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摇晃,连带影响到小三一阵晕眩。
看到前方正好有坨狗屎,小三赶紧扶正她,免得摔了个狗吃屎。“你还好吧?”
“最近睡不饱。”纪淑芬牛头不对马嘴地解释。
“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小三了然于心。
“他们是什么,关我屁事!”纪淑芬比死鸭子还嘴硬。
“那个女的不是你对手,你大可放心。”小三擅长安抚。
纪淑芬避重就轻地说:“不是‘对脚’,我的大象腿向来所向披靡。”
“他会走进来,完全是因为误会你跟我在谈恋爱。”小三语重心长。
“他是闻到我的臭屁,他最喜欢当跟屁虫。”纪淑芬需要时间思考他的话。
小三如释重负地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促狭。“我怎么不知道你放屁?”
“你那么想闻,现在站到我身后去。”纪淑芬作势从嘴里发出屁声。
“饶了我吧!”两人笑成一团,没注意到背后确实有跟屁虫……
“哈啾!”小洪拧了团卫生纸。
“我有三支雨伞。”纪淑芬拿出友露安。
“谢谢,姊姊越来越善良了。”小洪投以感激的一笑。
“你这是恭维我?还是讽刺我?”摆明是暗指她以前是恶女。
“恭维,恋爱中的女人果然美丽又大方。”小洪语带揶揄的口吻。
纪溆芬不满地嘲讽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咱们老板大人是个大嘴巴!”
“恋爱是好事,让大家分享你的快乐,有何不可?”白云威迅速地反击。
又杠上了!这是她最不想见到,但却无法避免的情况,每天至少发生两,三回。
她知道他会如此尖酸,完全是因为他在吃醋!昨晚辗转反侧,小三的话在她脑中一直挥之不去。
小三说得没错,他简直像条橡皮筋,只要她轻轻一碰,他整个人就弹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妒意。
她当小洪是弟弟、小伍是朋友,他却不以为然,而且老是扭曲她,说句实话,这不就是他在乎她最好的证明?不过她不但不觉得高兴,反倒感到困扰。
她该怎么做,才能改善他对她的态度?
她看得很清楚,在他们两人之间,有一个布满地雷的恐怖地带,不要说踩错一步,就连说错一句话,光是吹出去的口气,都有可能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
她决定委曲求全,向他解释也好、求饶也行,只要他肯接受她,甚至承认他是爱她的……
“他只是好朋友而已。”纪淑芬像个在神前告解的修女,实话实说。
“大庭广众下摸来摸去,这不太像好朋友而已。”白云威指出,
“我跟他向来如此,你未免太大惊小怪了!”纪淑芬强调。
“在餐厅是这样,那在房里呢?”白云威意有所指。
纪淑芬逼不得已地吐实,“他是姊妹,你满意了吧!”
“同性恋也有尾巴!”白云威根本听不进去,无理取闹地挑衅。
“他的尾巴,是来戳你这种男人用的!”纪淑芬发火了,理智全失。
大部分的男异性恋视男同性恋为男人中的败类,尤其是服兵役的时候,只要发现部队中有此特殊癖好者,上至长官下至小兵,不分昼夜地以操死男同性恋为他们的乐趣,所以这句话对正常男人来说,无疑是非常大的羞辱。
老张赶紧拿出自备的耳塞,以图耳根清静;小洪则是火速地冲进厕所,隔了一扇门,至少能降低噪音;唯独小伍做人太憨直,什么准备也没有,置身在枪林弹雨中,只能祷告,战争快点结束,早日重见天下太平。
白云威下颚紧绷,咬著牙齿发出格格的响声。“你有胆就再说一遍!”
“一遍就够清楚了!”纪淑芬虽然表情是桀骛不驯,但心里却懊悔不已。
白云威冷哼一声。“好男不跟女斗。”她不敢说第二逼,显然是认输的表现。
“换个话题,说说你的女朋友。”纪淑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她很好,肉肉的,但腿却很‘细’。”白云威加重最后一个字。
纪淑芬带刺地说:“你喜欢电线杆,看来你上辈子是狗!”
老张看不下去,打圆场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我先唱首歌……”白云威把手一卷,仿佛拿了支麦克风,清了清喉咙,又朝手吹了口气,仿佛在吹掉惹人厌的灰尘,然后引吭高歌。“大象,大象,你的大腿怎么那么粗,妈妈说大腿粗才是漂亮!”
在幼稚园时,她曾被这首歌伤得体完无肤,但现在已经不会了。
这就像出水痘一样,只要冒过一次,终生就不怕感染第二次的机会。
为了应付这首歌,她早有准备,可以说是挤破脑袋,呕心沥血想出来的大作。
要比歌声,纪淑芬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能让所有人甘拜下风。“我也有一首自创的歌曲……”她学著他以手当麦克风,所有动作如出一辙,然后以她特有的鸡猫子叫声唱道:“小狗,小狗,你的尾巴怎么那么短,妈妈说尾巴短真是可怜!”
白云威掏了掏快被震裂的耳膜。“大象腿!好好看门!”
纪淑芬不甘示弱地说:“短尾狗!快快滚出去!”
一间公司,最重要的就是和气生财,这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
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不晓得公司兴亡,人人有责,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
小伍毕竟是个旁观者,他很快就想通,他们两个不是因为讨厌对方,而是因为喜欢对方才斗嘴。
追根究柢,最近的导火线就是他和小洪,她只要对谁好,老板就火冒三丈,把她视为招蜂引蝶的放荡女;这根本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但他很了解老板会这么想的苦衷。
一个有骨气的穷小子,这一生最怕爱上富家女,偏偏老板就是爱上了,为了让自己断念,所以干脆拒她于千里之外。
淑芬也真是的,明明有颗聪明过人的脑袋,却有一张冲动的嘴巴,她太容易被激怒,才会犯下口无遮拦的错误。
他不是没看见每次吵完架,她就一脸后悔莫及的表情;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好好管管自己的嘴,尤其是那可怕的歌喉。
“淑芬,下次麻烦你别再唱歌!”小伍好言相劝。
“你干么不叫他别唱歌?”纪淑芬勃怒。
“他的歌声比你好听。”小伍指出。
纪淑芬把大象腿抬到桌上。“你的头有没有比石头硬?”
“当我没说。”看来她还在气头上,小伍决定明哲保身为要。
“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处处维护他?”纪淑芬越想越呕。
“我是想帮你,你不够温柔,”小伍毫不犹豫,眼中透出一丝同情。
纪淑芬阴沉了脸。“他对我那么恶毒,我干么要对他温柔?”
小伍直截了当地说:“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温柔的女人。”
“谁稀罕他喜欢!”这句话如针刺进她心,印象中曾经有人说过同样的话。
“你稀罕,你别想否认,我看得很清楚。”小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纪淑芬用力地反扭他的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他?”
“心眼。”她的反应摆明就是“见羞转生气”,不打自招。
第5章(1)
“你在这儿干什么?”纪淑芬从便利商店买了瓶牛奶走出来。
“兼差赚外快。”白云威正好在马路中央,划分隔线。
“你不用睡觉啊?”纪淑芬亦步亦趋地尾随他。
“睡两、三个小时就够了。”白云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