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他还不忘将目光瞟向围观的众人,那自得意满的模样让倪签语忧心不已。
她害怕大哥是不是正准备耍什么诡计,否则他是不会这么大胆的对贺暝下战帖的!
“哦,那么就等着瞧。”贺暝眯起眸,肆笑着。
“对了,我带了样好东西想让你尝尝。”柳子棋突然从他随身的皮箱内拿出一瓶好酒,“听说贺老板可是品酒高手,我想请你试试这酒纯不纯。”接着他便对强尼笑了笑,“这位先生,麻烦你帮我拿两个杯子来。”
强尼愣一下,但贺暝却朝他点点头,他这才到吧台内拿出两个空杯。
“来,贺老板一定要尝一口。”
带着阴冷笑意的柳子棋立刻倒了杯酒,请强尼交给贺暝。
这时候的倪签语一双小手握得好紧。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哥居然会这么做,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难道他已经知道其实贺暝他──不、不要!如果接着要发生什么让贺暝难堪的事,请将所有不好的诅咒都降临在她身上吧!
贺暝手拿着酒杯,沉默半晌,久久没有接续的动作。
“怎么?怕我酒里下毒,还是怕我用了我的尿骗你?哈……”柳子棋眼底泛出红焰,“就算没味觉有什么关系,你还有嗅觉吧?”
贺暝眸子突地一暗,忽地瞟向他,执杯的手开始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一干围观者也不禁发出抽息声,之后面面相觑。
“很意外吧?”柳子棋突地站起,对着他得意大笑,而后转向众人,“告诉你们,其实风靡全球的恶人窟里有个丧失味觉的可怜人。”
他不停止地又道:“知道什么是丧失味觉吗?就是尝不出酸甜苦辣,各种可口滋味的可怜症状呀。想想,我们喝酒、吃牛排、就连尝女人都有股粉骚味,他却是一无所知,哈……好笑、好笑、真好笑。”看出贺暝的脸色瞬转铁青,他不罢休地又对他说:“来呀,我们再赌呀,看你这个没有味觉的男人怎么跟我斗?”
“别说了!”倪签语条然站起,对着柳子棋叫道:“别这样,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赌了,快走吧!”
她这一吼立刻引来围观者的窃窃私语,而倪签语早已不在乎,她只希望她大哥别这么残忍,别再咄咄逼人了。
“哈!”她的叫喊却没遏止柳子棋挑拨、寻衅、揭发的恶行,反而引来他更炽狂的笑容,“我说贺暝,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这些秘密?”
贺暝瞬抬眼,一对眸直盯着他,子夜黑瞳闪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光芒,“柳子棋,你废话说完了吗?可以开始了吧?”
“哎哟,怎么了?不敢让我再继续说下去了?”柳子棋双眉一扬,冷嗤一声又道:“你真不知道是谁出卖你,让你的缺陷尽露外人眼底?”
贺暝将手中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搁,目光如炬地瞪着对方。
他心底正纳闷,这个秘密他不曾告诉任何人,就连恶人窟里的兄弟也都不知道,为何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究竟是谁如此的神通广大?能将他辛苦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症状揭发出来。
“你虽然不说,其实心里很想知道是不是?”柳子棋咧开了嘴,“唉,那就不为难你了。”接着他走出他的座位,直朝观众席走去。
来到倪签语身边,他用力拉起她的手臂,对贺暝道:“就是她,倪签语,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贺暝猛地瞠大眼,直瞅向倪签语,“小猫!”
“不!我没有将这事告诉任何人,我没有……”她哑了嗓,惊慌失措的对着贺暝喊道,可言下之意也明白表示出她知道他这个秘密。
贺暝眯起冷冽的眸子,凝住她那双含泪的星眸,“你……你真让我失望,亏我──”
他闭上眼,再度张开时,瞳心已不见柔情与温度,有的只是满载着恨与无情的厉光她条然站起,可看着贺暝冷锐的眼神时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能说什么?告诉他……她的确是为了她哥哥才来这里的?或是告诉他,她根本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知道这些。
“你不知道我这个小妹是怎么耍你的吧?”柳子棋加油添醋,“还记得她曾让你喝过醋吗?还有一次,她特地为你调配蓝色水晶吗?”
他每问一句就朝贺暝走近一步,当他瞧见贺暝双手控制不住的剧烈发抖,不禁开心地扯开嘴角,得意的笑了。
“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一定不知道吧!”柳子棋利目望着贺暝,“杀高尔的儿子高洋的凶手就是这位贺先生。”
此话一出,又是引来周遭阵阵讨论的声音。
贺暝眸一紧,激射出几许锐芒,“证据?”
“哦!要证据,在我妹妹那儿,就是那片做案时戴着的绿色隐形眼镜吧。”柳子棋肆笑。
“不!”倪签语立刻喊道:“没有,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小语,别傻了!你能帮大哥,我实在很高兴,光护着他这点是没用的,他不会要你了。”他蓄意这么说。
柯江立刻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你到底想怎么样?”
“哼!”柳子棋用力推开他,“我不想怎么样,只是高尔应该不会放过他。”瞪着贺暝,他又笑了笑,“好了,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继续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以此扰乱贺暝的心惰,只要他心慌意乱,他就有赢赌的机会。
“不公平!今天不算!”柯江立刻喊道。
“为什么不可以?”柳子棋猛一拍桌,“别以为赌场是你们自己开的就可以说不比就不比!”
“你们兄妹太过分了!小语,我们大家是这么待你,可你竟然欺瞒我们,还陷害我们老板!”强尼义愤填膺地指着她的鼻尖,“你滚出去!跟你哥哥一块儿滚出我们赌场!”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她看向柳子棋,“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有把它写在──”她的眸光突地一滞,呆愕地望着他,“你到过我住的地方,偷翻我的日记是不是?”
“你别编剧了,你以为这样贺暝会相信你吗?”柳子棋转向贺暝,“你到底赌不赌?我可是请了记者在外面等着,到时候可是会将你的胆小行径宣扬到全球都知道。”
“混帐东西!”柯江举起拳头就要冲向他,却被贺暝半路截住。
“别冲动。”贺暝沉着声说。
“可是那家伙……”
“这是我跟他们兄妹间的恩怨,你别插手。”深吸了气,贺暝又对柳子棋说:“我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干脆我就以这局定胜负,你说呢?”
见他已回复冷静,柳子棋突然脸色发白,开始心惊胆跳,但他仍不肯退缩,“哼,行,光这局我就要毁掉你不败赌神的封号,不过,我想请你们的人帮我泡一杯香浓的咖啡可以吗?”
贺暝目光一紧,“恕不招待。”
说着他便坐进椅内,现场变得一片寂静,大伙正等着这场赌赛的结果。
由于受了刺激,贺暝好几次都力不从心,很想开口让强尼调杯蓝色水晶来平静心情。
虽然他自出生就没味觉,当然也尝不出蓝色水晶的味道,但从十四岁开始他便习惯靠它来镇定自己的心灵,所以他少不了它,但是又不希望引来柳子棋的取笑与奚落,因此他始终没有开口。
“怎么还不出牌,是不是一手烂牌?”柳子棋终于见到贺暝踌躇的表情,本来胆怯的心又大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