双耳大叫,“什么?我没听见,我听不到……”
马车内一直有梁璟宸可恶的笑声传出来,驾车的伍师兄则主动的关闭耳朵,因他谨记疯师父教的非礼勿听,乖乖驾车就好。
第22章
杜鹏栽了!
梁璟宸那一箱女人的胭脂水粉下藏着的就是一本本他贪渎所得的帐册。
因罪证确凿,一干关系密切的官员全数遭到逮捕,有人免职、有人革职流放、有人斩首,他不管在朝廷还是地方的势力一夕瓦解,也因帐册内并未有赵柏庆的相关收贿记录,他全身而退,一场牵连极广的贪渎风波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