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向之谦这样说,楚格非试着从向柏成的角度去思考,“如果我是向柏成,越是肮脏的事,就越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人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即便日后东窗事发,也要能撇得干干净净才行,最好是能让警方以自杀或事故结案。”
“这需要一点时间布署,相对的也替我们争取到一点时间,所以……”
没等向之谦说完话,楚格非已经打电话给高雄的神秘友人。
“继续帮忙找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个涂奂真是我家丫头,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怎么说也要帮忙给我找回来。”
对方显然给了令楚格非满意的答覆,片刻,只见他弯了弯唇,“谢啦,我欠你一次。”
挂上电话,余安朵马上感激地说:“小舅,谢谢你,我也欠你很大很大的一次。”
“先别急着谢,等人找回来了,多的是给你说谢谢的机会。”
“小舅,不如把这事情闹大吧,涂奂真的父母还不知情,我们应该请她爸妈立刻报警,也许能间接给柏成制造点压力,迫使他改变心意,毕竟人命关天,事情若真闹大了对他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公司的事情你也要加紧看着办了,狗急会跳墙。”
楚格非提醒。“我知道。”
“先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会马上通知你们,什么事情该处理的都抓紧去办,这次若没能一举压制住向柏成,以后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事情。你爸那边,你要想想看怎么处理。记得,先别走漏风声,免得打草骛蛇。”
告别了楚格非,向之谦带着余安朵回家。
不希望她一个人在家里担惊受怕,他将她带回他目前居住的豪宅寓所,这儿她也来过几次,不算陌生,有人陪着也比较心安。
余安朵不知道楚格非究竟动用了怎样庞大的关系、人脉,在几个人彻底消失了整整两天两夜后,终于有好消息传回台北。
三名地主都是被绑到山区的一处工寮,据说救出他们的人并非员警,而是一支类似于私人佣兵的神秘组织,约莫十来个人左右,各个荷枪实弹火力强大,看到年事已高的地主们因为过度饥饿、身体不适,这十来个人二话不说,神勇无比的徒手接力,直接将三个平均年龄六十岁的老人家扛下山,送医治疗,并且赶在媒体、警方和受害者家属注意到他们之前彻底消失,并未留下太多线索。
只是,眼见地主们都已经平安归来,唯独涂奂真依旧迟迟没有消息。
病房里,警方给三位受害者制作笔录,好厘清案发当时究竟发生什么事。
“都怪我们三个没用,我心脏不好,那天突然被绑,药都没带在身上,老陈长期洗肾,身体也不好,老李的脚开过刀,根本走不快,涂小姐担心我们一直被关在那里会死掉,所以才决定拚一拚。”老章说。
“是啊,那丫头人太好了,她说要帮我们把歹徙引开,让我们三个老的赶紧逃,如果逃不动,就在工寮等她,她拚了小命也会找人回来救我们。”老陈说。
“涂小姐真的是这样跟我们说的,所以我还以为那群人是涂小姐派来救我们的,这么说来……”老李闭嘴了,表情很不妙。
“工寮很偏僻,山路也不好走,涂小姐当时又是摸黑离开,我怕她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涂小姐要帮忙引开歹徒的时候,我好像……我好像……有听到枪声,她、她、她……会不会……”
“阿弥陀佛,佛祖千万不要让工作认真人又善良的涂小姐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我们三个实在是没脸面对涂小姐的爸爸妈妈。”
“一定要让她平安回来,只要她平安回来,我一定把土地卖给她!”
事后,警方依着地主们给的线索,调动大批人力,在工寮附近展开地毯式搜山,却依然一无所获。
第11章(2)
“奂真到底跑去哪里了?那些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余安朵担心到吃不下、睡不着,不过两三天时间,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第四天,她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向之谦突然打开房门快步走了进来。
“安朵,找到了,找到涂奂真了!”
“真的吗?”余安朵一股脑儿的坐起身,猛烈来袭的晕眩差点害她再度倒下,她紧紧抓着向之谦的手追问现况,“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受了一点伤,现在人在医院,你先吃点东西,等有了体力我再带你去医院看她,她爸妈已经先赶过去了。”
“她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
“算不上轻,但也不严重,大致上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余安朵喜极而泣。
“对了,是谁救了她?是哪个好心人救了她?我一定要好好感激这个好心人!”
“这个人你也认识,是阿衍。”
“你是说……皇甫衍?!”
向之谦笑着点点头。“怎么会,他不是人在美国吗?”
“只能说,缘分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向之谦望着余安朵,说了这么意味深远的一句话。
一大早,向柏成犹在房间里呼呼大睡,警方已经赶到向家,将他逮捕。
“放开我,你们在做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向柏成大声咆哮。
张月丽也慌得手足无措,“柏成,柏成!警察先生,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我儿子?”
“向柏成涉嫌掏空顶信集团,并教唆绑架、伤害四名受害者,警方依法逮捕。”
“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没有……放开我!”
向之谦和余安朵赶到的时候,家里已经乱成一团,向父心里有底,沉默不语,张月丽大声哭喊,一旁的佣人们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之谦,你快来,你帮帮柏成,柏成要被抓了,你帮帮他!”张月丽哀求。
“阿姨,能帮的我一定帮,但是柏成该面对的惩罚还是得面对。”
张月丽脑中一片空白,“不可能……柏成好端端的掏空顶信集团做什么?那是你爸爸的产业啊!而且警方说他绑架,他绑架了谁?他不可能做这么恐怖的事情!他一定是被陷害的!”
“向柏成教唆绑架三名高雄的地主和一名整合公司的女员工,为了让高雄开发案能顺利推行,还意图杀害他们。”余安朵代为说明。
她能够理解向柏成母亲的怀疑,因为没有哪个父母愿意相信自己的宝贝小孩是坏蛋,但不管如何,向柏成就是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阿姨,证据确凿,没有人陷害柏成,三名地主跟整合公司的涂小姐都已经正式向警方报案,准备提起告诉,至于掏空公司资产,公司内部也都已经调查清楚。”
张月丽茫然无语。
“向之谦,是你对不对?是不是你在后面弄我的?你就见不得我比你好吗?”向柏成怒目咆哮。
“柏成,你冷静点。”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我从小被你压着打,好不容易在公司做出一点成绩,你就急着回来分一杯羹,我掏空了什么?那些本来就是我应该拿的,我不拿,以后老头会分给我吗?他有在乎过我这个儿子吗?你有当我是弟弟吗?我只是拿我该拿的……”
“够了!你这个混蛋,什么叫做你该拿的?我没给的,谁都不许拿!你以为顶信集团是你说要拿就可以拿的吗?你有那个资格、有那个能耐拿吗?”向父痛心疾首,怒斥冥顽不灵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