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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司令多打量了几下,瞳孔蓦然收紧,倒吸一口气。

  “耶?然然旁边怎么有个女人?还挽着然然呢。”秦政老爷子忽然惊喜过外,杵了杵一旁发愣的尤司令,见他半天没反应,转头看他,“你怎么了?”

  “沈浅?”尤司令一直盯着沈浅看,见她眉目含笑,一如当初他第一次见她一样。

  尤司令第一眼见沈浅,其实是喜欢的,还记得尤然把她带回家的那天情景,那天是个炎热的夏天,知了在树梢叫个不停,聒噪了整个夏季。

  沈浅来他家,上身穿着一条很普通又简单的紧身T恤,下面穿着超短短裤,踩着半新不旧的拖鞋,来到他家。

  沈浅来之前,尤然已经跟尤司令打了招呼,那时他很气,人才多大就交女朋友了,他气得要死,拿出皮带抽他,他也不躲,淡定地挨完鞭子,说:“明天中午一点带她过来,希望爸爸客气点。”

  他气得浑身哆嗦,只是见到沈浅的第一眼,他其实并不讨厌勾引他儿子的女孩,然而万万没想到,她一进来,见到他,就拉着尤然到他面前,语气恶劣地说:“尤司令,是我要跟你儿子谈恋爱,你要是不爽,打我就是了,你不知道尤然皮肤受伤以后很难好吗?”

  “浅浅。”尤然在一旁拉扯着她,沈浅却瞪了他一眼,“上次你摔伤,本来很容易好的伤,结果成什么样了?化脓腐肉,到现在还有伤疤。”

  尤司令眯起眼,看了下尤然,他手臂上有很多伤口,不过大多数已经处理好了。

  “你就是沈浅?”他问了句。

  沈浅性子虽然莽撞,但在家长面前,她还是有些分寸,她点头,很有礼貌地说:“叔叔,您好。”这点礼貌与刚才的莽撞,他只能说是她出于对他儿子的保护。

  对于尤然,他一直心存内疚,他是烈性子,而他现在唯一的儿子性格太温润,就好比火与水一样不容。

  可在沈浅这里,他发现水和火是可以共存的,尤然对沈浅的纵容,沈浅对尤然的撒娇照顾,其实他一直不讨厌沈浅,至少让他知道这个儿子现在很好,只是一场误会,害了他儿子,也害了这父子关系。

  有人说,初恋是最美最纯粹的感情,但对于沈浅而言,她是把她这一生的感情,都用在她与尤然的初恋上,沈浅很早就听说过尤然,在她国中的时候。

  第3章(2)

  沈浅的妈妈常年在外地,一般是雇个褓姆来看管沈浅,不过褓姆能做什么?只管吃住,其他的一概不管,那个时候沈浅十三、四岁,处于叛逆期,爱玩又野。

  直到国一开家长会的那天,沈母依旧不能赶过来参加,沈浅只好自己去了,她故意去得很晚,只想等到将近结束的时候再进去,那个时候老师肯定为了想早点回去,随便放过她了。

  她到了校门口,便见一群人在围观一辆车,沈浅以为会是什么好车,她扒开人群看去,不过是半新不旧,稍微有点品牌的车。

  “爸爸,这就是军区尤司令的交通车吗?”问这话的是与沈浅一样的国一新生。

  “是啊。”

  另一头围观的,年纪大一点男孩子说:“难怪尤然会当上学生会主席,他成绩又不是最好的,原来是卖他爸爸的面子。”

  沈浅听得懵懵懂懂,只知道一个叫尤然的人,能当上学生会主席,是因为有个司令爸爸。

  这是沈浅第一次听说尤然,后来国一这一年里,她听到尤然的次数越来越多,高高瘦瘦,颇受女孩子欢迎的美少年;比如,学校有一位学生获得市里油画比赛特等奖,那人叫尤然;再比如,情人节的那天,她班上的班花给国三的学长写情书被果断的拒绝了,那个学长的名字叫尤然,沈浅想,这个叫尤然的男孩可真是风云人物,但是与她沈浅无关。

  听了一年尤然的事迹,最后一件是他们这个国中进明星高中的几十人中,分数最高的人是尤然,这在学校引起一阵议论,因为平时成绩,尤然没有得过一次第一,甚至没有过前五名。

  这给人一种鼓舞,沈浅其实很想成绩好,偏偏成绩差,不受老师重视,心里难免越来越自卑,更不想念书,但经过尤然的事,她也开始上进,终于在考试那年也上榜了,虽然她的分数是卡在明星高中的分数边缘。

  也就是在考试以后,沈浅的妈妈才从外地回来,她不打算走了,要陪沈浅把高中读完,只是在考试后的那个暑假,她家里来了个哥哥,长得很白净,嘴角总是带着腼腆的笑,妈妈唤他叫尤初,那个哥哥唤沈母为阿姨。

  沈浅不明白这个男孩是哪里来的,有些排斥他常常来她家玩,还有他总是刻意去讨好她,但她脾气倔,即使有时会心软,行为上还是不肯和他好好相处。

  有很多次,沈浅想问妈妈,这个男孩到底是谁?他怎么那么喜欢往他们家跑,而且一待就是很长时间?

  沈母说:“她是我姊姊的儿子。”姊姊的儿子用的着这么亲热吗?沈浅很疑惑。

  有一次那个男孩又来了,沈浅把他堵在门外,非要问个究竟。

  尤初的脸憋个通红,他说:“跟阿姨在一起,我就想到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

  沈浅不高兴,因为她平时也很少跟她妈妈在一起,凭什么难得回来的妈妈,又给别人霸占了?

  虽然沈浅一百个不愿意,妈妈那天偏巧看见她堵着尤初,狠狠骂了她一通,便把尤初带进屋里。事后,妈妈找她来谈话,妈妈说:“你和尤初是同命相怜,你们应该互相照顾。”沈浅不能理解。

  后来,一次街上偶然的相遇,她知道了尤初的来头,他从一部车子上下来,那汽车她认得是尤司令的,她听到尤初对车里说:“爸爸,我走了。”

  原来,尤初的爸爸是尤司令?沈浅便更加不能理解沈母告诉她的话,她和尤初同病相怜在哪里?他有爸爸,而她从来没见过她的爸爸,她把这个疑惑埋在心里,她想自己去挖掘。

  尤初是高三毕业的学生,他将要考航空军校,但他体格不好,在这个暑假,几乎每天背着行囊去体育馆练习,顺道去沈浅家坐坐后再回家。

  沈浅本来就闲,她那个暑假几乎是跟在他后面,想挖掘“同病相怜”之处,终于她发现他的生活里面只有一个爸爸,剩下什么都没有,正如沈浅一样,她的生活中只有妈妈,剩下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同病相怜吗?沈浅不知道,只知道,她发现这点以后,对尤初的态度好了很多,称呼也从“喂”改成了“哥哥”。

  沈浅以为,她以后的高中会很多姿多彩,妈妈在身边陪着,有个以后当飞行员的哥哥来吹吹牛,生活应该很不错。

  但计划往往没有变化快,那天尤初自她家走后不久,沈浅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他留下的皮夹,沈浅正在犹豫要不要送过去,沈母正好走过来看了,便叫沈浅把东西送过去。

  沈浅应了一声,提腿就去追尤初。

  在一个马路边上,她遇见了尤初,还有那个她以后的初恋尤然。

  他们在争吵,但她不知道事端原因是什么,那天天已经入夜,昏昏暗暗也看不见尤初与谁争吵,只听见尤初说:“弟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的存在,你也不会……”

  “够了,你别把自己抬得太高。”尤然推了推他,冷着脸朝着马路的另一头跑去,叫了计程车离开了,沈浅走过去,拉住他,“哥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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