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可她却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但,她要保持沉默,当什么事也不知道,还是该帮一下二哥的忙呢?龙湖骨碌碌的眼睛转动着,努力地思索这个问题。
龙井依旧伫立在原地,不发一语。
他会怎样做?他一早就想好了,只不过,让母亲跟小妹知道他会怎么做,不会是个正确的决定。
一来,她们未必会同意;二来,他从不会小觑小妹招惹麻烦的能力。
大哥,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他不言不语,直到她们两人结伴回去,他才缓缓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思索着该如何将她带到他为她准备好的地方。
耀目的光线落在眼皮上,教人想继续睡也不行。
韩碧萝缓缓睁开有点干涩的双眼,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开始打量她身处的地方。
这房间,有着温暖的浅黄色壁纸,上头还有着小巧精致的图案花纹;其中的家俱大多都是原木制成的,既朴素又稳重的感觉;而她此刻躺着的大床,是仿古的四角大床,上头还垂着梦幻般的纱帐。
大床与家俱,放在一起本来应该是完全不搭;可是这会儿放在一起,居然有着一种莫名的协调感。
而且,莫名的熟悉。
这些摆设,曾经出现在韩家,她原来的房间里;房中所有的摆设,不管是壁纸,或是四角大床上挂着的纱帐,都是妈妈生前一手替她布置的。
因为想念妈妈,所以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改变过她房里摆设的位置或家俱。
但,也是在那间房间里,她被陈煌设计了,被龙井当成人尽可夫的淫荡女人之后,她立刻搬出了韩家大宅,不允许自己再想到当时发生的事。
她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再见到这些摆设,至少,在爸爸干下那件事之后,她不认为自己会活着回韩家大宅。
可是,所有的摆设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它们被从韩家搬来这间,她所处的房间里。
数了数日子,这房间,她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星期了。
当医生判断她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伤口不会有发炎的症状,以及产生并发症的可能性后,龙井便二话不说地将她带到这房间里,对于她的反抗或挣扎,完全不放在眼底里。
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但她的挣扎,依旧撕裂了刚开始痊愈的伤口;她以为,他会放弃带她离开医院时,他却罔顾鲜血汨汨直流的伤口,强行抱着她离开医院。
在这间房间里,他撕开了她的衣服,亲自替她的伤口止血、换药,而且,不只是那一次。
随后的日子里,一到换药的时间,他必定会准时出现在这间房间,对她的拒绝置若罔闻,执意地掀开她的衣服,替她处理伤口。
期间,她不让他掀衣服的挣扎,却换来一句活生生的威胁,“若你再不停止,我会让你彻底地一丝不挂。”
若不是他脸上那抹认真,她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那表情,教她无法欺骗自己。
因为不想赤裸裸地躺在他面前,她只好咬紧牙关,任他掀高她的上衣,露出底下的绷带,以及那道丑陋狰狞的伤口。
虽然医生的缝合技术很好,但那道伤口犹如一只可怕的千足虫,盘踞在她白皙的腹上;那巨大的落差,甚至让她也不敢直视,可是他却能神色自若地触碰、上药。
至于他为什么要亲手替她上药,她根本连想都不想去想;不,或许是因为她的胆小,教她连想都不敢想。
让她的伤早一点好,就能任他为所欲为,是这样的吗?
她不是瞎子,瞧不清他眼底有着纯男性的欲望;她一向知道,她的身体很吸引人,不少男人想将她压在身下一逞兽欲,陈煌便是其中一个例子。
但龙井呢?身边应是美女如云的他,也会觊觎一具对他而言,是异常“肮脏淫荡”的身体吗?还是说,男人不管对方是谁,也能产生性欲?
撑起身子,韩碧萝缓缓地下床,走至窗边;窗外,是一整片绿油油的树林,没有其他的建筑物。
温暖悦目的颜色,让人紧绷的神经为之放松,她很快便爱上这片无尽油绿的景色。
不过,她还记得自己头一回见到这片景色时,她吃了一惊,无法想像自己居然被他带到了深山处,而他决意让她与外界断绝联络的原因,又是什么?
可是再仔细想想,外界又有谁想与她联络?她根本就没有朋友,也没有想要等她回去的家人,不是吗?
从小到大,除了与他订婚时曾有过的快乐时光,以及妈妈离开她之前的日子以外,她总是独自一个人,没有以礼相待、一起欢声笑语的好朋友;没有慈爱和蔼、教她人生道理的长辈;更没有愿意爱她、与她同偕白首的爱人。
想想,她的人生还真是孤单得可悲。
蓦地,门锁被人打开,厚实的门板被人从外推进,高大的男人,伫立在门前,高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门框。
她刻意不回头,她很清楚,能走进这房间里的人,只有一个。
“为什么下床?”清冷没有感情的问句,在瞧见她衣衫单薄地站在窗边时响起。
第3章(2)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她的毫无反应,龙井看在眼里;自他强行将她带来这里,不,应该是自她甫睁开眼、瞧见他那一刻开始,她对他的言行,便毫不在乎。
如果不是他拿炎帮的那众兄弟来威胁她,她可能早就带着伤离开了。
他知道,当年自己伤了她的心,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对他大哭大闹,或是狠狠地送他几拳。
除了初见这间房间的摆设时,她脸上出现过一抹惊讶与难过,以及头一回他亲手替她换药、要解开她上衣时,稍有挣扎外,其余时间的她,就像一尊没有情感、没有生命力的洋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布。
他生气,也难受,却无可奈何。
搁下手上的医疗用品,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他走上前,连问也没问,直接横抱起她,将她抱回床上。
一如预料,她没有反抗,由着他抱起,放在床上后,解开她的上衣,露出缠绕在她身上的绷带。
解开她身上的绷带,任由让他心疼的伤口落入眼底,他不发一语地拿过药,为她换上,再缠上绷带。
可是这一回,他并没有与过去几天一样,在替她包扎好伤口后,替她重新扣上衣服,只是任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她在心底微微吃惊,带着点慌乱的眸子抬起,不期然地撞入他深邃无波的墨眸当中。
她想挪开目光,可是他的手在此时却扣住了她的脸,教她无法别过小脸,只能带着忐忑的心情与他对望。
他会再吻她吗?像上次在医院那样,扣住她的脸后,就恶狠狠地吻住她吗?
龙井扣住她的脸,只是出自一股冲动,因为,她方才那怯生生的表情,宛如八年前一样,让他情不自禁地扣住了她。
可是,与八年前相违的是,那时候的她,会一脸绯红、害羞地瞅住他,一脸又期待、又羞怯;现在的她,只有着慌乱以及惊讶。
这让他的心底涌上一股恼怒。
他想吻她、不顾她身上的伤而要了她,而且他有的是方法,能让彼此感到欢愉,却又不会让她的伤口迸裂,但他下不了手。
眼前的女子,是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龙门二少的身分,以及他这条命的女子,他日日夜夜地期盼着,终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与他同偕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