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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战野从天牢里走出来的日子,距离冷清秋来见他那天只过了区区五天。

  好不容易重新站在阳光下,他却是满脸的阴霾,尤其是发现来接他的人里并没有他朝思暮想、担忧挂念的那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她果然还是没听他的话去做了什么傻事了吧引

  “她人呢?”他语气焦躁的扯过赶车的老烈,急促的问着。

  老烈,也就是被柳红那一群小姑娘们称作“烈大叔”的汉子,一听见将军这么问,便忙不迭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将军,冷姑娘正病着呢!已经病了好几天了,全都是因为那天进宫受了的折磨,全身都是伤啊!就是额头也撞破了一个口子,那天看起来只是有些红肿,可听柳红那几个小姑娘说这两天那红肿变成了一大片的乌紫,让她们吓得不轻……”

  一听到这里,牧战野哪里还能在这里逗留,一把扯过缰绳,直接跨上马,策马就往将军府而去,留下老烈傻愣愣的待在原地。

  一路上,他完全已经无法顾虑在街上不能骑马奔驰这规矩,只是想着要以最快的速度,恨不得一眨眼就赶回府里,看看那个傻女人到底把自己弄成了什么德行。

  也幸亏这时候路上已经收了市,行人已经少了许多,而将军府所在之处本来就是达官贵人居多,少有人走动,所以在这样的横冲直撞下他竟然也平安回到了将军府。

  他在门口就直接跃下了马,脚底运起轻功就往里头飞奔而去。

  将军府里的许多人只看见了一个人影,还没来得及喊人,那道身影就已经消失。

  冷清秋自从那天回来后就因为身上的伤和过度的疲惫而彻底的倒了下去,但因为背上有伤又不能好好躺着,只能侧卧在床上,小脸因为病痛显得苍白,双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额头上则是触目惊心的一片青紫。

  当牧战野冲进她房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他慢慢的走近她的床边,单膝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想伸出手去碰她却又害怕会碰疼了她。

  他就这样痴痴的望着她,保持着沉默,直到听见一阵脚步声的接近,他才用沙哑的声音问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红方才去换了水进来,才刚踏进门就看见将军跪在床前,背对着自己,虽然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但是那压抑的声音却有更让人害怕的感觉。

  她抖着手将手上的脸盆给放到一边,深吸了几口气后慢慢的将那天的事情一一说出。

  “那天早上,冷先生像刚回京那几天一样带着人出门了,我们也不疑有他,毕竟将军您派的人都牢牢的跟在她身边,谁知道她……竟然走到了皇宫午门,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就拿起鼓棒敲响了午门鼓……”说到这里,小姑娘也忍不住哽咽了。

  一想起那天的情形,她都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了。

  因为午门外有严密的官兵守着,当午门鼓一被敲响,跟在冷清秋身边的人就算想去拉她也都来不及了,而且只有敲响鼓的那个人才会被拉进宫,其他人则是一概不许进入。

  老烈他们传话回将军府,她们几个姑娘赶过去的时候,冷清秋已经被人带进宫里许久了,而他们没有办法进宫也只能在外头等待,心中的那种担忧、害怕是任何言词都不能说明的。

  一听到“午门鼓”的时候,牧战野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动了下,双手紧握着拳,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

  他几乎觉得自己似乎要在那一瞬间俘止了呼吸。

  欲诉天下一大冤,皇宫门前午门鼓,若欲敲响午门鼓,先挨五十杖责先。

  这是民间流传许久的打油诗,说的就是若有天大的冤屈,可到皇宫外的午门鼓击鼓申冤,但是前提是能挨得住五十杖。

  这五十杖自然是为了避免有人胡乱喊冤所设,或是心怀不轨之徒藉此混入皇宫之中。

  牧战野身在军中,自然明白这五十杖的威力,就是军中的汉子,挨了五十杖也常常无法从床上起来,或者只剩下一口气的也不是没有,若那五十杖落在她柔弱的身躯上……他连想都不敢想。

  “然后呢?”他僵硬平板的声音继续追问了下去。

  “后来,我们等了很久,最后冷先生一个人走了出来,头也撞破了,身上还带着伤,我们急着要带她去看大夫的时候她就晕在我身上,我们连忙将她送到医馆去,大夫说是疲惫过度又郁结于心,身上还受伤过重,才会……才会好几天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第9章(2)

  柳红说到最后已经小小的啜泣出声,这些天来她守在冷清秋的床边,不只担心冷清秋的身体,又担心着在天牢里的牧战野,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要被压力给压垮了一样。

  沉默了半晌,他挥了挥手让柳红先下去休息,自己则是站了起来,将柳红留下的水盆还有帕子拿到了床边。

  他掀开了她身上的薄被,又轻轻地揭开她身上的单衣,见到她背上一条条纵横的红色伤痕,眼眸闪过一丝痛楚之色,连忙转过了头,沾湿了帕子温柔的慢慢擦拭着她的身体。

  一边擦拭,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说着,“傻女人,爷回来了,因为你那蠢到极点的法子回来了,怎么不起来看看爷啊?看看爷就是在天牢关那么久还是一派风流的样子?”

  重新清洗了帕子再拧干,他又将她的长发撩至一侧,眼神无比温柔的凝望着她,“不醒吗?怎么不醒啊?这次不甩爷巴掌了吗?爷这次可是占了你大便宜啊!”

  他说着,丢开了帕子,手指轻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然后滑到了她的颈项上。

  “你知道吗?你那天走之后,爷只想着,要是真让爷出去了,必定要好好罚罚你这个不知好罗的女人。只是想了又想,打你怕你痛了,骂你又怕你脾气一倔又不理爷了,怎么罚都不对,最后只好想着,只要你别做傻事,别说打骂了,爷就是让你踩在地上爷都认了。可是你说,爷都退让了这么多了,你怎么还是去做傻事呢?”

  即使没有人回应,他遗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如果有人这时候走进来一看,就可以看到向来洒脱不羁的牧大将军眼眶已然泛红,一脸温柔的对着床上的女人傻愣愣的不停说话的样子。

  “爷有没有说过,爷这辈子十岁就开始打仗,那时候拿着大刀,那刀都只比爷矮一个头而已,但爷还是能够拿着那把刀,在战场上杀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他轻笑出声,笑声却难听得很,彷佛哭泣,“爷杀的人多了,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死了也就那样子,对吧?但是,但是爷今天却怕了。”

  “你知道吗?爷也会怕!”他握住她纤手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点红色指痕。

  “爷怕你就这么醒不来,爷真的怕了……”他垂下头在她耳边轻喃着,“所以你得快点醒来,不好起来的话爷就把你的书都烧了,全都烧了……”

  如果冷清秋是醒着的,那么她就会见到这男人几乎埋头在她脸侧哽咽说话的景象,就会感觉到那点温热落到了她的颊边,滑入了她的发问。

  如果她能看见,她就会明白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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