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杏,明知他绝不谈办公室恋情,还开他玩笑。杨英哲没说什么,只是笑笑,随后推开他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杨江丽娜坐在真皮沙发上,她似乎不太高兴看到他。
杨江丽娜,银行业钜子江谦的大女儿,在嫁给杨旭初后,冠夫姓。丈夫八年前心脏病突发死后,接掌杨氏集团,五十五岁依然美丽,面孔上没有一丝皱纹,稍微靠保养帮了点忙,黑发在颈后绾戍一个髻,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以她的身分地位,大可以过著豪门太太的优渥生活,每天不是打打小牌,就是和一些姊妹淘喝下午茶,谈谈股票,歌颂自己的丈夫。
但杨江丽娜不这么做,二十多年来,她就像雷根旁边的南茜,下仅扮演著杨旭初成功背后的女人,做好相夫教子的本分,而且还是杨旭初工作上的一员大将,该认识的人她都认识,不管主流派,还是非主流派,她关系都保持得很好。
所以说,杨江丽娜是典型的女强人,但并不是女强人就没有烦恼,而她烦恼的根源,就出在她唯一的儿子身上。
杨英哲,大家都说他遗传到他的混血儿祖父,五官明显,从高中开始,女孩子便追著他跑,可惜他虽有潘安的外表、驴的性器(小时候他生出来时,尺寸就傲视群婴,现在可能更宏伟)、邓通的财富,但不会小心伺候女人,更没闲工夫陪女人,以致他三十二岁的生命中,没有女人点缀。
与其说她是为儿子的婚事担心,倒不如说是为杨家传香火,她唯恐上天堂后,无法对已故老公交代——
“那天你怎么没送小彤回家,真是一点风度也没有。”杨江丽娜满是责备的口吻。何小彤可是门当户对的对象,人长得也漂亮。
小报告打得可真快。杨英哲也坐在沙发上,“我跟陈律师约好,哪来的时间送她回去。”绅士风度,讨好女人的小白脸才会用到的字眼。
“至少你也该帮她叫计程车吧。”
“手一伸,计程车就停下来了,她又不是没手。”他就是最受不了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什么都要男人服务,好像自己有多娇嫩。
“你不喜欢她?”这似乎是个很愚蠢的问题。
“对,像麻雀一样烦,吱吱喳喳的,谁要听她去加拿大游学的事。”
“可是她满喜欢你的——”
“不要再叫我去陪她看电影或吃饭了,我没有那个美国时间!”他显得不耐。
“你这样不合作,我什么时候才能升格做奶奶啊?”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我生一堆小孩烦死你。”
“你自己一个人能生出个鸟!”杨江丽娜不客气的说。
又来了!这对母子每次见面不为结婚生子的事吵一顿,好像就没别的事可做了。美杏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杨妈妈的心,她了解,但她能说什么?只能说杨总的姻缘还没到。
回想前董事长去世时,杨总不过刚当完兵,一下子那么大的担子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身上,司想而知他的压力有多大,他战战兢兢地接下家族企业,彻夜不懈地工作,不敢掉以轻心,以致耽误了婚期,现在,他把公司带上一条光纤高速大道,而且还把上亿的家族企业带进世界前一百名企业。
杨总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他也非常照顾员工,还想到为她这个老处女秘书找对象,可是他却忘了自己也老大不小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杨总放下工作投入爱情?
第2章(1)
“欢迎来到我的小天地。”书媛打开大门,站在玄关说。
书妤探头一看,“哇!我简直不敢相信——”擦得光亮的胡桃木地板铺上了图案鲜艳的地毯,墙壁是粉白色的漆,晚霞从窗外斜射进来,屋内的一切摆设都显得柔软而女性化。
看看别人,不禁想想自己。和这里相比,她台中那间简直可称之为“监理所”了。
难道一个吃母奶,一个喝牛奶长大,会差那么多吗?
书妤仔细看过每件家具后说:“姊,你怎么住得起这么好的公寓,该不会有甜心老爸吧?”啧啧,全是高档货。
“我要是情妇,吃的、穿的、住的会比现在好上百倍。”书媛走进来,并拖进一个旅行箱。书妤行李带的不多,可能是认为住不久吧。
“你现在就比我好上百倍了——”她坐在铺著浅蓝布的沙发上说。
“那是因为我不像你,工作老是有一餐没一餐的,我的工作很稳定,薪水——差强人意啦。”书媛走进厨房泡乌龙茶。她喝茶都快喝到怕了,可是自己家种的,不帮忙销怎么办。
“那么大的公司应该很多人追你吧?”书妤跟著进去。
“追求者是很多,可是普通的,我看不上眼;像样的,又都结婚了,想往外发展,又遇不到像你在飞机上遇到的那种极品……”书媛若有所思的说,“书妤,照我们的命运来说,那个男人应该是让我遇到,可是却给你遇上,这可是有史以来,你第一次比我幸运……”她直觉妹妹的命运正在转变。
“这算哪门子的幸运?又没认识他,只不过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帅哥而已。”她不以为然地说。姊把小事看得太严重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换算在现代,你跟他同坐在飞机上,就是你们至少有十年的姻缘,还发生了一些事,我想,如果有缘再相见,百年的姻缘就浮现了。”
“哈哈,姊你在说什么呀,照你的逻辑推理,同坐在公车、火车上的男女,也有十年的姻缘罗?”书妤笑得泪水掉出来,“你还真会牵拖。”
“别笑,我是跟你说正经的。”书媛睨了她一眼,端著两杯茶走出厨房。
“哈哈,太好笑了,如果给你做月老,世界上就没有旷男怨女了。”
“再笑下去,我们的皱纹数目会不一样。”书媛走到茶几旁,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那我不笑了。”书妤端起其中一杯茶,轻啜了一口。
“下次再遇到那人,你要好好把握,听到没?”
“是,遵命,女暴君!”只是敷衍一句,她才不会倒追男生呢。
“别口是心非!”
没办法,她们可是有心电感应的。“罗嗦。”书妤扮了一个鬼脸。
“嫌我罗嗦,爱念,那还不是因为我担心你……”
“我明天该穿什么?”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进卧房。再不跑开,姊的话语会如珠串般蹦出口,让她招架不住。
好大一幅油画!一进卧室,就看到了。书妤惊讶的望著。画中女子斜倚地坐在窗台上,左手抚弄著发丝,右手拉著布幔掩在胸口,一双修长的腿顽皮地垂晃著。
她会惊讶,不是因为这幅画的尺寸太大,而是画里的女人全裸!虽然只露两点,一条斜披的布幔挡住了重要部位,但若隐若现的曲线予人更多的遐思。
书媛闷不吭声的走进卧房,从她背后重重一拍,“美吧?”
目瞪口呆的书妤,被书媛这么一拍,吓得心脏差点从喉头蹦出来,“你要谋财害命呀——”她拍著胸,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随即她想这事不重要。“姊,你怎么脱光光给人家画,画你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不会吧!”她感到睑上热热的。打死她,也不会做人体模特儿,想到一丝不挂地站在男人面前,她的脸就红了起来。好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