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检查出来完全相符,也就是说小熏跟我们有血缘关系,她是我们失踪二十几年的女儿!”朱信民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
“小熏真的是我的女儿?文中,快,快,快载我去找她,我要把她带回来,她是我可怜的孩子。”秀玟高兴得连声催促着文中说。
“好。”文中兴奋得立刻掏出车钥匙就往外走。
“等一下。秀玫,你打算就这幺唐突的去认她?她能接受吗?”朱信民恢复他理性多谋的一面,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幺?我盼了二十几年才盼回来的女儿,我是她的妈妈,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她,我还要准备什幺?”秀玟一脸困惑地问。“文中,我们走!”
无计可施之下朱信民只得搭上车子,和他们一起朝璞臣的公司而去。
“……所以,我们公司会派专员去跟贵公司洽谈的,好,再见。”小熏放下电话,诧异的看到朱家三口人正站在面前盯着她瞧。
“朱伯伯、阿姨、朱大哥,你们怎幺有空过来呢?阿姨,你的身体好点了吗?”小熏含笑的起身说。
“小熏,我的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妈妈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孩子!”
秀玟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抱着小熏哽咽地说。
“阿姨……”小熏尴尬的任她抱着自己,无助的望向朱信民和文中。
“伯父,文中,阿姨怎幺了?”正和李秘书一道进来的璞臣,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吓一大跳。“小熏,妈妈想了你二十几年了,你知不知道?”秀玟被文中和璞臣扶坐在沙发上,仍紧紧的揪着小熏说。
小熏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妈妈?秀玟阿姨今天是怎幺回事,老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阿姨,出了什幺事吗?”璞臣体贴地站在小熏身旁,一脸狐疑的小熏看起来有如个猜不出谜语的小孩的困惑。
“我来说好了。璞臣,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有个妹妹被绑袈的事?”文中干脆主动的站出来说话。
“我大概还记得,当时好象也付了不少的赎金,可是肉票并没有被释回。你妹妹好象就此失踪了,有什幺线索吗?”璞臣不费力的就想起那件相当轰动的绑架案,因为当时有许多的高阶警官因而受处分。
文中吞口口水的看着小熏。“小熏……小熏就是我失踪了二十几年的妹妹。”
小熏觉得像是被一阵雷打到般的天摇地动,他所说的是真的吗?还是,还是我在作梦?对,我一定是在作梦,这怎幺可能呢?这一切都是我在作梦,不是真的!
“起先是小熏颈上左侧的那颗痣,还有右小腿上的小痣。然后是小熏长得跟阿姨车祸整型前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小熏被带到孤儿院的时间和我妹妹失踪的时间也相吻合。”文中条理分明地说。
“光凭这些也不能解释小熏就是你家失踪的女儿啊?世界上巧合的事这幺多。”璞臣慎重地说。
“没错,为求确实起见,我们利用上次小熏捐血时,要求医生做了DNA的检验。结果,小熏的基因跟我们家的人符合,也就是说小熏确实是我家失踪二十几年的孩子。”朱信民打破缄默地说。
小熏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五味杂陈的不知该怎幺说。曾经她为自己孤单的身世怨叹不已,每每只能羡慕同学朋友有亲人可以依靠。就连孟达都较她幸褔,因为他有自己的姓,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像自己,只是个没有身分证明的弃婴,连自己是怎幺来的都不知道。而我是有家的,有父母,有兄姊……她有些震惊的想。只是如果我是他们的孩子,为什幺他们不曾努力的找寻过我?毕竟台湾就只有这幺大,不是吗?
“小熏,我们马上就请律师帮我们提起自诉,等法官一判定,你就可以认祖归宗了。”朱信民以一种掌握情况的语气说。
“认祖归宗?我是石小熏,我的家就是蒲公英之家,我的父母是有约瑟跟石安娜。对不起,我想你们弄错了,我不是你们的孩子。”小熏一口气说完,把心中积压了二十年的辛酸和不满都爆发开来。
“小熏……”秀玟像是深受打击地瞪着她。“你确实是我的女儿啊!我知道,你在怨我是吗?可是我不是存心故意要扔掉你,你是被绑架的啊,小熏,我是你的妈妈啊!小熏……”
“对不起,我还有很多的公事要办,失陪了。”小熏说完头也不回的踏出会客室,丝毫不理会背后秀玫的哭叫声和朱信民及文中的呼唤。
她很快的钻进办公室中,头抵在玻璃前看着路上熙来攘往的车辆和行人。我知道这不怪她,可是有谁能明白我这些年来的企盼?从小我就盼望耶诞老人有一天真的会带着我的父母来接我回去,直到长大梦幻才破裂。现在,我好不容易建立起自己的生活,他们突然的闯进来,要我认袓归宗;轻易的弄乱我的世界……
我该怎幺办?她不由自主的拿起蒲公英坠子贴在脸颊上,此时蒲公英之家的红瓦白墙强烈的召唤着她,心底有个声音不断的重复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阿臣哥哥,你知道吗?原来我也是有父母还有哥哥姊姊的,你知道吗?我是个有钱人的女儿呢!阿臣哥哥,你在哪里?”小熏喃喃的说着,泪水早已湿透胸前衣襟。
“他们很难过。”璞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背后,环抱着她说。
小熏没有开口,只能无言的望向远处那一朵云。
“我记得在你刚被绑梁的那一阵子,秀玫阿姨就像疯了似的整天在街上逛着,到处的找你。只要看到人家抱着婴儿,她就凑上去看,好几次差点被当成神经病送到警察局去。”璞臣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窝上说。“为了找你,朱家花了不少的时间和金钱,最后他们才慢慢死心,当你已经死了。”
“小熏,他们是你的家人。不要倔强了,好吗?”璞臣苦口婆心地说。“他们是爱你的,回到他们的身边去吧,他们盼你盼了二十几年。”
“我不知道,璞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办!人们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可是却让我有窒息的感觉,我要怎幺去相信这就是爱呢?身边的人们,彼此伤害着对方,难道他们不是一开始就相爱的吗?你看报上一天到晚有被父母虐待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亲就不受他们吗?我真的好迷惑,就像当初,慧中的父亲还不是逼着要她嫁给你?如果爱会给人带来这幺多的痛苦,我宁可不要!”小熏疲倦地说。
璞臣没有开口,只是紧紧的拥住她。“小熏,你只是缺乏安全感,真正的爱不会给人压迫感的,相信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好迷惑。”小熏喃喃地说,两眼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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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熏紧张兮兮的请了假就走了,听她说是孤儿院的院长住院了。她没说什幺时候回来,只说会打电话回来的。”李秘书对皱着眉的璞臣说。
“什幺时候的事?”璞臣捏捏眉心地问。他刚自香港回来,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小熏,却只得到这个讯息。
“三天前。她昨天打电话回来说医生表示不乐观,约瑟的心脏太衰弱了。她边说边哭,孟达跟慧中也已经回去了。”李秘书诧异的看着他脱下西装,坐回椅上。“你不趠过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