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竟有这麽巧合的事?!秦湘萍笑问:“那个人是谁?”
“公司的董事长。同事还开玩笑说我可能是董事长的私生子呢!你说好不好笑?”
听他这麽说,秦湘萍顿时想起曾见过几次的旭东企业董事长何骏宏,两人还真有八分像呢!当下就开玩笑地问:“如果你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也许有可能哦!”
哪知童致旸竟笑着连连点头。“我是啊!”
霎时秦湘萍的笑容僵住了,一时间大脑还无法决定她是该继续笑,还是该做出惊讶的表情。好一会儿,她慢慢地敛起笑容,决定摆出最不会出状况的扑克脸,以免被他晴时多云偶阵雨的话,弄得搞不清楚要出太阳还是要下雨。
“你是个私生子?谁家的?”
童致旸摇头。“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就不叫私生子了吧!”
他的回答让她觉得自己像白痴,整理已经有点“秀逗”的思绪後,她再问:是个私生子,为什麽还能过得这麽快乐?”
童致旸一脸不解地问:“法律有规定私生子不能过得快乐吗?”
秦湘萍此刻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白痴,也许是悲情的私生子故事听太多了,碰到这麽个天真又乐天派的家伙,才会感觉他像个怪胎。
“说说你快乐的理由吧!”
“理由啊!”童致旸偏头想了一下,“我有一个爱我的妈妈,很多关心我的朋友,所以我应该要快乐的过日子,才不会辜负他们的爱。”
秦湘萍点点头,原来他有一颗懂爱的心,难怪笑容如此开朗、纯真。
“为什麽你会认为自己不可能是你们董事长的私生子?”
“为什麽?”童致旸笑容里带点儿可掬的憨态。“他姓何,我姓童啊!”
秦湘萍第N次被他打败,世上会有几个私生子和生父同姓的!
“你是随母姓吧!对不对?”
童致旸点头。
“私生子大都不跟生父同姓,那怎麽会不可能?”
他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似的,足足想了叁分钟才答。
“不可能吧!妈妈的老家在南部呀!”
好单纯、天真的想法,人又不是植物,随时都有移动迁居的可能呀。至此,她已完完全全对他有一番重新的认识。
这时,童致旸突然开始收起东西。
“怎麽了?要回去了吗?”她也帮忙收拾饮料空罐。
“在这边待太晚会被抽恋爱税,上次我有一个同事就被敲了一竹。”童致旸帮她把小布偶全放在一起,大布偶留给她抱。“这些布偶统统送你。”
“谢谢!”秦湘萍抱着柔软的大布偶,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送她这种不值钱却可爱的东西。
第二章
旭东企业大楼。
一栋顶级的建,十馀层的大楼内共有数百名的员工,每到下班时间总会造成附近交通暂时壅塞的现象。
位於大楼最顶楼的董事长室,何骏宏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在街道上奔驰、大小如火柴盒般的汽车,再看看灰蒙蒙的天空,竟与他此刻的心境如此地相似。转身看着窗边植着黄椰子的盆栽,在母株旁边依偎着叁、四棵的子株,宛如一幅亲子图,不禁使他悲从中来地深叹一口气。
五年前的一场空难带走了妻子和两个女儿,如今一个偌大的企业竟後继无人!
包遗憾的是他亦无兄弟,所以也没有子侄可继承。想到一手创建的事业,在他死後不知会如何,每每想到这点就令他再也无心扩大事业。
走至办公桌,按下电话的对讲键。“宗樊进来。”
“是,董事长。”一个严谨的声音由话机传出。
一会儿,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的周宗樊开门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
“董事长。”何骏宏对着这个最忠诚,做事最谨慎的机要书指示着。
“我们去各部门巡视一下。”
“是。”周宗樊走过去从资料柜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卷宗,两人旋即离开董事长室到各部门视查。
九楼是业务部的所在,也是大楼里最热闹、最有生气的地方。穿着深蓝色剑领、双排扣西装制服的男职员,以及穿着粉桃色短裙套装的女职员,来往穿梭於走廊上和办公室之间。
这时,走在走廊上的一个年轻男职员与他迎面而过。何骏宏突然停住脚步,刚才那个职员好奇怪的一张脸,好像天天都看得见,很熟悉的一张脸。
此时,跟在他身後的周宗樊突然冒出一句:“原来是他。”
何骏宏半侧过身问:“你认识他?”周宗樊向来严肃的表情露出一丝笑意。
“听说业务部有个职员长得跟您很像,应该就是指他。”何骏宏恍然想起,那个年轻人几乎是他年轻时的翻版,难怪他会觉得奇怪,原来是自己看自己的感觉。
突然,他背後有个女孩高喊着:“童致旸回来!课长说你拿错清单了!”
何骏宏见年轻人转身往回走,经过他面前时,两人面对面地照了一眼,一种异样的感受突地从心底升起,目送着他走进办公室,久久无法收回视线。年轻人有着好美的眼神,毫无污染的纯洁,就像深埋在心底深处,一个曾是他所挚爱女孩的那双明眸……“董事长!”何骏宏听到周宗樊的叫唤才回神,说:“我们继续走。”此时,年轻人和一个女孩子走出办公室,瞧他一脸灿烂的笑容,他忍不住心想:如果有个儿子的话,那该多好!
“好累哦!腰好、手也!”秦湘琪边轻捶右上臂,边对身旁的老公抱怨:“今天有两个王八蛋竟然为了争风吃醋在店里打架,撞翻了叁大柜的小饰品,害我们叁个人捡得手忙脚乱,清点的时候还少了叁个仿古兽麒麟造型的银坠子,我一气之下把那两个混蛋送警局,也把那个爱招蜂引蝶的淑美开除了。”因为她觉得婚後在家当少奶奶太无聊了,所以由老公出资开了家小精品店。
手握方向盘的洪建裕,边开车边听着娇妻的抱怨之语,等她说完立刻接口:“觉得累就收了店回家当少奶奶,要多少零用钱我都给你。”
“才不要!”秦湘琪斜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我若在家当少奶奶,你就会说我是个在家吃闲饭的黄脸婆,并以此为藉口,光明正大地搞起外遇来了。”
“你不要乱想!我不是向你保证过这辈子只爱你一人。”
“鬼才相信你的话!”秦湘琪双手轻捶着大腿,语带不屑:“每个男人在追女友、娶老婆时都说过相同的话,目的还不是要女人对他死心塌地的,结果老婆帮他生了孩子、脸也变黄了,他就光明正大地说家里的黄脸婆不懂他的心,而到外面去找懂他的心的女人。哼!天知道外头的狐狸精是真懂他的心,还是懂他口袋里的钞票!”
洪建裕无话可反驳,他的本意是心疼她经营小精品店的辛苦,哪知这个聪慧的老婆,每每都把他的好心当驴肝肺,总将他的话意无限延伸,还多加注解,实在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只好顺着她的意。
秦湘琪见老公闭嘴,颇觉无聊地望着窗外的街景。今晚这条街有夜市,因此人潮汹涌。忽然,在街角有个非常熟悉的背影吸引了她的视线。
“停车、停车!”正专心开车的洪建裕被她突来的大叫吓了一跳,连忙踩下煞车。
秦湘琪在他未完全煞住车即打开车门,疯了似的冲向对面的街角。
洪建裕看到她不顾路上来住人车的勇往直冲,吓得心跳加速、血液逆流,她老是那副“螃蟹脾气横行霸道”的作风。在後头汽车喇叭的催促下,他慢慢地将车子滑向路旁停靠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