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庄淑蕙一副慈祥的长辈姿态。“你又来看你江伯伯了,真有心。”
江雪眯了眯眼,看这两人的模样,装得还真像最近才认识。她不觉冷哼一声。
杜东元打从一进病房,便一直悄悄注意着她,这声冷哼自然也听到了。他转向她,一脸无辜。
“雪儿,上次谢谢你。”
“谢她什么?”江成君好奇地问。
“上周末雪儿小姐请我吃晚饭,我们聊得很开心。”杜东元一本正经地回应。
“你和雪儿吃饭?”江成君讶异。
“是啊,能跟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小姐约会,是我的荣幸。”杜东元笑呵呵,墨眸熠熠,有意无意地看了傅明泽一眼。
傅明泽当然明白他有意挑衅,微微一笑,转向江成君,淡定地解释。“小雪是为了谢谢杜先生曾经帮过江叔,才请他吃饭表达感谢,后来是我去接小雪的。”
“喔,是那一天啊。”江成君蓦地了悟,就是女儿彻夜未归的那一天。他暗自窃笑,总算听出这两个年轻人是在暗中较劲,看来他江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很抢手啊!
江雪知道老爸在偷笑什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找个借口便拉着傅明泽出去,说是要一起去买东西。
两人坐上江雪新买的车,傅明泽默不作声,一脸淡漠。
江雪瞥他一眼,嘟了嘟嘴。“你别生气了,我不喜欢他。”
“可你和他约会。”他语气清冷。
“只是一起吃顿饭而已。”
“你们还喝酒了。”他继续指控。
“就喝两杯而已。”
“你都喝醉了还打翻杯子。”
那才不是喝醉了,是因为他让她心神不宁好吗?江雪懊恼又委屈。“你到底想怎样嘛!又不是我叫那家伙来探病的。”
傅明泽转头看她,见她樱唇嘟嘟的,更显丰泽,忍不住伸手轻轻一掐。“逗你的,傻瓜!”
“什么?”她怔住。
他好笑。“我哪会为这种事生气?”
“可你刚刚明明板着脸……”
“我没生气。”他温声澄清,可不一会儿,又幽幽说道:“可你也要记住,一个大男人吃起醋来也会像小鬼头一样幼稚的。”
所以到底有没有生气啊?
江雪被他闹得忐忑不安,不禁来气,伸手作势掐他脖子。“你这个坏蛋!”
“呵呵……”他只是笑,任由她掐着泄愤。
终究舍不得真的掐下去,江雪松开手,改抓起他的手臂咬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看你还敢不敢再欺负我!”
傅明泽看看手臂上的牙印,目光黯了黯,也抓起江雪一条藕臂。
“喂!你干么?”江雪以为他也想咬自己,急得想躲。
他却是用唇深深地、缠绵不休地吮吻着。
她顿觉被他吮吻的那块肌肤发烫着,一股酥麻感觉透进体内,直抵最柔软的心口。
“好了,别闹了。”她羞赧地推开他,粉颊微晕。
“以后不准跟别的男人约会了。”就连威胁的口吻也是温润的。
“知道了啦!”她眼波汪汪地横他一眼,顿了顿,忽地端正神情。“其实那天我会约杜东元出来是因为怀疑他。”
“怀疑?”傅明泽愕然挑眉。
江雪将那天在医院偷听到杜东元和庄淑宪的对话告诉他。
理清来龙去脉,傅明泽深思地收拢眉宇。
“所以你怀疑是蕙姨要他接近你?”
“嗯。”她点头。“我怀疑那年雅岚的生日趴,他会在马场出现,还那么巧合地救了我,是事先就计划好的。”
“可蕙姨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晓得,所以我才想向他套话,问问他跟阿姨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明泽沉吟片刻。“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
“你记得你被人绑架关进冷冻库那次吗?”
她没想到他会提起那件事,愣了两秒才点头。“记得啊。”
“那个绑架你的犯人后来因为自首被判了缓刑,江叔咽不下这口气,本来是想暗中派人去教训他的……”
“什么?爸该不会对他动私刑了吧?那也是犯罪啊!”
“所以我阻止他了,要让一个人走投无路,不一定得用暴力手段,有很多更好的办法。”傅明泽神情凛肃,星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江雪蓦地有些心惊。他做了什么?
“只要让那些打算雇用他的雇主知道,他曾经对自己前任老板的女儿做了什么事,你认为还有人敢用他吗?”他似笑非笑。
她傻傻地望着他,眨眨眼,又眨眨眼,终于吐出一声叹息。
“傅明泽,我发现……你的翩翩君子之风原来只是表面啊!”原来这人是个隐性腹黑,狠起来也很可怕的。“幸好我没怎么得罪过你。”
他闻言,威严地瞪她一眼,她吐吐舌头,,双素手连忙扬起,在秀发两侧抓起双马尾。
他被她这表示投降的俏皮举动逗笑了,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用力搓揉几下。
“你放开我……快不能呼吸了……”她嘤嘤求饶。
他这才放开她,却还是在她颊侧重重亲了一口。
她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强烈爱怜,心房软软地融化成一团甜蜜。
傅明泽轻咳两声,将话题拉回正轨。“那人连续碰壁几次之后,吓到了,就透过以前同事找上我,要我帮他求情,请江叔放过他。”
“你答应了?”
“我没答应,可是他用一个秘密跟我交换。”
“什么秘密?”江雪追问。
傅明泽神情更严肃了。“他说他之所以会鬼迷心窍去绑架你,其实是有人在他耳边怂恿,趁他在酒吧喝得糊里糊涂的时候,鼓吹他给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一个教训,他才会藉着酒意把你关进冷冻库,后来酒醒了自己也吓一跳,才又偷偷把你从冷冻库里带出来丢在餐厅外面。”
“是谁怂恿他的?那时候他怎么不在法庭上说?”
“因为他想不起来是谁说的,法官也只会当他是在找借口为自己脱罪,后来是因为他又去同,间酒吧喝酒,偶然遇见那天也在酒吧的一个老客户,那客户说当时看他喝醉了,没去跟他打招呼,却认出扶他走出酒吧的男人是谁。”
“是谁?”呼之欲出的秘密令江雪心跳加速,语气不觉紧绷起来。
傅明泽直视她,面容沉凝。
“是蕙姨在公司用过的一个助理,后来跳槽到别的地方去高就了。”
江雪惊骇地倒抽口气。“你的意思是我被绑架……是阿姨让人怂恿的?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大概是你那时在公司查帐,碍到她了。”傅明泽感觉到江雪心乱如麻,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我想蕙姨并不是真的想害你,只是希望藉此吓吓你,让你不敢再去公司打工。”
江雪怔忡着,她忽然忆起前世自己临死前的那场车祸,她曾经疑心才刚刚送厂保养过的车子怎么会煞车失灵,是不是有人动过手脚?也曾想过会不会就是继母下的手?可后来仔细思索,又觉得不对,当时她和明泽还有婚姻关系,就算弄死她,庄淑蕙也得不到什么好处,除非害死她后又害明泽……
但像那种意外,一次也就罢了,两次岂不启人疑窦?庄淑蕙也不可能未卜先知,能算出明泽会为了救她而死。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太铤而走险了,当时庄淑蕙已掌握了公司大半权力,实在没必要再对付她。
可难道,是她错估了那女人的恶意吗?
想着,江雪思绪更乱了,胸口评评跳着,惊疑不定。“那我爸爸……知道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