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起伏,一五一十的传入他胸口,他掌握了她每一瞬间的反应。
“什么野男人……你是说泰勒?”洁儿惊恐地回想三个月前的点点滴滴。“他只是送我到火车站而已,你没对他做什么吧?”
“如果我说,我已经杀了他,你会怎么样?”
“不!”洁儿惊惶地摇头,一脸惧色惹得席蒙冷笑连连。
“放心,他还活得好好的。”席蒙冷道。当他派出去的手下找到泰勒时,她并没有跟那臭小子在一起,因此他才饶过那小子,只是痛打一顿以示惩戒。
“你派人找过我?”洁儿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头。
“你认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值得我浪费时间和金钱,出动手下去找?”席蒙勾起嘲讽的笑,又开始搬出那套身分论来羞辱她,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当然派人去找过她,翻遍了整个伦敦,却始终找不到她。
当初守门的卫兵说,她和那个名叫泰勒的小子一起走,两人状似亲密,还说订好了旅馆房间,那番言论令他震怒,差点就将整个庄园夷为平地。
她一消失,他的胸口好像某一处被挖空了,灵魂骚动不安,怒气、焦虑、忌妒全都混杂在一起。
闷到快爆炸的情绪找不到出口,只能一再隐藏忍耐,却在夜深人静之时,他脑中就会浮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娇俏可人的她,倚在不知名的男人怀中,对着那男人巧笑倩兮,她帮那个男人细心栽花,帮那男人擦拭额角的汗水,她帮那男人解开衣扣……
该死!该死!该死!
洁儿心惊胆跳地看着席蒙咬牙低咒,她又忍不住往后退了点,身后的花丛却刺得背部又麻又痒。
“够了……够了吧?我知道我没身分没资格,我只是一个下人,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我怕我玷污了你尊贵非凡的身分。”
她大概不晓得,她颤抖着嫩红的下唇,黑润的眸子水光闪烁,彷佛一眨就会落下水滴的模样,有多楚楚可怜,又有多么……惹人怜爱。
席蒙眸光一闇,拇指捏上她细嫩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扬起低垂的脸蛋,惊悸地回瞅他。
“你让多少人看见过这模样?嗯?”拇指重重地一压,秀雅的眉心微皱,他饱含怒气的问句令她一怔。
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他在怀疑她用这种而孔勾引男人……或是勾引他?
先前的屈辱与当下的羞辱威,全都汹涌来袭,她咬住下唇,眼底点点迷茫的水光,像是打破的碎玻璃,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你放手!我没有要勾引你!是你吓到我了,所以我才会这么害怕,其他人才不像你这样,阴晴不定又喜欢羞辱我!”
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力气,洁儿愤然的推开那片浑厚的胸膛,转身想逃离充满他男性气息,又混着紫丁香味的花丛迷宫。
“我还没惩罚你,你还想逃去哪里?”席蒙扭臂一抓,将她拉回自己怀里,掐紧她别开的下巴,倾身封住她想大叫的唇。
爽冽的男性气味注入舌腔,他含 住她颤抖的下唇,探舌描绘,深深一吮,然后撬开贝齿,将舌探入那方软腻。
掐住下巴的大手改为捧住她小巧的脸蛋,他由浅入深,狂肆地吸吮起来,火舌缠弄香软的小舌,含咂在舌尖,极其se|情地挑捺。
她听见自己唇舌被他吸吮出响亮的声响,双颊立刻跃上两抹彤霞。
她想抗拒,想狠狠甩他一巴掌,可是万般怨怼,最终化成了一声声比水还柔软的嘤咛。
席蒙无法控制自己的吸吮她,像是要把芳腔中每一滴甜蜜都吸尽,横在她腰上的手臂一个圈紧,她密密实实地被掌握在他怀里,无处可逃。
他在她唇间尝到了一种奇妙的滋味。
那是一种,有点酸,有点甜,有点苦,有点涩……
思念的味道。
一股灼热的湿意突然沾上脸颊,席蒙专注地近乎迷失的目光一震,仔细一看,才发现身下的人儿已经哭得眼泪泛滥。
胸口重重地一个绞痛,他退开身,缓下满腔激昴的情绪,双手有些僵,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捧着那张泪水涟涟的小脸。
“你……哭什么?”席蒙连声音都僵了,蓝眸充斥着懊恼。令人畏惧害怕,是他最擅长的,哄女人之类的,完全不在他的范围之内。
洁儿抬起双手撑住他的胸膛,眼泪纷纷往下掉。有过两次被羞辱的经验已经够了,她不要再有第三次!
“我不是妓女!也不是你发泄的玩具!去找卡洛琳或是其他配得上你的女人!不要再碰我这个身分低贱的下人!”
她突然情绪失控的娇吼,脚步踉跄的往后一退,跌坐在地上,蓬大的蕾丝裙摆圈成一个圆,娇弱无助的她就坐在这个圆中央,像一朵垂泪的花苞。
看她难过地用双手掩住脸,席蒙胸口一个抽紧,好像被万斤重的巨物辗碎似的,心脏连跳动都很困难。
她的哭声细细碎碎,不是扯心撕肺的那种哭法,却足以使他全身的器官都扭绞成一团。
这一刻他才知道,为了掩饰自己爱上她的事实,他故意拿身分羞辱她,故意摆出不屑的态度,让她以为他只是在她身上发泄yu|望。
“你瞧不起我……又为什么要碰我?我已经尽可能的离你远一点,你却还要靠近我……到底是谁勾引谁?”
她的哭声闷在手心里,露在礼服领口外的香肩一颤一颤,脆弱得好像一捏就会碎裂的瓷娃娃。
第8章(2)
席蒙被一连串泣不成音的哭诉拧紧了心脏,连正常呼吸都有困难。
你会后悔自己曾经那样伤害她的。欧文对他这样说过。
当时他只是不置可否地冷哼,在心底告诉自己,他是查理曼家族的骄傲,是他母亲的骄傲,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轻视自己。
他不能让任何的污点留在生命中,给别人耻笑他的机会。
因此,就算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防卫自己成为他人笑柄的警觉机制立刻开始运作。
他不留情的羞辱她,好像这样就可以少爱她一点……
好愚蠢!他的所做所为,全都是自欺欺人!
席蒙蹲下高大的身躯,金发被风吹乱,蓝眸闪烁顿悟后的光芒,表情却因为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依然阴冷冷的。
“洁儿,我……”
“再跟你说一次,我不是你的玩具!”啜泣不止的娇颜突然抬起,她泪涔涔的瞪着他,反正要杀要剐都无所谓了!她宁可被他一把掐死,也不要再被羞辱。
被一个不爱的男人羞辱,顶多是气愤难平,但是被所深爱的男人羞辱,那滋味是真的痛不欲生。
席蒙被她水润的眸子一瞪,胸膛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这种精神上的痛,远胜过皮开肉绽的痛。
“我也没有卖身给你,所以你不能再把我像狗一样的拴在你的地盘!”
狗?席蒙被她夸张的形容弄得喉头发涩,他几时当她是狗了?
“我没有这样看你。”他终于发声反驳,嗓音异常的沙哑,好像梗住了什么似的,气势也不如先前的咄咄逼人。
“你没有?”好脾气彻底燃烧殆尽,洁儿像瞪着杀父仇人一样的瞪他。“在我们上过床的隔天,你不准我跟你一起吃早餐,要我离开你住的屋子,要我记清楚自己的身分,我比你的贴身男仆还不如!”
席蒙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张唇:“我很抱歉。”
“你当然抱歉,你把我——你说什么?”恼怒啜泣的女人突兀地一顿,被泪水洗涤得晶润的眸子瞠得又圆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