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童致旸凑上唇,在她耳边轻语呢喃般的轻吐出一句:“我爱你!”
这叁个字虽然只是轻轻说出,却宛如暮鼓晨钟般的直撼她心田,虽然相识以来他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但他却早已无时无刻都以行动来诉说对她的爱意;此刻她也好想对他说出这句话,可是六年来不曾再对任何男人说出这句话,现在无论如何也难以出口,努力了片刻才逼出生硬的语调:“我也爱你。”
“我要爱你一辈子。”
“我也是。”
秦湘萍说完这句话後紧拥着他。真正的两情相悦,感觉是如此的美好,这才是她想要的爱情。抛开其它的不谈,其实在日常生活方面,她才是受照顾的人;想想有个无需时时猜心、偶尔会撒娇的小丈夫,有什麽不好呢?
第十章
这日,当秦湘萍下班回家时,竟看见童致旸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电视漆黑的萤幕发呆,连她开门进来都没发觉。
秦湘萍站在门边叫了一声:“致。”等了一会儿,看他还在发呆,遂走到他身边轻唤一声:“致。”他仍在发呆。
秦湘萍深吸一口气,扯开喉咙在他耳边大叫:“致!回魂了。”
“哇!”童致旸惊叫出声,从沙发上跳起来,看到她一脸茫然地问:“你怎麽回来了?”再转头看向壁钟,“啊!已经这麽晚了,对不起!我马上去做饭。”话落,他起身匆匆地走进厨房。
秦湘萍望着他消失在门後的背影,寻思他到底怎麽了,为什麽会无缘无故坐在客厅发呆,甚至还忘了煮饭?想了一会儿,回书房放好公事包,转进卧室拿起换洗衣物想去洗澡,却在无意间瞥见他枕头下露出一点点红色物件,爬上床拿开枕头,赫然是个小小的红绒盒,拿起它打开一看,里面是只小小的钻戒。
她先是一愣,接着一股甜蜜涌上心头。这两天因为童致旸才刚出院,所以就让他在家好好休养几天,却不知他何时去买了这个东西,该不会是因为它而烦恼吧!
当晚就寝前,秦湘萍看见他拿着杂志坐在床上发呆,想起吃晚餐时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就暗暗觉得好笑,看他这会把杂志拿反发呆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笑。
换了睡衣上床坐到他身边,抽起杂志倒正过来。“书拿反了还能看,真服了你!”
这时,童致旸才回过神来,连忙辩解着:“因为那个图片反过来比较漂亮。”
秦湘萍瞄了图片一眼,右眉扬了扬不置一词,转眸看着他额上因救她擦伤所留下的淡淡疤痕问:“你今天有没有擦药?”
童致旸听她这麽问才想起忘了这件事,看着她一会儿才迟疑地回答:“我……我忘了。”
秦湘萍摇摇头,顺手拿过置於床柜上那瓶去疤膏,轻手替他涂药。
这时,童致旸突然问:“如果我留下这个疤,看起来会不会比较有男子气概?”
秦湘萍闻言差点忍俊不禁,移动眼眸让视线投向他身後的墙壁,力敛笑意故作正经表情。“你已经不怎麽英俊了,还要留下疤痕来使你变丑吗?”
童致旸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眼神,嘴角往下扯了。片刻,头微微地往下垂,再问:“那假如我脸颊上多一道疤痕呢?是”秦湘萍不等他说完,立刻截口:“你想变成科学怪人吗?”
“我……”童致旸一颗头垂了下去。
秦湘萍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的小男人实在太好欺负了。
童致旸听见她的笑声,垂着头抬眼看她,眼中有着一抹难掩的哀怨。
秦湘萍伸臂揽着他颈项,以额头顶着他额头,笑意盈盈地问:“我怎麽舍得让你这张可爱的脸庞留下任何疤痕呢?傻瓜!男子气概不是靠疤痕来表现的,我觉得你已经很有男子气概了。”
童致旸听了虽然感到高兴,却依然不敢抬头看近在尺的这张芙蓉玉面,小声地问:“真的吗?”
秦湘萍微侧脸庞,轻启红唇覆上他的双唇,以行动代替回答。好一会儿,四片胶合的唇分开了。
童致旸微锁着双眉,看了她好一会儿,偷偷地从背後的枕下摸出那个红绒盒,然後迅速地打开它,送到她面前垂着头嗫嚅着说:“这个给你,虽然小了点,可是……可是……等我明年有钱再买个大一点的给你。”
秦湘萍感动得眼眶湿润了起来,慢慢地把手伸到他面前,说:“帮我戴上。”
童致旸闻言倏地抬起头来,待看到她肯定的眼神,拿起钻戒颤着手帮她戴上。
秦湘萍看着手指上这颗钻戒,钻石虽小,里面却有一颗无比的真心,这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得到的。
童致旸收起小绒盒,小心地问:“喜欢吗?”
“嗯!我很喜欢。”秦湘萍看着这个样式实的戒指,感觉和他一样实在。“大小刚刚好。”
“不会太小吗?”童致旸伸出左手,看着秦湘萍向他求婚时所给的戒指,那上头的钻石大小如小指甲盖般大。“你给我的这颗钻石大了它好几倍呢!”
秦湘萍看了他一眼。她的意思是指尺码大小罢好,才不是计较那上头的钻石有多小呢,就算镶颗不值钱的玻璃也会令她高兴不已的;不过,既然他误解了,乾脆让他误会到底好了。“你的手指较粗大,当然要配大一点的钻石;我的手指较细,当然要配小一 点的钻石啊!”
童致旸看着她那细嫩的手指头,想想似乎也挺有道理的,当下就绽开一抹释怀的开朗笑容。“我一直担心你会不喜欢它。”
“傻瓜!”秦湘萍双手捧着他脸颊。“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我也是!”童致旸笑得阖不拢嘴地猛点头。
这天,秦湘萍於上班时间接到何骏宏的电话,说今天晚上要来看儿子,顺便给他个惊喜,於是她就拨电话回家要童致旸晚上多煮两道菜。下班後,她回到家才发现他煮了满满一桌的菜,好像要大宴客的样子。
“为什麽煮这麽多?”
童致旸将一锅汤端上桌。“因为湘琪打电话来,说要来这里吃晚餐,要我多做几道拿手好菜等她。”接着又探头往外看。“你不是要带客人回来吗?”
“他呀!可能晚点才会到。”其实秦湘萍也不确定何骏宏是否会来一起晚餐,只是预作准备总比临阵手忙脚乱还好;况且那个可比母蝗虫的老妹要来,食物绝不会浪费的。
此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童致旸和秦湘萍互视一眼,似乎谁也没有意思去开门。
“去开门呀!”秦湘萍见他不想动就催促。
童致旸犹豫了片刻才迈步往外走,不知为什麽,从下午起就觉得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一样,秦湘萍也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去。
当童致旸开门的时候,却被站在门外的人吓了一大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生父何骏宏。为什麽他会突然来这里?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壮着胆子问候:“董事长。”
岂料,何骏宏一脸正经八百的表情。“我不是董事长,我是你那个名叫『童子鸡』,有前科的爸爸;『童子蛋』儿子,你好像过得还不错嘛!”
秦湘萍闻言立刻掩口转身快步走开,原来何骏宏所谓的惊喜指的是这个!这麽爆笑的父子相认台词,还是首次听到呢!
童致旸霎时脸色苍白、表情呆滞,好一会儿才掩面垂下头去。怎麽会这样?所有的证据都被湮灭了,他应该不会知道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