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辰笑着点点头,“好,如果父皇能够找回你的白姐姐,就将她娶进门,给睿儿当母后。”
小皇帝得了父皇的保证,原本纠结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直到亲眼看到儿子睡着了,赵御辰才踏出鸣和宫,吩咐明昊去联络布置在宫中的眼线,让他们暗中调查,到底是谁泄露了他和白卿卿去普陀寺的行踪,引来那些剌客的围杀。
他要让所有得罪他的人知道,惹上他赵御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第8章(2)
虽然赵御庭承诺,两日之后他会亲自带白卿卿进京城去拜见秦子正,但这个两天却始终遥遥无期,一直被他以她“重伤未愈,不宜立刻出门远行”为由,整整拖了九天。
这九天里,白卿卿不只一次强调她本身就是个大夫,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并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至少,坐几个时辰的马车赶赴京城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但赵御庭却找尽各种理由,说什么也不肯妥协。
白卿卿被他气得无可奈何,偏偏人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否则一旦把对方给惹火了,会落得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敢想像。
她并不笨,隐隐看出赵御庭之所以将她囚禁在这幢大宅子里,似乎在故意试探她的底细和情况。
他以秦子正为突破口,不只一次试着询问她此番来京的目的,包括为何会被人追杀?为何会身负重伤?
幸亏白卿卿反应够快,心眼够多,面对他有意无意的试探,总能找到合适的借口来搪塞。
在鹤云庄养病的这九天里,她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一方面要机警地应付赵御庭的试探,一方面又要拚命掩饰自己平日里的生活习惯。
赵御庭的精明程度并不在赵御辰之下,赵御辰既然能在短时间内从她身上察觉到属于苏若晴的痕迹,赵御庭自然也有可能。
九天之后,白卿卿终于发了狠,不管赵御庭同意与否,她都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本以为赵御庭还要再为难她一阵子,结果当她厉声提议想要回京的时候,他不但没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反而还笑着对她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他们随时可以上路。
白卿卿当然知道赵御庭不可能会这么好心,不过现在不是她追究真相的时候,只要回到京城,见到了秦相爷,一切疑问就会得到解答。
让她憋闷的是,赵御庭居然只准备了一辆马车,这就意味着,这一路她都必须和他同处一个空间。
偏偏这是一辆小马车,里面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多余的空隙。
白卿卿很想说,她宁愿走路回去,也不想和他挨坐在一起。
无奈她腿伤未愈,几百里的路程如果真靠两条腿走回去,没等到京城,她就会被活活累垮。
迫于无奈,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坐进马车,和他腿挨着腿,胳膊挨着胳膊并肩而坐。
路上,赵御庭总能找些奇怪的话题引她开口。
白卿卿却遵循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原则,尽可能将回答的字数减到最低。
“白姑娘,能不能问一下,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事情?”
正以闭目养神为由,拒绝去搭理对方的白卿卿,闻言之后慢慢睁开双眼,用恭敬又疏离的语气道:“九公子何出此言?”
“经过几日相处,我自认对白姑娘算得上是礼遇三分,可白姑娘对我却始终不愿敞开心扉,甚至连话也不愿和我多说几句。思来想去,我只能总结出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曾经在很不小心的情况下,得罪了白姑娘。”
“九公子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谢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甩脸子给九公子看呢?至于您口口声声说我不想对您敞开心扉,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那是因为我只是一个乡野丫头,出身低微,平日里很少接触权贵。所以在面对九公子的时候,怕哪句话不小心说错了会惹您发怒,才在您面前谨小慎微,避免多说多错,惹九公子不快。”
正说话间,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白卿卿没坐好,一头栽进赵御庭的怀里。对方顺势将她抱了个满怀,微微笑道:“本来你先前那番话我是不太相信的,不过现在……”他大大方方将她抱在怀里,“你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心意,害我想不相信都很难了。”
白卿卿差点没被他这个结论给活活气死,忙不迭挣脱他的怀抱,皱眉道:“九公子不要误会,刚刚只是车行不稳,和我的心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是说,我先前的猜测其实并没有错了?”
“先前什么猜测?”
“你讨厌我!”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既然没有,为什么迫不及待地从我怀中逃开?”
白卿卿被他这番无赖样的话气得脸色煞白,忍不住高声道:“九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相信您不会不知道吧?”
赵御庭投给她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所以你是想说,我刚刚既然抱了你,就要对你负责是吗?”
“谢谢九公子的好意,我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你只要别再对我动手动脚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赵御庭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白姑娘,和你相处几日,我发现你不但容貌生得娇俏讨喜,就连这泼辣的性子也非常对我的胃口。如今你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却并没有许配夫家,所以我想……”
白卿卿急忙打断对方的话,“谁说我没许配夫家?”
“噢?”赵御庭微微挑眉,眸中带着几分深究之意,“不知白姑娘的夫家姓啥名谁,家住何处?”
“这是我的私事,九公子不会强人所难,一定要逼迫我说吧?”
“我只是很好奇,白姑娘未来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那便多谢九公子成全了。”
接下来行进的途中,任凭赵御庭如何撩拨,白卿卿都坚持以自己昨晚没睡好为由,紧闭着双眼和嘴巴,拒绝再和他多说一个字,心底则在暗暗思量赵御辰目前的处境究竟是安还是险。
做为大燕国已经退位的皇帝,他虽然行事低调,很少露面于人前,但大燕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太上皇”这个身分,却让世人无法遗忘他的存在。
一旦这位太上皇有什么三长两短,必会掀起一阵狂风巨浪。
可是返往京城的这段路上,她发现百姓们神色如常,并不像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由此不难推出两个结论,其一,赵御辰和她一样目前下落不明;其二,就是他现在已经安然无恙了。
以她对赵睿的了解,他那样敬爱自己的父皇,一旦他得知父皇遇难,京城上下断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平静无波。
这也直接证明,第二个结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有了这层认定,白卿卿紧揪多时的心不由得放松了几分。
与此同时,心底对儿子的思念和惦记也益发的强烈起来,恨不能立刻长出翅膀,飞进宫门,将阔别多时的儿子抱进怀里倾诉内心深处的思念之苦。
再长的行程都有一个尽头,更何况鹤云庄离京城并没有多远,大约一、两个时辰之后,马车终于抵达秦子正的府邸。
丞相府的家丁对凤阳王赵御庭或许不甚熟悉,但对曾经在府中住了些时日的白卿卿却是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