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前世“勇士进行曲”的歌词理直气壮的讲了出来,果然看到定国公脸色像锅底般黑。
对不住了真正的公公,跟您作对情非得已啊!她看向孙石玉,他正蹙着眉峰,想必与自己父亲如此针锋相对,他心中也极不好受。
站在定国公的立场,儿子死后,他顿失依仗,自然全力支持起同是卫家军一员的孟不群,何况孟不群自幼便是在定国公府长大的,是他得力心腹的儿子,也算是自家人。
“怀抱沙场梦想?”定国公嗤笑一声。“那也要够格才能去作梦,连一丁点资格都没有就口出狂语,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老夫生平最不齿这种空口说白话之人。”
这老匹夫!兰阳王妃又气得想开口了。
杜福兮见状立即说道:“定国公爷,您年轻过吧?当时也有过梦想吧?谁没有作过那关山梦,谁没有兴起过塞上行,大地留下男儿足迹,历史何须刻上英名?我家相公只想为大宣王朝尽一分力,并非想图谋名声。”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王妃跟定国公起冲突,相公肯定与她同样想法。
将来,或许他可以以兰阳王府世子的身分与定国公府走动联络,虽是无法向他父母亲道明自己是他们的亲儿,但可以以晚辈的身分去关心,就和他没有离开过一样……
“好一个历史何须刻上英名!”皇上鼓起掌来,连声赞道:“我大宣王朝就是需要这样有志气的儿郎,投笔从戎,报效朝廷”
这一席话无疑是站到了兰阳王府那边了,有眼力的都不会再反驳了。
然而定国公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身为卫家军第一代的统帅,身为卫家军的精神领袖,他不可允许一个病猫子坏了他的军队!
他冷笑地看着孙石玉,大声道:“世子既有心报效朝廷,那么肯定是实力非凡了,不如就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让老夫心服口服。”
皇上一个敲眉,“以国公之意,世子要如何证明,国公才会心服口服?”
他都已经表明了站在兰阳王府那边,定国公却还是不依不饶,若非看在皇后和已逝的卫如靖面子上,他已出言训斥。
定国公双眼锐利地看了眼孙石玉才道:“回皇上,世子方才询问皇上拟差何人为帅,言下之意,似乎有意争取统帅之位,那么不如就请世子与孟副将军比试比试吧!”
定国公的提议正合孟不群的心意,如此一来他可以展现他的实力,二来可以让那病猫当场出模。
那日在酒楼,那小子嚣张的态度就令他很不悦,不过是一个没用的贵公子,只因衔着金汤匙出生,冠了个世子名号,要他低头,他便要低头,真真让他气不过!
那小子是曾杀过一个敌人还是曾自己赚过一粒米粒了?胆敢对他这个在沙场上卖命的恩人呼来喝去,没有他们冲锋陷阵,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能在上京里过着吃香喝辣的安稳日子吗?今日竟还冲着他来,若他教训不了那屁世子,他就不姓孟!
孟不群眼里那摩拳擦掌的狠厉光芒看在定国公眼里甚为满意,他立即问道:“孟副将军,你可愿意与兰阳王世子比试比试?”
孟不群毫不犹豫地答道:“下官乐意!”
“嗯,有胆识。”定国公很是满意的夸奖了一番后便看着孙石玉,眉头轻蔑地微挑。
“世子你呢?敢与孟副将比试吗?”
他这问法基本上就不公平,护儿心切的王妃一听又怒了。
兰阳王按住王妃的手,开口道:“不过是小孩子的戏言,国公何须认真?”
“王爷此言差矣,老夫可不认为世子是戏言。”定国公眉头微挑,定睛看着孙石玉。“世子适才是戏言吗?那老夫真是大开眼界了,竟在太后与皇上面前说这等不负责任的戏言,真真叫人怀疑兰阳王是怎么教规矩的?”
众人自然知道,他就是要逼孙石玉跟孟不群比试,席上宁王、锦王、骏王、梁国公、长平侯等辈分高的王爵,有热闹可看,何乐不为?没人会笨得跳出来打圆场,何况兰阳王与定国公撕破脸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一个是皇上的亲弟,一个是皇上的丈人,若结合起来他们才要紧张。
“皇伯父……”孙石玉看着皇上,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着他,看他要怎么下台阶。
就见孙石玉神情淡定,从容地道:“侄儿很乐意与孟副将比试。”
众人心里早是惊涛骇浪一片了,只是没人发出声来,殿中依然安静得很。
皇上皱眉,“玉儿……”
“皇上,就这么做吧。”太后在皇上未反对之前开口道,“哀家的生辰能看到我大宜王朝的好儿郎为了报效朝廷而比试,也是美事一桩。”
太后的想法,认为比试轮了一点都不丢脸面,毕竟世子身子孱弱是人尽皆知之事,若全然没有上进之心才令人忧心。
长久以来,她一直暗自神伤孙家的长孙可能会活不过二十岁,如今不但活过来了,竟还主动开口要去沙场争取功名,叫她怎么不感到宽慰?
至于皇上在担心什么,她不是不明白,定然是担心在比试时刀剑无眼,出了差错会伤了玉儿,但她倒是不担心这一点,众目睽睽之下,尤其又在皇上跟前比试,根本出不了什么乱子。
“母后所言,甚为有理。”皇上脸上挤出一丝笑。
太后都开口了,他自然没有二话,不能拂了太后的意,况且今日还是太后的生辰。皇上温和叮嘱道:“只是比试,万不得伤了和气,明白吗?”
皇上的话更是挑明了——不得伤世子一根寒毛。
孟不群也没那么笨,这屁世子是太后、皇上心中的宝,他不过是想给孙石玉一个警告罢了,哪里会去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得罪当今皇上与太后?若自己伤了那屁世子,怕是再骁勇善战、功绩再多,皇上也会夺了他的将军之位。
比试之事抵定,寿宴后所有人便移至皇家练武场。
观武台上,皇上、太后、皇后并肩坐着,左右席各坐满了今日受邀参加太后寿宴的所有宾客,没有一个落下的,连同女眷也都到场,人人争看这场空前绝后的比试——最强者与最弱的武比。
烈日当空,孙石玉与孟不群就站在场中,众人的焦点都落在他们身上。
孟不群飒爽地微微一笑,声音宏亮,甚为有礼地问道:“不知世子想与孟某比什么?孟某客随主便,随世子的意。”
他语气有礼,但脸上露出自负的神色,自然是样样都拿手才敢如此说,同时也是在告诉那些护孙石玉心切的人,他可没占便宜,比试的项目是孙石玉自己选的。
“既然孟‘副’将这么说,就比射箭吧。”孙石玉说得云淡风轻,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耀目迷人,叫人错不开眼。
然而淡然的只有他一个,左右震都起了骚动,全在窃窃笑笑这丽王世子莫非病久了,疯了吗?
人人皆知,若论射箭,孟不群是大宣王朝第二好手,而第一好手卫如靖如今已不在人间,换言之孟不群便是第一好手,孙石玉这个恐怕连箭都未曾拿过的小子,竟敢跟孟不群比试射箭,真是自找难看!
“如何?怎么不说话?”孙石玉笑了笑。“孟‘副’将,你敢与本世子比试射箭吗?”
孟不群脸色黑如锅底,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他是副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