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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页

 

  褚司容走进褚临安被软禁的房间。

  褚临安一见到儿子,随即眼神冒火,“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该死的,他太虚弱了,竟然撑不起卧床的身子。

  褚司容走到床榻前站定,看着脸色惨白的父亲,冷声道:“我们算是有默契,我正是来告诉爹,在这段爹卧病在床的期间,我到底做了什么。”

  于是他气定神闲的在椅子上坐下,娓娓道来他这段日子在朝堂的所作作为。

  这不听还好,一听,褚临安简直气到要吐血了,原来朝堂也像府里一样风云变色,他原先拥有的势力早已瓦解,难怪无人闻问,难怪连阮太妃也进不到这里来看他。

  褚司容很享受父亲脸上的愤怒之火,但还不够!他继续说着,“爹不觉得皇上本就不是当帝王的料,这点他倒是很像先皇,只要女人、权势,就能罔顾百姓的幸福。”

  褚临容恨恨的瞪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爹留给我一枚很好的棋子,他真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教他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什么都学不会,想来要他听话不用费多少心思,那我就不介意遵循爹教我的,好好当皇上背后的执棋者。”说完,他难得的笑开了。

  “你这……这……该……死的家伙!”因为愤怒,褚临安咬牙大骂,但又因太激动而喘息不已,说不出完整的话。

  “为……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褚司容的改变,竟然暗中预谋,找到机会就扳倒自己,然后学自己把皇上当成了傀儡,“为什么要这么做?”

  “恨我吗?很好,我对爹也是有恨,若爹只是佞臣,我还不那么恨,我最恨是你拆散了我跟棋华,是你把棋华送到皇上身边,害她受尽苦楚。”停顿一下,黑眸顿时涌起翻腾恨意。

  “多亏你下的禁口令,也多亏我自己忍得下,皇上一直没发现我对棋华有情,所以对我完全没有戒心。”

  “难道……你是因为……”

  “对,我比谁都恨皇上,我从荷芯口中知道棋华当年在东宫是怎么被欺负、被凌虐的,当时我就下定决心,所有欺负她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而我如今,做到了。”他嘴角扬高,但心是苦的,因为他做得再好……她也看不到了。

  “你……你疯了!你该、该死……你……”

  褚司容盐眉,干脆的点了褚临安身上的穴道。

  褚临安马上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瞠视。

  “安静多了。”褚司容满意的笑了,“我想爹该知道府里的人也换了一批,你不会有翻身的机会,想来这些年爹教我的真的很多,像是永远得往别人最在乎或者最害怕的痛处狠狠踩住,这样就能控制一个人,所以我能走到今天还真是靠爹帮忙。”

  褚临安瞪大的眼睛里写满愤怒与懊悔。

  “你知道吗,身为你的儿子有个好处,你有多么残忍,其他人就会想像我有多残忍,有时候我光是笑着不说话,就能让大家吓坏了,可真有趣。”

  褚临安咬牙切齿的怒视,奈何依旧发不出愤怒咆哮。

  褚司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笑道:“你养的那些心腹真没用,你一出事就一个个都涎着脸投靠我,想想我的手下比你找的那些人有用多了。”

  一句句的剌激言语,让褚临安气到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褚司容在深深看他一眼后,好整以暇的为自己倒了杯茶,缓缓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冷冷道:“哦,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因为爹重病不起,皇上已下旨要爹好好在家养病,刚好左丞相告老还乡,皇上便下旨让我成为东铨皇朝唯一的宰相。”

  褚临安恨恨的瞪着他,一双眼都要瞪凸了……可恶!可恶!

  “儿子可是做到了当年爹做不到的事呢,爹可为儿子感到骄傲?儿子感谢你严厉的指导,还有自小到大对我的苛求,才能造就现在的我,儿子永远记得爹所说的,对权力要一步步谋画才能爬到最高,正所谞长江后浪推前浪,褚临安时代已经结束了。”微微一笑,褚司容毫不留恋的起身掉头离去。

  褚临安颤抖着手直指着他,并在心中怒吼

  。该死的……孽子,给我回来……

  没想到令他意外的,褚司容突然停下脚步,再度转回身来。

  褚司容开口,“忘了告诉爹,你不会有任何访客了,我对外说你的病会传染。”可恶!孽子!褚临安在心中拚命狂吼。

  接下来的日子,的确再也无人探访褚临安,因为他对别人也已经没有价值了。

  褚司容仍旧忙碌,一早持续练武功、上了朝堂运筹帷幄、下了朝见心腹安排要事,一个人要担起太多责任,一夜没睡也是常有的事。

  这一日,褚司容甫从外头回府,刚路过府中的大花圜,就见到亭子里巩氏、牧氏、贺姨娘、阮芝瑶,还有褚司廷等人或坐或站的在等他。

  他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府里全是他安排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人跟他报备,而这些所谓的家人正在讨论,要怎么派一个人跟他谈谈孝道,尤其他不该软禁他爹。

  在见到阮芝摇步出亭子走向他时,他伫立不动,只是以冷厉的黑眸看着她。

  阮芝瑶抿着唇,斟酌着该怎么开口,虽然是她自愿先跟他谈的,毕竟她是他的妻子,但想是这样想,她仍有些害怕,“你对爹如此不敬重,愧为人子,连姨娘、二弟也被你软禁了半个月,实在不该,祖母跟婆母都觉得你应该……”

  “应该怎么样?如果你总是这么多话,那我实在不适合你,要不我让你去跟爹作伴可好?他现在可缺人说话了。”他笑了,但那抹笑带着残佞,眼神阴鹫。

  阮芝瑶不禁打了个哆嗦,抬命摇头。

  “很好,那就闭嘴。”冷冷丢下这句话,他大步的往绮罗苑走。

  这些人都无法体会他对父亲的怨恨有多深,更不知晓那些曾因父亲枉死的忠臣百姓有多冤,如果……如果是棋华就会理解他吧……

  牧氏望着他挺拔但孤傲的身影,忽地一笑。其实对丈夫被软禁这件事,她压根无感,反正那男人待她也很冷漠,人在不在身边都无所谓,倒是能看到褚司容的反击,她觉得这个家终于不那么无趣了。

  巩氏无言,虽然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孙子,但想起她可怜的棋华,她便觉得自己也不想插手管了。

  “司容怎么变得这么可怕……”贺姨娘喃喃自语,接着回头看向褚司廷,“你妹要是再回来小住,得跟她说眼睛睁亮点,这个家换人作主了。”

  褚司廷也有些害怕的直点头。

  这四年,褚司廷在褚临安的安排下结了一门亲,不过妻子颇凶焊;褚芳瑢也嫁人了,但仗着父亲是褚临安,老是跟夫家耍性子吵架,每每一吵完就回娘家小住,当起任性的大小姐,但看来她以后没有这种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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