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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两个女人眼里,那就是难说分明的风浪,他明显地偏向周盈瑞,为她竖立起王妃这位眼睛揉不进沙子的敌人。

  “去换身衣服,本王可不想被指鼻头骂骗子。”陆定渊似乎也不愿她和王妃相处过久,语气稍嫌不耐。

  “王爷……”周盈瑞迟疑地看了姐姐一眼,像在请示她能否与王爷一同出府,姿态摆得相当卑微。

  事实上她在心里叫苦,十分怨怼王爷的“陷害”,她不信他看不出王妃的脸都黑了一半,强忍着怒气的微笑。

  “不换也成,在本王眼里,小瑞儿荆钗布裙也好看得紧,是个天然去雕饰的妙人儿。”越看越顺眼,小脸娇俏。

  周盈瑞已经不敢随便开口了,全身绷得像直挺的木头,感受万箭穿心的惊惧感。

  第3章(2)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宁王这句话一出分明是打二姐的脸,她因大病初愈未着胭脂,而二姐是为了彰显过人美貌而上浓妆,眉眼染黛,丹唇点朱,一层细粉抹在脸上。

  此刻因为牙根咬得死紧、娇躯气得微颤的缘故,细白铅粉竟然开始细细地往下掉,细画淡描的粉妆微微龟裂,让她原本的丽色硬生生地减了几分。

  “王爷,妾身也想陪王爷出府瞧瞧,老闷在府里都快闷出病了。”她才是王妃,唯一能走在王爷身侧的女人。

  陆定渊未直接拒绝,黑瞳幽深如潭的直视笑容温婉的周盈云。

  “取面铜镜来,王妃艳色惊人。”

  铜镜?

  王爷一声令下,周盈云身后一干奴婢、婆子手忙脚乱的乱成一团,有人回屋取镜,有人呆站着挡路,一群撞在一块。

  此时,慌乱中伸出一只蜜色小手,长相清秀的月季一样不多话的递出巴掌大小的手镜,又无声的退开。

  “王妃以为以此时的妆容能出府见人?”吓人还差不多!

  “妾身的妆容有什么问题……啊!这是……妾身先行告退,请王爷稍候一会。”她怎么可以让王爷见到这副鬼样,捂着面,周盈云神情羞愤地在丫鬟们的遮掩下奔回屋子。

  周盈云用香胰净面,去掉粉妆重新上妆,炭笔描眉,胭脂抹腮,以最上等的天宫巧口脂点唇,梳了个同心髻,发上是银纹穿蝶兰花珠钗,累珠镶蜜蜡插钿,双喜如意点翠长簪,妆点得有如画上走下来的人儿,华美高资。

  她还特意换上正红色绣牡丹描金宫装,两手戴满白玉手镯、金绞丝翡翠镯、蜜香琥珀珠串,贵气中多了奢华。

  “王妃,稍待。”

  “月季,你敢拦本王妃?”好大的胆子!

  担心王子发现事实会回来迁怒,月季不得已先说了实话。

  “王妃认为王爷还会在原地等吗?不妨遣人先去探问。”

  “你……月桂,去看看王爷还在不在。”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她,她是他的王妃。

  月桂应答一声,小脚飞快地往外奔去,她去得快、回得更快,宁王果真早已出府,根本没等过她一时片刻。

  “那个贱人……”她发怒地扫落妆台上的珠钗首饰。

  想当然耳,你当你是谁呀!从洁面到上妆,又簪发又换衣的,谁有耐心等你两个时辰,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吧!再说王爷本来就无意带你出府,非要自找难堪,瞎子都看得出他中意的是周侧妃,人家娴静贞雅才是他的良缘。

  跪在地上收拾王妃盛怒之下砸碎的杯碗、花瓶,月季暗想着,不屑地一撇嘴。

  “王爷,你为什么要害我?”

  疑惑堵在胸口快成暗伤了,一张小脸皱得像包子的周盈瑞再也忍不住了,她实在没法心里有事还硬憋着,那只在身子里头钻来钻去的小虫子几乎要破体而出,化为巨大魍魉,把她活生生地吞了。

  能够重生,她是相当珍惜的,除了想完成以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挽回及弥补已做过的错事,最重要的是她得保命、得活着才能做一切她要做的事情。

  可是对王妃倾心的王爷却一反常态,不知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吃错了药,居然像欠了她似的,卯起来对她好,毫无原由地疼她、宠她、护她,让她犹如身在云端般不踏实。

  她不是不惜福,对于王爷的宠爱她还是小有欣喜,只是来得有些古怪,让她在欢喜中又有一些些不安。

  若照她已知的过去,此时伴在王爷身边的人该是美貌无双的二姐,他俩俪影成双受人注目,无人不称羡,王爷更买下“倾城绝恋”送给二姐,亲手为她戴上。

  倾城绝恋是用深海挖出的紫晶宝石镶穿成串的颈链,一共有一百零八颗,上头刻上一百零八朵不同的花,又以细针雕出一个个风姿不同的仙女跃舞花上,在夜里会发出紫色光芒。

  而她如弃犬一般的守在府里,默默地收拾王爷的衣衫、用过的器皿,将香料用在被褥、衣裳、帐帷上,让他一回屋就能感受到无比舒畅的暖香,一夜无梦到东方大白。

  “朗朗晴空下,怎么见六月飞雪,是谁被冤了,好大的冤气。”这天气好得令人烦闷,才入四月便热得不寻常。

  “王爷,你不要说妾身冤枉了你,你自个儿做的事你不会不清楚,六月飞雪是为妾身下的。”她才是好大的冤情,请来青天大老爷也洗刷不了,只因害人的是她家的王爷。

  “什么妾身、妾身的,听得令人心烦,本王允许你用‘我’自称。”她才有的福气。

  “王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明明知晓妾……我在说什么,我会被你害死……啊!疼。”冷不防被敲了一下栗爆,不是很痛但丢脸的周盈瑞玉白面皮一皱,小声呼疼。

  “别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本王不爱听,还有,出了王府别再喊本王王爷,就像寻常老百姓一般。”寻常夫妻做了什么,他倒是想试一试,府里的规矩大,把她压得不敢展露真性情。

  天子脚下谁不晓得你是宁王,还用得着藏吗?她小有腹诽的嘀咕。“是的,四爷。”

  “四爷……”他把这两字在嘴里滚了一圈,觉得这称呼挺有意思。

  “就叫四爷,本王……不对,本王也要改口,那就爷儿吧!爷今儿个带你上街开开眼界,看中什么尽管开口。”

  “王爷……”他还没回答她的话。

  “嗯?你喊爷什么?”他声一沉,顿生皇族霸气。

  “四爷。”她头一低,规规矩矩地喊人。

  “记住了,别叫喊错了,不然爷可要罚你了。”陆定渊旁若无人地拉起柔白小手,像是把玩的捏捏莹嫩掌肉。

  “罚什么?”她面皮薄,不禁双颊泛霞,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头顶传来一声不快的低哼,她只好继续满面绯红,头低得快贴地不敢抬头见人,只敢用眼角很忙的瞧瞧左右的铺子。

  宁王出府虽未带大队府兵护于两侧,可是前前后后有将近三十几名暗卫隐身在四周保护。

  明面上的随从丫鬟只有小青和清风、明月三人,清风、明月一个方形脸上面色严谨,不苟言笑;一个嘻嘻哈哈,很是爱笑,眼睛总眯成弦月,脸型偏圆但不胖。

  不过他们的功夫都不低,以一挡十是小意思,若是放在军队中磨练个几年,正二品骠骑将军手到擒来,砍头比砍瓜还流畅。

  “罚你夜里替爷搓背,从脚到头洗一遍,再伺候爷歇息……脸红个什么劲,都已经是爷的女人了,你浑身上下有哪一处爷没碰过。”一想到她滑腻的凝脂玉肌,以及透着幽馥的暖香,陆定渊的身体为之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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