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房里?这不大好吧,能不能请他到大厅来?”
“他被令妹害成了酒鬼,现在还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
“老夫人,我如果化解了府中所有的灾难,能否让我带雨儿走?”
老夫人想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你先把事情办完,我再带你去见雨儿。”
老夫人假好心地让晴儿的贴身ㄚ鬟留在大厅喝茶吃点心,然后带领着晴儿一步步走向楚瑾的房间,如同一步步将晴儿推进虎口。
以楚瑾目前头脑不清的情况,他一定会把晴儿误认成雨儿,酒后乱性,事后老夫人再出面主持公道,命令楚瑾娶晴儿以示负责。
能够把福星一辈子留在欧阳府,再肮脏的作法,老夫人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来到楚瑾房间,福晴儿毫无防备地走向躺在床上的人,她完全没注意到老夫人已经悄悄地把房门反锁,她轻轻碰了楚瑾一下,没想到他居然醒了,张开眼睛,一看到熟悉的脸蛋,立刻将福晴儿拉到床上……“你想干什么?”福晴儿毫不客气地就赏他一耳光。
“雨儿,你为什么要打我?”欧阳楚瑾感到奇怪地皱起浓眉。
福晴儿气呼呼地说:“二公子,放开我,我是雨儿的姊姊,睛儿。”
欧阳楚瑾凝望着眼前他深爱的女人,她的容貌和身体都没变,但她的行为跟雨儿完全不同。雨儿温柔得像小猫,她却凶得像吃人的母老虎,他的眼神渐渐从混沌变清澄,双手随即放开。
“抱歉,我认错人了,你的确不是雨儿,你没她漂亮。”
福晴儿瞪大了眼睛,虽然这个家伙一见到她就把她抱到床上,但她知道他不是色狼,只是他一开始误认她是雨儿,才会做出失礼的行为。
不过换个角度想,他跟雨儿应该是情人关系,看在雨儿的分上,她原谅地说:“谢谢你的称赞,你真会讲话,我妹妹若听到一定会很高兴。”
“可惜她再也听不到我说的话了!”欧阳楚瑾声音哽咽。
第7章(2)
福晴儿听到晴天霹雳般面色苍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妹妹人呢?”
“她失踪了,不过她的绣花鞋却在江边找到。”欧阳楚瑾再也忍不住地流泪。
“为什么?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自杀?”福晴儿显得十分镇定。
“我……我不知道。”欧阳楚瑾避重就轻地低下头,他不能出卖自己母亲。
看他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启疑,福睛儿冲动地捉住欧阳楚瑾的衣襟,紧握着拳头,不讲理地拄他肚子撞了几拳;他没有闪躲,让她尽情的发泄,听她歇斯底里的吼叫。
“你说谎,是你逼死雨儿,所以你才会藉酒浇愁,还我妹妹的命来!”
福晴儿打累了,她放开他,当她的怒意从拳头上消失、她的理智回复的同时,欧阳楚瑾却以恳求的语气说:“我的剑就放在桌上,求求你杀了我,结束我的痛苦。”
“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疯了我可还没疯。”福晴儿别过脸,冷哼一声。
“若是我能自杀,我一定会毫不考虑地跳进江里陪雨儿。”
“你很爱雨儿?”福晴儿想要听到他亲口证实。
“是的。”欧阳楚瑾重重地点头。
“你不怕扫把星的破坏力?”福雨儿坐到椅上,冷静地和他聊天。
“晴儿姑娘,我也觉得很奇怪,扫把星的破坏力为何没发生在我身上?”
欧阳楚瑾坐在床边,回忆地说起那一段惊险旅程的点点滴滴……福晴儿仔细地聆听,在他的脸上,她看到幸福的影子。听完之后,她也露出微笑,聪慧地说:“我想是爱化解了雨儿与生俱来、令人害怕的扫把运。”
“她如果像你一样相信我,她就不会去自杀。”
“我现在全懂了,是老夫人逼死雨儿的,她要我来你房间是想让我羊入虎口。”
“你别怪我娘,她以为我醉了会对你非礼,其实你不用担心,你跟雨儿虽然容貌相似,但你们完全不同,我绝不会如我娘所愿,以你代替雨儿。在我心中,雨儿是无可取代的。”欧阳楚瑾一面替母亲说好话,一面表明自己不变的心迹。
“雨儿在家里时没得到父母的疼爱,这赵旅程有你的照顾,她算是死而无憾。”
“我做得不够,如果我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会带她远走高飞。”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发现她绣花鞋的江边,我要祭拜她。”
“我立刻带你去,拜完之后,我送你出成都城。”
“谢谢你,不过我想多留几天……”
“不,你不能留下来,我娘会不择手段地逼你嫁给我。”
福晴儿毫不畏惧的一笑。“她不敢,除非她敢跟黄金贵族为敌。”
“你跟黄金贵族有什么关系?”欧阳楚瑾不大了解地问。
福睛儿幽幽地叹口气,她可以想像得到福家现在一定乱成一团,如果爹娘够聪明的话,应该和她一样赶快逃亡,因为黄金贵族没得到她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爹把我许配给蒙古人,我正为此事打算浪迹天涯。”
“就你和一个ㄚ鬟,两名弱女子在江湖上行走,这样太危险了。”
“我是福星,就算阎罗王见了我也要让我三分。”
福晴儿站在江边伫足良久,说实话,她不相信雨儿死了,她们从小气息相连,从家里到成都的这趟路,她感觉到雨儿大部分的时间都过得很快乐;当时她不明了原因,现在她懂了,雨儿得到爱情的滋润,所以雨儿快乐,她也受到快乐的感染。
此刻她仿佛听到悲伤的声音呼唤她,那声音不是来自地底,也不是来自水里,而是在不远的某处,她更加确定雨儿还活在成都,她非要找到妹妹不可!
***
又过了两天,福雨儿总是站在窗口呆立。
刘大姊不但在三餐的时间送饭菜来,有时还会隔着窗与她闲聊。
在知道楚瑾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时,她的心如刀割,她真想冲进欧阳府看他,可是她不能。为此她坐立难安,吃不下也睡不着,一到夜晚,她就躲在被子里哭泣,发呆和哭泣成了她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模式。但今天却不一样,她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一个衣衫槛褛的老头子走到门前。“姑娘,可以给我一杯茶喝吗?”
“老爷爷,我很想,但我不能给你茶喝。”福雨儿一口回绝。
老头子恳求道:“我快渴死了,姑娘,求你行行好。”
“老爷爷,你到隔壁去,他们会帮助你的。”福雨儿有口难言。
老头子虚弱地说:“姑娘,我渴得达一步也走不动,不然你扶我走过去。”
老爷爷,我不能碰你,你快走吧,离我还一点。”福雨儿不得已转身离开窗前。
“有没有人在?”老头子又连续敲了十户人家的门,但都没有人好好对待他,不是用洗脚水泼他,就是放狗出来咬他;他不懂他只是要杯茶喝,那些人对待他这样一个老先生却连狗都不如,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老头子步履蹒跚地走到大街,他现在又饿又渴,沿路一直向人乞讨,可是每个人都当他有麻疯病似的闪开,他已经筋疲力竭,他的眼前模糊不清,就在他快要跌倒前,他突然被一双温柔的纤手扶住,老天,他好像听到观世音菩萨的声音
“对不起,撞到你了,老爷爷,你要不要紧?”福晴儿感到老头子身上除了臭味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是扫把星的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