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莱哭了出来,破碎的声音加上哭泣声简直是惨不忍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这个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可真正关心她的是他,但他一直骂一直骂,她都已经知错了他还骂,太可恶了!
卓烈桀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下,这个女人……他僵硬地坐在床榻边,冷着声音,“还哭,不准……”
话未说完,秦悠莱便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将小脸埋在他的肩窝处,沙哑着声音,“我好怕好怕。”
再多的火气也消了,他哼了哼,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没好气地说:“别哭了。”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心有余悸地说,脸上是满满的泪痕,狼狈不堪。
“胡说,你只会是自己笨死。”安慰人也不是卓烈桀擅长的,他倒更像在打击她。
秦悠莱止住了泪,赌气地将脸上的泪和鼻涕都擦在他身上,引得他大怒,“秦悠莱!”
“哼。”秦悠莱背过身躺了下去,不再去瞧他那可恶的脸,这个男人永远不会给她好脸色。
怀里的小人儿一离开,他浑身都不对劲了,他脱了鞋子,躺在她的身后,搂住她的腰。
两人静静地相拥,暂时的相安无事了一会儿,卓烈桀又开口,“嗓子坏了就坏了,也罢。”
他这么一说,秦悠莱委屈地皱成一团的脸才缓缓地展开,嘴边缓缓地扬起一抹笑。
他的话甜入心扉,她忘记了恐惧,正要说什么,他又来了这么一句,“倒是床笫之欢少了不少乐趣。”
这床第之欢吧,除去女人的媚态,这叫声也是能增进情趣的。
秦悠莱的笑顿时隐没,用力地将他从床上踢了下去,“你给我滚!”
房门正好推开,楚风正拉着一名太医站在门口,而伟大的五王爷竟然狼狈地躺在了地上,以那姿势、那角度来看,绝对是被人给踹下来的。
楚风的眼角搞笑地抽搐了一下,卓烈桀状似无事地站起来,一双厉目扫过他二人。
太医年事已高,赶紧一跪,“下官什么都没有瞧见。”
他话一说完,卓烈桀眼里的戾气更重,怒得走了出去,“给我去瞧瞧她的嗓子,顺便医好她的蠢病!”
卓烈桀稍稍走远之后,楚风对太医说了一句:“太医,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是治不好她的话,本王摘了你的头!”卓烈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太医打了一个寒颤,他懦懦地问一旁的楚风,“王爷说的是嗓子还是蠢病呢?”
楚风跟着无语了,敢情这些人是听不出王爷的言外之意,要是王爷真的嫌一个人蠢,哪会让那人一直留在身边,王爷这分明是对秦姑娘上了心。
“太医,赶紧瞅瞅秦姑娘的嗓子吧。”
不过秦姑娘傻人有傻福,敢将英明神武的王爷给踢下床,古往今来倒只有她一人了。
秦悠莱的身体并无大碍,嗓子虽然不似从前的悦耳动听,倒也尚可接受,不过她变得不爱说话,只爱坐在窗前,看着外头的风景发呆。
卓烈桀见她如此,心中更是气。
一日晚饭过后,他拉着秦悠莱往小屋里去,曾经的记忆回到秦悠莱的脑海。
她记得那屋子是专门审人的,自那一日之后她久未踏足过了,她止住脚步不愿再往前。
“怎么不走了?”卓烈桀挑眉。
“我去那里干什么?”她怯怯地问,脸上的神情极度不安。
“你跟着我来不就知道了。”卓烈桀冷冷地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两人走进小屋里,有一个人被绑在木板上,披头散发,身上有着不少的鞭痕,秦悠莱一看那人的惨状,害怕地缩在他的身后。
“认不出来了?”他冷声地问。
“我认识她?”秦悠莱不解地问。
“几日前才伤了你的人,你转眼便忘了?”卓烈桀不以为意地说。
“那位夫人?”秦悠莱吃惊地看了过去,只见那人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你把她怎么了?”
“我能把她怎么了?”
秦悠莱的水眸细细地打量着莫冷月身上的伤痕,心里有些不忍,“这……为什么要如此狠?”
“你又要指责我?”卓烈桀扬高声音,见她低下头,他又道:“这人在这,你要怎么发泄你的不爽都可以,别玩死就好。”
莫冷月的丈夫也是黄河一带贪官污吏之一,已经被收押在大牢里,过一段时间便会行刑,这莫冷月也逃不过被整治的命运。
“什、什么?”他特意带她来这里便是让她对莫冷月出气?
“见你这几日垂头丧气,看得我都晦气了。”卓烈桀两道剑眉皱起,一副嫌弃不已的样子。
她哪有垂头丧气,只不过是打不起精神罢了,她低头轻轻地问道:“她怎么了?”
他们说话声也不小,可莫冷月没有转醒的痕迹,“难道她已经……”
第8章(2)
“来人。”卓烈桀扬声喊道。
楚风现身在他们身后,“王爷。”
“叫醒她。”秦悠莱呼了一 口气,原来莫冷月还活着,虽然莫冷月是可恶,但她不想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下一刻她差点惊呼出来,楚风竟然将一桶冷水泼向了莫冷月,莫冷月渐渐地醒了过来。
秦悠莱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如今已进入冬天,那冷水可是冷得很,她光是想到那冷意便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卓烈桀将她拥入怀里,“冷?”
他问错人了,该冷的人不是她,秦悠莱善良地看向卓烈桀,“我、我不想……”
她不想报仇,她一点也不想变得像莫冷月一样。
她的话让卓烈桀有一刻的不赞同,但想到她那如兔子一样懦弱的性格,“嗯,那算了。”
“贱人,你这个贱人怎么还在这里!”莫冷月一看清站在前面的男女是谁以后,就开始破口大骂。
秦悠莱瑟缩在卓烈桀的怀里,“我、我想离开。”
卓烈桀阴冷地看过去,莫冷月顿时噤口,她想到了身上的鞭痕,那夜被兵官抓起,不是被抓进大牢里,反而来到了这里,接着就被实施了私刑,这个男人只手遮天地让她暗暗吃了不少的苦头,也让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惹不起。
卓烈桀拥着秦悠莱往外走,“王爷,她会怎么样?”
“旁人无须多管。”以后莫冷月都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卓烈桀知道不久之后她就会被淀放。
“哦。”秦悠莱应了一声。
“怎么了?又是这副模样。”他冷嗤一声。
“没什么。”秦悠莱摇摇头,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我想回房休息了。”
“走吧,我陪你一起。”
“不、不用了。”她慌。张地挥舞着双手,“我只想一个人睡。”
他要是跟自己一起睡,只怕不是睡觉这么简单了。
“你有说不的权利吗?”卓烈桀轻轻捶了她的脑袋一下。
“王爷。”她委屈地喊着。
“走吧,先去看看书再睡觉。”
看书?恐怕要看的不是该看的正经书吧。
在征得了卓烈桀的同意,秦悠莱回了一趟水月庵看望了师父,恋恋不舍地话别之后,她才打道回府。
只是她人才走出水月庵,便有一位肤色偏白的男子走向她,尖着嗓子问她,“姑娘,你可是秦悠莱?”
那尖细的嗓子以及矫揉的姿态让秦悠莱知道他是宫中的太监,她见过公公来王府找卓烈桀,所以知道宫中的公公都是这般的模样。
“是。”她点点头。
“请姑娘入轿。”公公指了指身后的华丽轿子。